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密室中发现的线索,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何雨柱心中持续荡漾。那“三短一长”的叩击节奏,以及“静待天时”末尾那不自然的墨点,反复在他脑中盘旋。中级【阅读】技能带来的“灵光一闪”并非每次都能触发,但这种对细节的敏锐感知,已让他获益匪浅。
他尝试过几次在夜深人静时,于自家屋内或后院聋老太太旧居附近,以不同的力度和方式敲击“三短一长”,但除了在万籁俱寂中制造出些许引人疑窦的声响外,并未引发任何异常。他清楚,这“信号”必然有其特定的接收环境或触发条件,盲目尝试不仅徒劳,还可能打草惊蛇。
“静待天时……”何雨柱摩挲着信纸,目光深沉。这“天时”究竟是什么?是某个特定的历史节点?还是一种外界环境的剧变?抑或是……需要满足某种特殊的条件?那墨点是否指向某个日期、某个地点,或是某种天文现象?
线索太少,如同散落的珍珠,缺少串联的主线。他不得不暂时按下急切的心情,将主要精力放回“明处”的经营。谜团需要时机去破解,而生活,尤其是与冉秋叶之间刚刚萌芽的情愫,则需要他用心去灌溉。
利用上次在学校建立的“良好基础”,何雨柱开始了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栈道,是冠冕堂皇的“请教妹妹学业”;陈仓,则是他悄然递出的、带着试探与好感的橄榄枝。
他精心挑选了一个午后,再次来到第三小学。这次,他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在校门口等待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如同出笼的鸟儿般涌出校门。何雨柱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教师队伍中的冉秋叶,她正和一位女同事边走边聊,夕阳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冉老师。”何雨柱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冉秋叶看到他,略显意外,随即也微笑回应:“何雨柱同志?你怎么……”
“哦,我刚好路过这边办事。”何雨柱随口编了个理由,从怀里掏出那几张漂亮的信笺和邮票,递了过去,语气自然地说道:“冉老师,上次真是太感谢您了。雨水按照您说的方法,字写得工整多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客气话,这点小东西,您要是不嫌弃,可以用来批改作业或者写点啥,也算我一点心意。”
他没有送昂贵的巧克力,而是选择了更贴合她教师身份、也更显用心的信笺邮票。这东西不扎眼,却透着雅致和体贴。
冉秋叶看着那叠印着淡雅花纹的信笺,眼神微微一动。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样精致的文具并不常见。她犹豫了一下,这次却没有立刻拒绝,只是轻声道:“这……这太让你破费了。”
“不值什么钱,就是看着好看,觉得您用着合适。”何雨柱语气轻松,将东西塞到她手里,“您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大老粗的一点心意了。”
他这话带着点自嘲,却又让人无法反驳。冉秋叶握着那叠光滑的信笺,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那……谢谢你了,何雨柱同志。”
【叮!宿主赠送符合目标人物身份与喜好的礼物,方式自然体贴,好感度提升。关系度提升至30\/100(友善,好感明显)。奖励:现金3元,布票3尺。】
成功了!何雨柱心中暗喜,知道这扇沟通的大门又推开了一些。
“冉老师,您这是要回家?我顺路送送您吧?”何雨柱趁热打铁。他知道冉秋叶家离学校不算太远,但这段同行的路,是增进了解的绝佳机会。
冉秋叶看了看身边的同事,那位女老师抿嘴笑了笑,识趣地先走了。她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在洒满金色余晖的胡同里。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沉默。何雨柱没有急于找话题,只是放慢脚步,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身旁人传来的淡淡书香气息。
最终还是冉秋叶先开了口,声音轻柔:“何雨柱同志,你在轧钢厂食堂工作,平时……很忙吧?”
“还好,食堂就那么些事,忙过饭点就好了。”何雨柱答道,“就是油烟大了点,比不上你们教书育人,干净又体面。”
“各有各的不容易。”冉秋叶摇摇头,“孩子们天真烂漫,但也调皮,要管好他们,让他们学到知识,也不是轻松事。”
“那倒是,因材施教嘛。”何雨柱顺势接话,引用了句成语,显得不那么“大老粗”,“我看您就很有耐心,雨水回去总夸您,说冉老师说话好听,讲得明白。”
冉秋叶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转移了话题:“你……你平时除了关心妹妹学习,自己有什么爱好吗?”她对这个看似粗豪,却屡屡展现出不同寻常见解和细致体贴的厨子,产生了几分好奇。
何雨柱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展示自身内涵的好机会。他斟酌了一下,说道:“爱好谈不上,就是闲着没事,也喜欢翻翻杂书,听听收音机里的新闻和戏曲。总觉得人不能只顾着眼前一口吃的,得多看看,多听听,心里才亮堂。”他没有卖弄超出时代的知识,而是选择了一个符合他身份、又能体现他“上进”的答案。
果然,冉秋叶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你说得对。开卷有益,多了解外界是好事。”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学校有个小小的图书室,虽然书不多,但也有一些不错的读物。你……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帮你问问,看能不能借阅。”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展!意味着他们的交集可以从“请教”扩展到更私人的“分享”。
“真的吗?那太好了!”何雨柱露出惊喜的表情,“就怕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登记一下就好。”冉秋叶微笑道。
两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冉秋叶家所在的胡同口。那是一个比四合院更显安静整洁的院落,住的多是像她家这样的教师或机关职员。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冉秋叶停下脚步,轻声道。
“您太客气了。”何雨柱站在胡同口,没有再往前,“那……冉老师,您慢走。图书室的事,就麻烦您费心了。”
“嗯,我明天帮你问问。”冉秋叶点点头,转身走进了胡同。走出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见何雨柱还站在原地,朝她挥手,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热,加快脚步离开了。
何雨柱看着她消失在院落门后,这才心情愉悦地转身离开。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这一次,影子似乎都带着轻快的节奏。
他感觉得到,冉秋叶对他已经不仅仅是师长的友善,那份微妙的好感正在悄然滋生。这让他对这个时代,更多了一份真实的牵挂与期待。
然而,当他回到那座熟悉而又压抑的四合院时,好心情难免蒙上了一层阴影。刚进院门,就听到中院贾家传来贾张氏指桑骂槐的声音:
“哼!有些人啊,就是白眼狼!有点本事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勾搭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何雨柱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知道这话是冲谁来的。他没理会,径直往家走。
秦淮茹正端着一盆脏水出来,看到他,眼神复杂地闪躲了一下,低声道:“柱子……回来了。”
何雨柱“嗯”了一声,没多看她,推开了自家房门。何雨水正在灯下写作业,新棉袄已经取了回来,穿在身上,小姑娘显得精神了许多。
“哥!”何雨水看到他,高兴地站起来转了个圈,“王婶手艺真好!你看合身不?”
“合身,我妹妹穿什么都好看。”何雨柱笑着夸了一句,心里的那点不快消散了些。保护这份纯真的笑容,就是他奋斗的意义之一。
他坐到桌边,习惯性地又思考起聋老太太的谜团。“三短一长”……“静待天时”……墨点……
忽然,他脑中再次划过一道微光!墨点……圆形……天时……是否与历法、节气有关?他猛地站起身,翻出系统空间里之前随手放进去的一本老旧黄历。他快速翻动着,目光在那些代表日期和节气的字符上扫过。
癸未年……如果那是1943年……那么……
他的手指停在某一页,瞳孔微微收缩。在那个特殊的年份,某个节气交节之时,似乎发生过一次小范围的、不为普通人所知的……日偏食?
难道,“天时”指的是这个?那墨点,象征的是被遮挡的太阳?
这个猜测让他心跳加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下一个类似的“天时”会在何时?聋老太太等待的,是否是某个周期性的、与天文现象相关的时机?
线索似乎指向了一个更加宏大而神秘的维度。何雨柱感觉,自己仿佛在解开一个层层嵌套的谜题,而每揭开一层,露出的都不是答案,而是更深邃的未知。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
明处的感情在稳步升温,暗处的谜团却愈发扑朔迷离。
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踏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唯有向前,拨开迷雾,方能得见真章。
(第四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