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高途已经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了。沈文琅的总裁办公室门虚掩着,能隐约听到里面翻文件的沙沙声,混着Alpha身上那股清冽又霸道的焚香鸢尾气息,顺着门缝溜出来,缠在他的手腕上,像根无形的丝线。
“高秘书。”
沈文琅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晨起的微哑。高途应了一声,抱着文件推门进去,刚走到办公桌前,手腕就被人攥住了。沈文琅顺势一拉,他重心不稳,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鼻尖撞在对方的衬衫纽扣上,带着淡淡的油墨香。
“沈总……”高途想撑着他的胸膛起来,却被按得更紧。
“叫我什么?”沈文琅低头,鼻尖蹭过他的耳廓,声音里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私下里的称呼忘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高途的耳朵瞬间红透,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文琅。”
“嗯。”沈文琅低笑,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才松开手,指腹却还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昨天的项目报告,给我看看。”
高途这才想起正事,把文件递过去,脸颊还泛着热。沈文琅接过文件,目光落在纸上,手指却没闲着,时不时勾一下他的指尖,像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这里的数据核对过了?”沈文琅指着其中一行,眉头微蹙。
“核对过了,是财务部最新反馈的。”高途凑过去解释,肩膀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肌肉的温度。
沈文琅转头看他,眼底的认真突然被笑意取代,趁他不注意,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知道了。”他说得坦然,仿佛刚才那个亲昵的吻只是整理文件的一个步骤。
高途的脸“腾”地红了,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手腕却又被拉住。沈文琅仰头看他,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影,语气带着点耍赖的意味:“再陪我坐会儿,刚醒,脑子还没转过来。”
总裁办公室的沙发柔软宽大,高途被他按在身边坐下,手里被塞了一杯温热的牛奶。沈文琅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目光落在他喝牛奶的侧脸上,眼神软得像融化的蜜糖。
“晴晴的手术日期定在下周三了。”沈文琅突然开口,指尖划过他的发梢,“我已经让张妈炖了汤,到时候每天给她送去。”
“谢谢你,文琅。”高途的心里暖烘烘的。自从沈文琅介入,妹妹的治疗一路顺畅,连医生都说从没见过恢复这么快的病人。
“跟我还客气。”沈文琅捏了捏他的脸颊,“手术那天我推掉所有会议,陪你一起去。”
高途刚想点头,内线电话突然响了。是前台打来的,说盛少游和花咏来了,正在会客室等。
“他们怎么来了?”高途有些惊讶。
“估计是花咏又闹什么幺蛾子了。”沈文琅无奈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你先过去招待,我马上来。”
高途走到会客室时,正看到花咏把下巴搁在盛少游的肩膀上,手里拿着块蛋糕,一口一口喂对方吃。盛少游皱着眉,却没躲开,嘴角沾了点奶油,被花咏伸出舌头轻轻舔掉——那动作亲昵又自然,看得高途耳根发烫。
“盛总,花先生。”他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互动。
花咏抬头冲他笑,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高秘书来得正好,快来评评理。我想跟盛总去拍情侣写真,他非说丢人不肯去。”
盛少游的耳根微微发红,瞪了花咏一眼:“谁跟你是情侣。”
“那我们是什么?”花咏挑眉,故意往他怀里缩了缩,“难道是昨晚在床上……”
“闭嘴!”盛少游猛地捂住他的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看向高途的眼神带着点尴尬,“别听他胡说。”
高途忍不住笑了,刚想说点什么,沈文琅就推门进来了。他一眼就看到盛少游手忙脚乱的样子,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
“文琅你来得正好!”花咏扒开盛少游的手,委屈巴巴地告状,“少游哥欺负我!”
沈文琅没理会他的撒娇,走到高途身边,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腰,指尖在他的腰侧轻轻捏了一下:“找我什么事?”
“正事。”盛少游总算找回了点气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上次说的生物科技合作项目,细节我改好了,你看看。”
沈文琅接过合同,拉着高途在沙发上坐下,两人头挨着头翻看文件,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花咏看着他们的互动,偷偷碰了碰盛少游的胳膊,冲他挤眉弄眼,盛少游的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这里的条款没问题。”沈文琅指着其中一条,抬头看向盛少游,“下周签约?”
“可以。”盛少游点头,目光落在高途身上,顿了顿,“听说高秘书的妹妹下周三手术?”
“嗯。”高途点头。
“我让盛放生物的首席医生去协助,他在骨髓移植领域很权威。”盛少游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真诚,“有他在,放心。”
高途愣了一下,连忙道谢:“谢谢盛总。”
“谢他干什么。”花咏抢过话头,笑得得意,“是我让他安排的,我跟少游哥说,你是文琅的人,也就是我们的人,肯定要帮衬。”
沈文琅看了花咏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高途的心里暖融融的,原来这些看似疏离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温柔着。
送走盛少游和花咏时,花咏还特意拉着高途说悄悄话:“高秘书,沈文琅要是欺负你,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不过他那么疼你,估计舍不得。”
高途笑着点头,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盛少游虽然依旧板着脸,却很自然地替花咏挡了一下迎面走来的保洁车,动作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看什么呢?”沈文琅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羡慕了?”
“有点。”高途老实承认,“他们好像……很热闹。”
“我们也可以热闹。”沈文琅低笑,在他颈侧咬了一下,“晚上回家,我让你‘热闹’个够。”
暧昧的话语让高途的脸瞬间红透,推开他往办公室走:“上班呢,别胡闹。”
沈文琅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快步跟了上去。
上午的部门会议开得格外顺利。高途汇报项目进度时,沈文琅就坐在主位上,目光几乎没离开过他,时不时点头附和一句“高秘书说得对”,气得营销部经理脸都绿了,却敢怒不敢言。
散会后,高途刚回到座位,就被沈文琅拽进了茶水间。Alpha反手锁上门,把他按在瓷砖墙上亲,吻得又急又凶,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银灰色的信息素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裹着鼠尾草的清香,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唔……有人会来……”高途推了推他,呼吸都乱了。
“怕什么。”沈文琅咬了咬他的下唇,眼底泛着红,“谁敢进来,我让他直接滚蛋。”
他的霸道里藏着独有的温柔,高途的心像被泡在蜜里,软得一塌糊涂。正想回应这个吻,茶水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伴随着保洁阿姨的声音:“里面有人吗?我来换垃圾袋。”
高途吓得猛地推开沈文琅,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沈文琅却气定神闲地整理了一下衬衫,扬声道:“等会儿。”然后低头,飞快地在高途唇上啄了一下,“晚上再补回来。”
走出茶水间时,保洁阿姨正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出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高途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碰到胸口,被沈文琅牵着走回办公室,一路收获了不少暧昧的目光。
下午三点,高途去法务部送文件,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到一阵奇怪的滋滋声。他皱了皱眉,抬头一看,只见头顶的消防喷头不知怎么松了,正往下滴水,而水滴落在地面的金属板上,竟泛起了诡异的火花。
“怎么回事?”高途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后退,那喷头突然“啪”地一声炸开,带着电流的水柱直直射了下来,正好对着他的方向。
“高途!”
一声疾呼自身后传来,高途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猛地拽开,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紧接着是“滋啦”的电流声,伴随着沈文琅闷哼一声,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到Alpha正用后背挡着那道带电的水柱,银灰色的西装后背瞬间湿了一片,还冒着细微的白烟。
“文琅!”高途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声音都在发颤,“你怎么样?”
“没事。”沈文琅的声音有些不稳,却依旧紧紧抱着他,把他往安全的地方带,“别怕,我在。”
周围的同事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有人惊呼着去找保安,有人拿灭火器试图切断水源。沈文琅把高途护在怀里,直到保安关掉总闸,带电的水柱彻底消失,才松开手,脸色却白得吓人。
“你受伤了!”高途看着他后背焦黑的痕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伸手想去碰,又怕弄疼他。
“小伤。”沈文琅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力气,抬手替他擦眼泪,指尖带着点颤抖,“哭什么,我没事……你没被吓到吧?有没有碰到你?”
他自己后背还冒着烟,却第一时间关心他有没有事。高途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抓着他的胳膊摇头:“我没事,是你……你流了好多血……”
沈文琅的衬衫后背已经被血浸透了,混合着水渍,看起来触目惊心。他却像是没感觉似的,低头在高途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轻得像叹息:“没事就好……别怕……”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沈文琅被抬上担架时,还紧紧抓着高途的手,不肯松开。“跟我一起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
“我去,我跟你一起去。”高途红着眼眶点头,紧紧回握住他的手,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医院,高途坐在旁边,看着沈文琅苍白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刚才那一下要是砸在他身上,以他omega的体质,后果不堪设想。是沈文琅,又一次替他挡了灾。
“文琅,”高途凑到他耳边,声音哽咽,“你别吓我……”
沈文琅缓缓睁开眼,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虚弱地笑了笑:“傻样……我怎么舍得吓你……”他顿了顿,指腹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等我好了……我们去拍婚纱照……好不好?”
高途用力点头,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好……你快点好起来……”
沈文琅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慢慢闭上了眼睛,手却依旧紧紧抓着他的,仿佛那是他在黑暗里唯一的光。
医院的抢救室外,高途坐在长椅上,手心全是汗。沈文琅的助理匆匆赶来,汇报说已经查到了,是李总的余党在消防系统里动了手脚,目标本是高途,没想到沈文琅会突然出现。
“查!给我往死里查!”高途的声音冷得像冰,和平日里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助理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是,高秘书。”
高途看着抢救室的红灯,手指攥得发白。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躲在沈文琅的身后,被他保护着就好,可现在才明白,爱不是单方面的索取,是要并肩站在一起,替对方挡住风雨。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沈先生只是皮肉伤,没伤到内脏和脊椎,休息几周就能恢复,就是……”
“就是什么?”高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电流刺激到了信息素腺体,短期内可能会有点紊乱,需要好好休养。”医生解释道。
高途这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沈文琅被推回病房时还在睡着,脸色依旧苍白,却比刚才安稳多了。高途坐在床边,握住他没打点滴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指缝,心里默念着“快点好起来”。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沈文琅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高途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突然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像承诺:“文琅,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病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舒展,手指动了动,紧紧回握住了他的手。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一幅绚烂的油画。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握的手,和空气中悄悄流淌的、交织在一起的焚香与鼠尾草气息,温柔而坚定,仿佛在说:无论风雨,我们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