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的午后,阳光挣扎着想要给寒冷的大地带来一丝暖意,却难以穿透四合院里那层无形的、由猜忌和恶意编织成的阴霾。何雨柱站在自家窗边,看似悠闲地打量着院子,实则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在静谧的丛林里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与动静。
后院易中海家那扇紧闭的房门,像一只沉默的怪兽,吞噬着里面的密谋,只偶尔泄露出几声模糊的、提高了音调的只言片语,如“必须让他知道厉害”、“团结一致”、“不能再忍了”等等。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足以让何雨柱拼凑出他们的大致意图——一场针对他的、有预谋的联合发难,即将到来。
何雨柱嘴角噙着一丝冷冽的笑意。他非但没有感到紧张,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释然。这帮禽兽,若是一直蛰伏下去,他反倒要担心他们憋着什么更大的坏水。如今他们跳出来,正好一并收拾,彻底打掉他们不该有的念想。
他回到桌边坐下,拿起那本《字汇》,看似在随意翻看,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模拟着各种可能出现的刁难场景以及应对策略。系统界面被他调出,【洞察眼镜】处于待激活状态,【公道计算器】也随时准备发动。口才和体质经过强化,给了他充足的底气。更重要的是,他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和思维模式,这是降维打击的优势。
“哥,你看啥呢那么入神?”何雨水抬起头,好奇地问。
“没什么,看看字典,多认几个字。”何雨柱放下书,笑了笑,“雨水,记住哥的话,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都别怕,也别掺和,有哥在。”
何雨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哥哥笃定的眼神让她感到安心,她继续低头看她的《小布头奇遇记》去了。
时间在压抑的宁静中缓缓流逝。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后院易中海家的房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率先走出来的是二大爷刘海中,他挺着肚子,脸上带着一种“重任在肩”的严肃,官腔十足地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中院,最后定格在何雨柱家窗户上。
紧接着是一大爷易中海,他面色沉静,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决绝。三大爷阎埠贵跟在他身后,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一副摇旗呐喊、伺机而动的架势。
这三人一出场,院子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原本还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的几个邻居,立刻缩了回去,只留下门缝里窥探的眼睛。
来了!何雨柱心中冷笑,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推门走了出去。他不能等对方打上门,他要掌握主动。
“哟,三位大爷,这是开完会了?有什么指示?”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中院。
刘海中被他这先声夺人的态度噎了一下,准备好的开场白差点忘了。他板起脸,拿出二大爷的威严:“何雨柱!注意你的态度!我们三位大爷聚在一起,是为了院里的大事!”
“大事?”何雨柱挑眉,“什么大事?是研究今年怎么评先进,还是商量怎么帮贾家渡过难关?”他一句话就把对方可能扣过来的“自私自利”、“不团结邻里”的帽子给掀了回去,点明了他们聚会的私心。
易中海眉头微皱,上前一步,语气依旧试图保持“公允”:“柱子,你别打岔。我们找你,是想跟你好好谈谈。最近院里发生了很多事,大家心里都不安生。尤其是昨晚……孩子们受了惊吓,老太太也……唉。我们觉得,院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需要重新立立规矩,讲讲团结。”
“立规矩?讲团结?”何雨柱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一大爷,您说的团结,是指联合起来,排挤一个不合你们心意、不肯继续当冤大头的邻居?还是指三位大爷说什么,大家就必须听什么,不能有异议?”
他这话直接撕破了那层遮羞布,让易中海脸色一变。
“何雨柱!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海中立刻跳脚,指着何雨柱,“我们这是为了全院着想!你看看你现在,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集体?”
“二大爷,”何雨柱不慌不忙,甚至往前走了两步,逼近刘海中,强大的气场让刘海中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我眼里当然有长辈,尊敬的是德高望重、办事公道的长辈。我眼里也有集体,维护的是遵纪守法、互帮互助的集体。而不是拉帮结派、打着集体旗号谋私利的小团体!”
他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钟,震得刘海中耳膜发嗡。
“你……你血口喷人!”刘海中气得浑身肥肉乱颤。
“我血口喷人?”何雨柱冷笑,目光转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阎埠贵,“三大爷,您号称院里最会算计,最讲公平。您来说说,以前我傻柱工资高,接济贾家,那是情分。现在我不想接了,是不是本分?三位大爷联合起来,想逼着我继续当这个‘情分’,这算哪门子的公平?您那杆公平秤,是不是只会秤别人,不会秤自己?”
阎埠贵被问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何雨柱这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确实一直在算计如何让自己家利益最大化,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工具。
【叮!宿主连续犀利反击,直指三位大爷联合行为的自私本质与双标逻辑,怼人效果评价:A级!奖励:现金5元,粮票5斤,精神抗性小幅提升。】
系统的奖励提示更添底气。
易中海见势不妙,知道在“道理”上占不到便宜,立刻转换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和威胁牌:“柱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我们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是,以前你是帮了贾家不少,现在你不想帮了,我们也没硬逼着你。但是!你也不能太独了!这院里住着,谁家没个难处?你今天这样,以后你家要是有个什么事,谁还愿意伸把手?”
这话软中带硬,既是提醒何雨柱“人在做天在看”,也是暗示他可能会被全院孤立。
若是原主,或许会被这话拿住,但何雨柱只是觉得可笑。
“一大爷,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何雨柱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何雨柱行得正坐得端,靠自己的手艺和力气吃饭,不偷不抢,不占别人便宜,我怎么就‘独’了?难道非要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的口粮和工资都‘无私’奉献出去,才叫合群?才叫团结?”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至于以后我家有事?呵呵,我何雨柱有手有脚,有工作有工资,真遇到迈不过去的坎,我相信街道、相信厂里、相信政府,也不会坐视不管!至于指望某些只知道吸血的邻居伸手?”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贾家紧闭的房门,冷笑一声:“我怕到时候伸过来的不是手,是还想继续占便宜的爪子!”
“你!”易中海被他这番连消带打、软硬不吃的话气得脸色发青,指着何雨柱,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发现自己那套用了多年的“道德绑架”和“集体压力”,在脱胎换骨的何雨柱面前,彻底失效了!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
“哎哟喂,傻柱,你现在可是能耐了啊!连三位大爷都不放在眼里了!这是要在这四合院里称王称霸啊?”
只见许大茂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从后院挪了出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和挑拨离间的笑容。他显然是听到动静,出来火上浇油的。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许大茂,这儿没你事,一边凉快去。怎么,身上的霉运消干净了?又皮痒了是吧?”
许大茂被他一瞪,想起之前的倒霉事和何雨柱如今的狠辣,心里一怵,嘴上却不肯认输:“你……你少吓唬人!我这是替三位大爷打抱不平!”
“打抱不平?”何雨柱嗤笑,“你先把自己那一屁股屎擦干净再说吧!撬锁的事,厂里保卫科可还没忘呢!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提醒他们一下?”
许大茂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脸憋得通红,不敢再吭声,灰溜溜地又缩回了后院。他现在是真怕何雨柱再去厂里给他上眼药。
何雨柱三言两语打发掉许大茂,重新将目光投向脸色难看到极点的三位大爷。
“三位大爷,还有什么指教?”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果还是想让我继续当冤大头,或者想给我扣什么不团结的帽子,那就免开尊口。我何雨柱不吃这套。”
“如果没别的事,”他看了看天色,“我还要回去教我妹妹认字。就不陪三位大爷在这儿吹冷风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三人,转身,干脆利落地回了自家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留下三位大爷在寒风中面面相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堪、愤怒、还有一丝无法掌控局力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
他们精心策划的联合发难,在何雨柱绝对的实力和犀利的言辞面前,如同纸糊的堡垒,一触即溃,连个像样的浪花都没翻起来。
院子里一片死寂。那些躲在门后窥探的邻居们,心中无不凛然。他们彻底明白,那个曾经可以随意拿捏的“傻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何雨柱,是一头苏醒的雄狮,拥有强大的力量、清醒的头脑和不容侵犯的底线。
谁再想去招惹他,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住那雷霆万钧的反击。
何雨柱回到屋里,何雨水担忧地看着他:“哥,没事吧?我听到外面好像吵起来了……”
“没事,”何雨柱笑了笑,语气轻松,“几只苍蝇嗡嗡叫,拍走就行了。来,继续看你的书。”
他坐在桌旁,心情并未因刚才的冲突而有太大波动。这只是预料之中的小场面。经此一役,他在院里的实际威慑力将达到顶峰。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来找麻烦。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本《字汇》,心思却飘向了远方。
院里的麻烦暂时平息,但更大的谜团还未解开。聋老太太留下的信件、她穿越者的身份、那些“货物”和“南行”的计划……这些都需要他去探寻。
还有……那位冉老师。
想到冉秋叶,何雨柱的眼神柔和了些许。与院里的这些蝇营狗苟相比,那份带着书卷气的宁静与美好,更值得他去追求和守护。
他拿起笔,在一张废纸上随手写下了“冉秋叶”三个字,端详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
生活不止眼前的禽兽,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当然,在奔赴田野之前,他得先把这院里的篱笆扎得更牢才行。
(第四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