午后的阳光透过君和律所巨大的落地窗，连空气中飘浮的微尘都显得懒洋洋的。
周五的下午，总是弥漫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松弛感。按照君和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完成了手头紧急的工作，员工们便可以弹性下班，甚至享受半天的额外假期。这对于节奏飞快、压力常在的律所而言，无疑是一周中最具人性化的温情时刻。
办公区内，已经有人开始小声商量着晚上的安排，或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然而，在财务部靠窗的一个工位上，苏和依旧埋首于一堆报表之中。
作为未来的管理者，她享受的特权远不如她承担的责任多。徐明宇和梁远筝对她寄予厚望，她也对自己要求严苛。除了日常的财务助理工作，从最基础的票据审核到逐渐接触的税务申报、预算规划，她还需要挤出一切时间复习备考中级会计师。
律所的庞大体系，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她需要尽快熟悉每一个齿轮的运转，才能在未来更好地驾驭它。
因此，正常下班对她来说几乎是奢望。她纤细的手指在计算器键盘上飞快跳跃，眼神专注地核对着屏幕上的数据与手中的凭证，偶尔蹙眉思考，偶尔快速记录。唯有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五，是例外中的例外。
那是她和梁远清共同的约会日。
自从回到沪市，生活节奏骤然加快。梁远清在沪大的教学与研究任务繁重，苏和则一头扎进了君和的事务与自我提升的学习中。两人白天各自忙碌，晚上一个可能要备课、处理论文，一个要啃那些深奥的财会教材。
一天下来，真正能安静说说话、享受二人世界的时间，往往只有睡前那一两个小时。这让他们格外怀念在扬城时，那种几乎形影不离的悠缓时光。
于是，这个约会日的提议应运而生。在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五，苏和会尽量准时下班，梁远清也会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和琐事。他们约定，这一天不属于工作，不属于学习，只属于彼此。
甚至连回徐家别墅陪小叔和姐姐吃晚饭的惯例也可以打破，享受纯粹的二人晚餐。这个决定，得到了梁远筝和徐明宇的理解和支持，大家都希望他们能在忙碌中保有情感的甜蜜与温度。
想到这里，苏和敲击键盘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期待的笑意。她看了一眼时间，加快了收尾工作的进度。
终于，在下午三点左右，她处理完了手头最紧急的一批文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关掉电脑，收拾好桌面。拿起包，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律所大楼。
初秋的风带着一丝暖意，拂过面颊，很是惬意。她没有立刻去沪大，而是先绕道去了附近那家颇有名气的“红宝石”蛋糕店。明亮的橱窗里，各式西点诱人地陈列着。
她熟门熟路地指向那款经典的原味奶油小方，“麻烦您，帮我打包两份。”她知道，杨颖就好这一口。在沪大那片相对“偏僻”的校区，想随时吃到市区这些精致的甜品可不容易。
提着精致的蛋糕盒，苏和这才心满意足地驱车前往沪大。
沪大法学院所在的校区绿树成荫，充满了学术的宁静气息。苏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她轻车熟路地穿过林荫道，上楼，径直走向杨颖的博士后办公室。通常，她会先来这里等杨颖，然后梁远清下课后会给她打电话汇合。
“颖姐，我来啦！”苏和推开虚掩的办公室门，探进头去，脸上洋溢着笑容。
杨颖正对着电脑屏幕敲打着什么，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她，立刻笑了，指了指桌上一杯还没开封的奶茶：“喏，你的奶茶，早就给你点好啦！”
“还是你最爱我！”苏和笑嘻嘻地走过去，将手里的蛋糕盒放在桌上，“看，我也带了红宝石的奶油小方，刚出炉的！”
“哇塞！”杨颖眼睛一亮，几乎是扑了过来，“太幸福了！还是在市区工作好啊，想吃点什么好吃的，抬脚就能买到。我们这里，美其名曰环境清幽，实际上就是鸟不拉屎，只能靠着校内小店和外卖自给自足，想吃点像样的甜品都得盼星星盼月亮。”
苏和一边拆开蛋糕盒，一边打趣道：“你想吃什么，让小波哥给你买不就是了？他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哎，快别提了！”杨颖拿起小叉子，小心翼翼地剜了一角奶油送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然后才抱怨道，“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比我这个博后还像科研狗。你这个‘资本家’，就知道剥削我老公！”
苏和立刻喊冤：“别，我可不敢当资本家。我现在就是个小小的财务助理，还在底层摸爬滚打呢。等真到了我能说得上话那一天，肯定给你家小波哥发多多的年终奖，补偿你的相思之苦！”
杨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挖了一大口蛋糕：“这还差不多，也算对得起我这杯投喂你的奶茶了。”
苏和看了看时间，问道：“对了，我家老梁呢？还没下课吗？” “老梁”是她们俩私下对梁远清的戏称，带着几分亲昵和打趣。
“呵呵，”杨颖神秘地笑了笑，“你家老梁啊，这会儿正为‘梁辰美景’招兵买马呢！”
“啊？”苏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今天是学校的双选会？他都没跟我汇报嘛！”她故意撅起嘴，摆出一副“我很不满”的样子。
杨颖被她逗乐了，揶揄道：“哎哟喂，苏和，你现在在家是皇太后吗？老梁事事还得向你汇报行程？”
“那是必须的！”苏和抬起下巴，一脸小得意，模仿着电视剧里的腔调，“我是一家之主。我一生气，全家都要抖三抖！那个，杨颖同志，你提醒他了没？”
“行行行，你厉害！”杨颖笑着拱手作揖，然后言归正传，“放心吧，你这么重视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提醒他？早就跟他说了尽量不要选女学生！不过说真的，你家老梁，走到哪儿都是香饽饽。我听负责会务的同事说，前几天收集的初步意向表里，有一半的硕士博士，第一导师志愿填的都是他。”
苏和听了，既骄傲又有点“肉疼”：“可别招太多啊！照这个趋势，以后每年毕业季的散伙饭，我得放多少血出去才能摆平？”她夸张地捂了捂胸口。
杨颖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语气变得有些感慨：“不过苏和，说真的，老梁自从来沪大之后，整个人感觉都变了。虽然对待学术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甚至要求更高了，但是……怎么说呢，以前在燕大时总感觉有点挥之不去的沉闷感，现在少了很多。整个人松弛了，笑容也多了，偶尔还能跟我们开开玩笑。”
苏和的眼神温柔下来，轻轻搅拌着奶茶杯里的珍珠：“是啊，换了一个地方，等于是换了一种磁场。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了真正家人的陪伴，还有了孩子给他的精神支柱。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的开始，充满了希望。我希望他能一直这样，越来越好。”
“嗯嗯，肯定的。”杨颖用力点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双选会应该快结束了。怎么样，想不想去看看你家老梁新收的门生们？提前视察一下未来要请你吃饭的‘债主’们？”
苏和立刻来了兴致，眼睛弯弯：“想！怎么不想！要是有不开眼的小姑娘围着他转，我就用我犀利的眼神，秒杀她们！”她做了一个“凶狠”的抹脖子动作，逗得杨颖前仰后合。
两人迅速收拾掉下午茶的“残局”，擦了擦手和嘴，像两个准备去做坏事的小姑娘，相视一笑，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办公室，朝着723梁远清的办公室摸去。
她们悄无声息地走到723门口，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或坐或站围着五六个学生，有男有女，脸上带着刚被心仪导师选中的兴奋和些许紧张。梁远清站在中间，依旧是那身熨帖的浅色衬衫和深色西裤，身姿挺拔，气质清隽。他正温和地对学生们说着什么，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走廊。
“……所以，欢迎大家选择我作为你们未来的导师。学术之路……”
“梁教授！” “梁教授！”
梁远清的话还没说完，苏和和杨颖便默契地一起扬声，推门走了进去，脸上带着灿烂而“无辜”的笑容。
突然出现的两位漂亮女士让学生们愣了一下，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两个本校考上来的学生认出了杨颖是本院的博士后，连忙恭敬地打招呼：“杨老师好！”
梁远清看到她们，尤其是看到苏和那双亮晶晶、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了然。他刚想开口介绍：“给你们介绍下，这两位是……”
“哈哈，不用老师介绍啦！”杨颖抢先一步，笑嘻嘻地对着学生们说，“你们好呀！我们俩跟你们一样，都是梁教授的学生。只不过呢，”她顿了顿，故意卖个关子，“你们是梁教授现在在沪大的开山弟子，而我们俩呢，是梁教授以前在燕大时的‘遗产’，是他的前朝元老！”
这番风趣的介绍让学生们都笑了起来，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一个看起来比较活泼的男生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呀！师姐们好！”
“哎，乖！”杨颖应得那叫一个顺溜，随即像变戏法似的掏出手机，动作利落，“都别愣着了，先把手机拿出来，快，扫这个二维码，加群！”
学生们虽然有些懵，但还是依言照做。很快，有人小声念出了群名：“梁辰美景？”
“这是什么群啊？”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好奇地问。
“笨呐！”一个男生一副“没有眼力见”的表情，“看群公告！群公告写得明明白白！”
几个学生赶紧低头操作手机，小声嘀咕着看群公告内容。杨颖则趁这个机会，挺直腰板，拿出了一副“大师姐”的派头，清了清嗓子：
“首先，我代表本门全体‘前朝元老’，对你们几位新人的加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她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学生们也下意识地跟着鼓掌。
“众所周知，”杨颖继续她的“就职演说”，表情严肃了些，“梁教授选学生的要求，那是相当苛刻。你们能被选中，充分说明了你们的优秀和潜力！这个群，就是老师送给你们的第一份大礼——‘梁辰美景’弟子群。群里面，都是梁老师门下，从硕士到博士，你们的嫡系师兄师姐！以后你们就知道这个群的厉害之处了，绝对是你们学术道路上的强力助攻和外挂！”
学生们听得眼睛发亮，充满了期待。
“不过！”杨颖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几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也是有门规的！在你们正式入门，享受福利之前，必须先给我把门规刻在脑子里！”
学生们立刻屏息凝神，连梁远清都抱臂站在一旁，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杨颖发挥，眼中带着赞许。苏和更是偷偷朝杨颖竖起了大拇指。
“先说说福利，”杨颖恩威并施，“你们在以后的学习、研究、甚至将来工作中遇到任何困难，无论是学术问题还是生活烦恼，都可以在群里提问。你们的师兄师姐们，现在遍布公检法司、各大律所、知名企业法务部，他们会给你们最实用、最有效的建议或帮助！而且，”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成功地吸引了所有学生的注意力，“等到你们顺利毕业的那一天，还会收到一份由师娘精心准备的毕业礼物哦！”
“哦？”这下连刚才那个比较沉稳的男生也忍不住好奇了，“师姐，那你毕业的时候，收到了什么礼物啊？”
杨颖等的就是这个问题！她立刻扬起手腕，骄傲地晃了晃，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有眼尖的学生立刻瞪大了眼睛，几乎要惊呼出声：“师姐！这……这是浪琴的手表？！”
“恭喜你！答对了，加十分！”杨颖学着苏和平时常打趣的口吻，大声宣布。
一旁的苏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她惯用的打趣方式。
“哇噻！”学生们瞬间炸开了锅，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师娘威武！太给力了！”
“师姐，师娘漂亮吗？”另一个女生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小声问道。
“收起你们的好奇心！”杨颖故作严肃地板起脸，但眼里满是笑意，“师娘是天底下最美、最好、最善良的女人！不接受任何反驳！”
她再次清了清嗓子，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所以，现在开始敲重点！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是！师姐！您请讲！”学生们异口同声，一个个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像等待接受检阅的士兵。
“本门门规第一条，也是铁律中的铁律——学术诚信！”杨颖的目光变得锐利，扫过每一个学生的脸，“你可以不优秀，可以暂时写不出惊世骇俗的论文，但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学术不端！比如抄袭、剽窃、数据伪造、未经允许擅自转载他人成果等等！哪些行为属于学术不端的范畴，请你们自己下去百度，给我牢牢记住！一旦发现，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永远逐出师门！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学生们大声回答。梁远清在一旁微微颔首，他对学术的严谨和底线，杨颖诠释得非常到位。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原则问题。
“门规第二条，”杨颖伸出两根手指，“同门之间，不得恶意竞争，不得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师姐我从大一起就跟导……跟梁老师，一直到博士毕业，整整十一年！咱们一直以来都是友好互助，团结一心，从未发生过上述令人不齿的行为！我希望，这个优良传统能在你们这里，在沪大，继续保持下去！如果谁敢背后搞小动作，内耗，那么，”她眯了眯眼，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你们会死得很惨！别忘了，群里的师兄师姐们人脉广布，既能保护你们的正当利益，也能……嗯哼，你们懂的。”
学生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
“第三，”杨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既然你们选择了梁教授做导师，就请你们拿出认真严谨的态度，踏踏实实做学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未来的学习过程中，你发现自己确实无法适应梁老师的要求，或者觉得其他导师的研究方向更适合自己，没关系，请提前、坦诚地通知老师和师兄师姐，我们祝福你有更好的选择和更广阔的未来。并且，在你遇到困难时，我们依然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里永远是你的娘家之一。但是！”她的声音再次变得严厉，“但是，如果你是因为品行不端、态度不端而被淘汰，或者做出有辱师门、背叛师门的事情，那么，你同样会死得很惨！在这个圈子里，将寸步难行！”
“小颖，”梁远清终于忍不住出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你别吓到孩子们。”他虽然赞同杨颖强调规矩，但也觉得她这“死得很惨”的形容，着实有些夸张了。
杨颖吐了吐舌头，但显然没打算收敛，总结陈词道：“好了，总结一下！进入本门，如果你们能保证自己有一个正确的三观、良好的人品、认真严谨的学习态度和坚持不懈的努力，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的未来会非常美好，前程似锦！反言之，如果你不具备这些基本品格，那么，抱歉，你在这个圈子里是绝对没有未来的！”
“是！师姐！我们知道了！一定牢记！”学生们被她这番连敲带打、胡萝卜加大棒的话说得心潮澎湃，又心生敬畏，回答得格外响亮。
“好了，另外还有几点日常提醒，”杨颖补充道，“你们不要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烦老师，能自己查资料解决的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先在群里问，师兄师姐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经验丰富。实在解决不了，或者需要老师亲自把关的，可以先来找我过滤一下。还有，你们是梁老师在沪大的第一批弟子，是开山大弟子，希望你们能快速成长起来，给后面的学弟学妹们做个好榜样，把咱们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
苏和在一旁听得佩服不已，直竖大拇指，也忍不住插话道：“大师姐的话一定要听进去，否则你们真的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几个学生就异口同声地接了上去，带着点哭笑不得的表情：“否则，我们真的会死得很惨！”
“哈哈哈！”苏和和杨颖一起大笑起来，连梁远清也忍俊不禁，摇了摇头。苏和笑道：“恭喜你们，都会抢答了！”
气氛一下子从刚才的严肃紧张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梁远清看着这群朝气蓬勃又带着点忐忑的年轻面孔，温和地开口：“呵呵，很高兴大家能选我做你们的指导老师。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大道理，只有一句忠告送给大家：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学问！关于研究方向和一些基础推荐书目，晚点我会发到群里，大家回去可以先认真看书，尽早开始思考并尝试确定自己感兴趣的研究方向。时候不早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从明天起，艰巨而充实的研究任务，就要正式开始了。”
“谢谢梁教授！”
“老师再见！”
“师姐们再见！”
学生们恭敬地道别，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被“门规”激励，准确地说是震慑后的郑重，三三两两地离开了723室。
看着学生们走远，苏和重重地拍了拍杨颖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行啊你，大师姐！这番门规宣讲，真是了不得！气势十足，恩威并施！你不会是早就打好了腹稿，就等着今天这个机会吧？”
“还真没有！”杨颖得意地扬了扬眉，“纯粹是临场发挥。刚才看他们中间有几个，拿到意向表后有点飘飘然，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看着不爽。觉得开头就必须给他们立立规矩，把弦绷紧点，免得以后出幺蛾子。”
梁远清走到她们身边，看着杨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小颖，你做得对，考虑得很周全。我才来一个月，也能感觉到，现在的孩子和你们那时候，都不太一样了。现在互联网发达，诱惑太多，难有真正静得下心来做学问的孩子，确实需要更多的引导和约束。”
“导，您放心，”杨颖信心满满地说，“您的人格魅力和学术高度在这里，迟早能感化他们，让他们心无旁骛的。”
“小颖，”梁远清无奈地笑了笑，“我怎么觉得，你和小波在一起之后，这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也越来越会……油腔滑调了？”
“哈哈哈哈哈哈！”杨颖毫不示弱，反而将了一军，“导，您还好意思说我？您“嫁给”苏和之后，变化才大呢！比以前爱笑了，会开玩笑了，甚至都会跟我们‘抱怨’了！这要是放在以前，我们想都不敢想！”
“哈哈哈哈哈哈！”苏和这次是彻底笑倒在杨颖身上，“精辟！太精辟了！颖姐，你这话简直是真理！”
梁远清被两人联手“调侃”，只能摇头失笑，但那笑容里满是包容和温暖。这种轻松融洽的师徒、家人关系，确实是他过去生活中稀缺的珍宝。
笑闹过后，杨颖看了看时间，拿起自己的包：“导，苏和，我就不当电灯泡，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周末愉快！玩得开心点！”
“你也是，周末愉快！”苏和笑着朝她挥手。
杨颖冲他们挤挤眼，快步离开了。
723室里，只剩下梁远清和苏和。梁远清走向苏和，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柔声问：“等久了吧？想去哪里吃晚饭？”
苏和反握住他温暖干燥的手掌，仰头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约会日的专属光彩：“不久，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师姐训话’，值回票价！至于晚饭嘛……我听你的！”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出了教室，将学术的严谨暂时关在身后，奔赴属于他们的，温柔而浪漫的周五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