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雾还没散,hS集团的打卡机就开始吞吐工牌。高途刷完卡时,金属外壳上还留着昨夜的温度——沈文琅凌晨回来时,特意把他的工牌放在香薰机旁烘着,蓝灰色的雾霭在塑料表面凝了层薄霜,像给“高途”两个字镀了层银。
“高秘书,”沈文琅的声音从旋转门后传来,银灰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手里捏着份刚签好的合同,“张教授在实验室等你,关于新款香薰机的信息素阈值。”
高途快步跟上时,听见身后的实习生窃窃私语:“沈总喊高秘书的时候,信息素都带着冰碴子……”他的耳尖微微发烫,指尖抚过工牌内侧的刻痕——那里藏着个极小的“兔”字,是沈文琅用美工刀刻的。
实验室里,张教授正对着光谱仪皱眉:“鼠尾草与焚香鸢尾的融合度虽然稳定,但加入‘昵称声波’后,波动曲线反而变陡了。”他指着屏幕上的锯齿状线条,“就像沈总喊‘高秘书’时,信息素是冷的;喊‘小途途’时,突然就热得发烫。”
高途的脸瞬间红透。上周研发部突发奇想,要在香薰机里加入声控模块,录入沈文琅的两种称呼作为触发指令,结果测试时发现,“高秘书”会让雾霭变得清冽,“小途途”却能催生出带着温度的银灰色光粒。
“看来声波对信息素的影响,比我们想的更复杂。”沈文琅走进来,指尖在高途的工牌上轻轻一弹,“高秘书觉得,这个功能有必要保留吗?”
“沈总这是在为难我。”高途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培养皿里的蓝灰色结晶,“网友要是知道了,又要写万字分析帖。”
“写就写。”男人突然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气息里的焚香鸢尾带着点痒,“反正他们不知道,我喊‘小兔子’时,你的信息素会变成粉红色。”
张教授轻咳一声,推了推眼镜:“沈总,高先生,这边的结晶该取样了。”
取样时,沈文琅的指尖故意蹭过高途的手背。银灰色的信息素顺着接触点漫过来,培养皿里的结晶突然发出微光,蓝灰色的雾霭中浮出细小的粉色光点——像高途方才被说中时,悄然漫出的鼠尾草香。
中午的员工餐厅,电视里正放着采访花咏的财经节目。Enigma的信息素裹着笑:“沈文琅那套‘公私分明’我学不来,盛少游在实验室递支笔,我都想喊他‘宝贝’。”镜头切到盛少游,男人红着脸摆手,苦橙朗姆酒的气息里全是无奈的暖。
“花总又在内涵我们。”高途戳着餐盘里的鼠尾草沙拉,耳尖还泛着刚才的热意。
沈文琅把芒果布丁推给他,指尖在桌下勾住他的手:“他是羡慕,羡慕没人喊他‘小游游’。”
邻桌的实习生突然捂住嘴——沈总居然用指腹摩挲高秘书的掌心!而高秘书的耳朵,红得像餐厅门口的樱花盆栽!
下午的视频会议,合作方代表突然提起:“听说hS的新款香薰机有彩蛋?输入特定昵称能触发隐藏香调?”
高途的笔尖顿在笔记本上,沈文琅却面不改色,焚香鸢尾的气息冷得像会议室的空调:“商业机密。”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高途,“高秘书,把上周的测试报告发过来。”
会议结束后,高途被沈文琅拽进茶水间。香薰机里的蓝灰色雾霭正缠着热可可的甜,男人抵着他的额头轻笑:“小兔子刚才紧张得,信息素都变味了。”
“沈总就不怕被监听?”高途推他的胸口,指尖触到西装口袋里的硬壳——是那枚刻着“兔”字的工牌,不知何时被沈文琅换走了。
“怕什么?”男人低头吻他,雾霭的甜混着咖啡的苦,“就算被听见,他们也只会以为,沈总在跟香薰机说话。”
傍晚的暴雨困住了加班的人。高途整理文件时,沈文琅突然从身后环住他,西装外套带着雨的潮气。他的指尖划过文件上“高途”两个字,声音软得像融化的糖:“小途途,今晚住我办公室吧?”
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藏着张折叠床,铺着鼠尾草图案的床单。沈文琅调香薰机时,高途发现精油瓶上贴着便利贴——“小途途专属:鼠尾草3滴+樱花露1滴,助眠”。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高途捏着便利贴,上面的字迹带着点刻意的工整,不像沈文琅平时龙飞凤舞的签名。
“求婚那天就备好了。”男人把他按进被窝,焚香鸢尾的气息裹着雾霭漫过来,“就知道总有一天,要把我的小兔子藏在这里。”
深夜的闪电照亮落地窗,高途突然想起母亲。小时候打雷的夜晚,她总抱着自己坐在香薰机旁,说鼠尾草的蓝雾能吓跑妖怪。而现在,沈文琅正用体温熨帖他的后背,信息素像银灰色的铠甲,把所有雷声都挡在窗外。
“沈文琅,”他转过身,指尖划过男人的喉结,“你喊我‘小途途’的时候,像在喊小时候的我。”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低头吻他的发顶:“我就是想把小时候的你,也一并疼回来。”他的指尖抚过高途的后颈,那里的腺体不再像初见时那样紧绷,“以后打雷,再也不用抱着香薰机发抖了。”
第二天清晨,高途在晨光里醒来。沈文琅正坐在床边看文件,晨光在他的银灰色西装上投下暖斑。他的工牌放在床头柜上,内侧的“兔”字被吻得发亮——不知昨夜被男人偷偷吻了多少遍。
“醒了?”沈文琅抬头时,焚香鸢尾的气息里带着刚煮好的咖啡香,“张教授说,新款香薰机的昵称功能通过测试了,就叫‘晨昏模式’。”
高途接过咖啡,看见杯壁上的拉花——是只小兔子,耳朵翘得高高的,正蹭着朵鸢尾花。
“‘晨’是高秘书,冷调雾霭配白噪音;‘昏’是小途途,暖调香氛混着心跳声。”男人的指尖在拉花上轻轻一点,兔子的耳朵突然晕开,变成蓝灰色的雾,“就像我们,白天是并肩的同事,晚上是相拥的爱人。”
员工们发现,今天的沈总和高秘书有点不一样。沈总签字时,会对着文件上的“高途”轻笑;高秘书泡茶时,耳尖总泛着鼠尾草色的红。而那台传说中的新款香薰机,在总裁办公室启动时,偶尔会飘出带着温度的银灰色雾霭,像有人在里面,轻轻喊了声“小途途”。
下班的铃声响起时,沈文琅把刻着“兔”字的工牌还给高途。夕阳穿过香薰机的玻璃罐,在“兔”字上投下细小的光,像给这个藏在硬壳下的秘密,镀了层永恒的暖。
“回家了,小兔子。”
“好,沈总。”
两人并肩走出大楼时,晚霞正把天空染成鼠尾草的蓝。高途捏着工牌,感受着沈文琅留在上面的温度——原来有些称呼,从来不需要宣之于口。就像刻在金属里的“兔”,缠在雾霭里的“小途途”,藏在每个晨昏里的,只属于他们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