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厨房的纱帘,在料理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花咏踮着脚从吊柜里够面粉罐,发梢沾着昨夜残留的发胶,在阳光里闪着细碎的光。他昨天刷到个烘焙视频,博主用裱花袋挤出的心形饼干让他挪不开眼——盛先生最近总熬夜处理项目,他想做点小零嘴,既能养胃,又能让对方在加班时想起自己。
“啪嗒——”面粉罐没拿稳,掉在台面上扬起一片白雾。花咏手忙脚乱地去接,结果袖口蹭到了旁边的鸡蛋碗,三个鸡蛋骨碌碌滚到地板上,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靠!”花咏跳起来,拖鞋底沾着蛋液差点滑倒,“这破厨房怎么这么小!”
“需要帮忙吗?”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花咏差点撞翻面粉罐。盛少游倚在门框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刚下班回来。
“你、你怎么现在回来?”花咏手忙脚乱地擦台面,耳朵红得能滴血,“不是说要通宵吗?”
“临时改主意了。”盛少游走过来,目光扫过狼藉的厨房——案板上歪歪扭扭的面团,水池里堆着没洗的碗,还有花咏围裙上沾着的巧克力酱,像幅抽象画。他没再说什么,卷起衬衫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让开,我来收拾。”
“不用!”花咏挡住料理台,“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盛少游挑眉:“惊喜?”他伸手捏了捏面团,“这是打算做石头饼?”
“才不是!”花咏打掉他的手,“这是心形饼干的面团,我只是……只是还没掌握好比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杰作,面团硬得像砖块,边角还裂着缝,“可能是黄油放少了?”
盛少游突然笑了,指尖沾了点面粉抹在花咏鼻尖上:“去换衣服,我教你。”
花咏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得惊人:“真的?你会做饼干?”
“不会,但总比你强。”盛少游把他往厨房外推,“先去换衣服,别把蛋液蹭得到处都是。”
花咏屁颠屁颠地跑上楼,换了件宽松的卫衣下来,盛少游已经系上了那条蓝格子围裙——是高途送沈文琅的同款,穿在他身上竟意外地合适。案板上重新摆好了黄油、面粉和细砂糖,盛少游正在称量泡打粉,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过来。”他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先洗手。”
花咏乖乖地洗了手,站在他旁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着厨房的麦香,莫名让人安心。盛少游把软化的黄油放进打蛋盆,递给他电动打蛋器:“低速搅打,直到颜色变浅。”
花咏握着打蛋器,指尖还残留着盛少游刚才触碰过的温度。黄油在盆里慢慢变成乳霜状,细砂糖融化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盛少游突然按住他的手背,把速度调慢:“别着急,搅打过度会让饼干过硬。”
温热的掌心贴在一起,花咏的心跳漏了一拍,差点把打蛋器甩出去。他偷偷看了眼盛少游,对方正专注地盯着盆里的黄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把小扇子。
“接下来加鸡蛋。”盛少游松开手,“记得分三次加,每次都要完全融合。”
花咏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蛋液倒进盆里。电动打蛋器的嗡鸣声里,他突然想起上周在沈文琅家蹭饭时,高途也系着这条围裙,在厨房里煎牛排,沈文琅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两个人笑闹着把牛排煎糊了。当时盛少游在旁边翻白眼,说他们“腻歪得像刚恋爱的高中生”,现在自己却也系着同样的围裙,教他做饼干。
“想什么呢?”盛少游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蛋液都打飞了。”
花咏这才发现围裙上沾了蛋液,赶紧用袖子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系围裙的样子,挺好看的。”
盛少游的耳尖红了,却故意板着脸:“少贫嘴,专心搅打。”
接下来的步骤进行得还算顺利,面团终于变得柔软光滑。盛少游拿出心形模具,教花咏把面团擀平,压出形状。花咏的手指不太灵活,压出来的心形要么歪歪扭扭,要么边缘开裂,盛少游却耐心地把它们收进烤盘,说“烤焦了正好当炭烧饼干”。
烤箱预热时,花咏趴在料理台上看盛少游洗模具,阳光落在他的后颈,那里有颗小小的痣,是他昨天才发现的。他突然想起盛少游上周生病时,自己在床边守了整夜,对方发着烧还惦记着让他盖好被子,声音哑得像浸了水的棉花。
“发什么呆?”盛少游用湿毛巾拍了拍他的额头,“去把烤箱预热到180度。”
花咏吐了吐舌头,跑去开烤箱。温度设定好后,他靠在盛少游身边,看着烤盘里歪歪扭扭的心形饼干,突然说:“其实我一开始想做巧克力曲奇的,但视频里说那个需要冷藏面团,我等不及。”
“所以你就选了即做即烤的心形饼干?”盛少游挑眉,“理由呢?”
花咏的脸突然红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因为……因为心形代表喜欢啊。”
盛少游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块饼干放进烤盘,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烤箱“叮”的一声,他把烤盘推进去,转身时突然把花咏抵在料理台上,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来得很突然,带着黄油的甜和盛少游身上的雪松味,花咏的指尖紧紧抓着他的衬衫下摆,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盛少游的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关,带着点不容错辨的温柔,像在回应那句没说出口的“喜欢”。
“花咏,”盛少游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很轻,“你真的……很让我惊喜。”
花咏的眼眶突然热了,反手抱住他的腰:“我也是。”
烤箱的计时器响起时,两人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盛少游先松开手,耳尖红得能滴血,却故意板着脸:“饼干要焦了。”
花咏笑了,踮起脚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下,才跑去开烤箱。烤好的饼干边缘有些焦黑,心形的尖角都塌了,像融化的蜡笔,却散发着诱人的甜香。盛少游拿了块放进嘴里,嚼了嚼:“外脆里软,比想象中好吃。”
“真的?”花咏眼睛一亮,也拿了块咬下去,立刻皱起眉头——咸得他差点吐出来,“靠!我是不是把盐当成糖了?”
盛少游笑出声,从冰箱里拿出蜂蜜:“蘸点这个,中和一下咸味。”
花咏乖乖地蘸了蜂蜜,再次咬下去,这次甜咸交织,意外地和谐。他把饼干递到盛少游嘴边:“你尝尝看,蘸了蜂蜜更好吃。”
盛少游张嘴咬住,舌尖不经意间舔到花咏的指尖,两人同时僵住。花咏的脸“腾”地红了,赶紧缩回手,却被盛少游抓住手腕,低头把他指尖残留的蜂蜜舔掉,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
“盛少游!”花咏的声音带着点颤,“你、你耍流氓!”
“是你自己递过来的。”盛少游挑眉,却把他拉进怀里,“不过……我确实想耍流氓。”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花咏被抱到琉理台上,盛少游的吻带着蜂蜜的甜,在他唇齿间辗转。晨光里的厨房成了他们的秘密花园,烤箱的余温烘着两人的后背,案板上的面团还没收拾,却没人在意。
“以后想做什么,随时喊我。”盛少游的声音带着点哑,在花咏耳边轻语,“我陪你一起。”
花咏点点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突然觉得,就算每天在厨房炸锅,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也会变成最甜蜜的烟火气。
下午,花咏给高途发消息,附上一张烤焦的饼干照片:“救命!盛先生说这是新口味,还吃了三块!”
高途秒回:“这叫‘爱的味道’,懂?”
花咏笑了,转头看着在沙发上看文件的盛少游。对方正对着电脑皱眉,却时不时抬头看他,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突然觉得,有些幸福不需要惊天动地,只是厨房的烟火,沙发上的依靠,和那个人愿意陪你一起笨拙地成长,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