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沙滩烤得发烫,高途赤着脚踩在被海浪浸润的沙地上,凉意顺着脚底漫上来,刚好中和了空气里的燥热。沈文琅拎着两只椰子走过来,吸管戳开果壳的瞬间,清甜的椰香混着海风扑了满脸。
“慢点喝,别呛着。”沈文琅把其中一只递给高途,指尖碰了碰他汗湿的颈窝,引来一阵轻颤。高途仰头喝了一大口,椰汁顺着唇角往下淌,滴在锁骨凹陷处,像颗晶莹的珍珠。
沈文琅的目光暗了暗,伸手替他擦掉痕迹,指腹故意在那片皮肤多停留了几秒。“去那边礁石区看看?”他偏过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刚才听救生员说,那里能看到海龟。”
高途的眼睛亮了,立刻拽着他往礁石区跑。沙滩上的脚印被海浪追着抚平,又被新的脚步踩出深浅不一的纹路,像首写在沙上的诗,潮来即散,却在彼此心里刻下了痕迹。
礁石区的海水格外清澈,能看到水底彩色的珊瑚和穿梭的鱼群。高途趴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鼻尖几乎要碰到水面,突然指着远处喊:“沈文琅!你看!是海龟!”
墨绿色的背甲在水里缓缓移动,像块会游的翡翠。沈文琅走过去,从身后圈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别急着往前凑,小心掉下去。”他的呼吸落在高途的耳廓,带着椰汁的甜香,“抓住我的手。”
高途乖乖地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心里发颤。两人就这么趴在礁石上,看着海龟慢悠悠地游过,直到它的身影消失在深海里,还舍不得松开彼此的手。
“起风了。”沈文琅突然说。海风确实大了些,卷着细沙扑在脸上,高途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沈文琅低笑,干脆把他打横抱起来,转身往酒店的私人海滩走。
“放我下来呀,别人看着呢。”高途捶了他一下,脸颊烫得能煎蛋。不远处有对新人在拍婚纱照,新娘的头纱被风吹得扬起,刚好掠过他们身边,带着点白玫瑰的香气。
“怕什么?”沈文琅低头在他耳边轻语,“我们也是新郎。”他抱着高途穿过遮阳伞区,沙滩椅上的游客笑着朝他们挥手,有人用英语喊“祝你们幸福”,高途埋在他怀里,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回到房间时,窗外的云层渐渐厚了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沈文琅把高途放在露台的藤椅上,转身去浴室拿毛巾,出来时看到他正对着海面发呆,发梢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滴,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汗水。
“在想什么?”他走过去,用毛巾替他擦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在想……”高途转过身,指尖划过他被海水浸湿的衬衫,“晚上会不会有篝火晚会?昨天那个吉他手弹得真好。”
“想跳舞了?”沈文琅挑眉,突然把毛巾扔在一旁,伸手揽住他的腰,“现在就可以跳。”
没有音乐,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哗”声当伴奏。沈文琅搂着高途在露台上转圈,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起,像两只展翅的鸟。高途的裙摆扫过沈文琅的脚踝,带着点痒意,他忍不住低头,在旋转的间隙吻住了那双含笑的唇。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带着海风的咸和椰汁的甜,在唇齿间辗转。高途的手紧紧抓着沈文琅的衬衫,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像要和海浪的节奏合二为一。窗帘落下时,恰好遮住了外面窥探的目光,把两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藏进了这片小小的天地里。
“沈文琅……”高途喘着气推开他,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外面……”
“外面看不到。”沈文琅的拇指擦过他红肿的唇角,眼底的星火比天边的晚霞还要亮,“再亲一会儿。”
雨声突然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露台的玻璃顶上,像在为这个吻鼓掌。高途被他按在玻璃门上,后背贴着微凉的玻璃,身前却是滚烫的胸膛,冷热交织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战栗,却又贪恋地往他怀里靠得更近。
沈文琅的吻渐渐往下,掠过下巴,落在颈窝,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串滚烫的印记。高途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感受着发间残留的海水气息,喉间溢出细碎的喘息,像被雨打湿的蝶,挣扎着想要展翅,却又沉溺在这份温柔里。
雨越下越大,海浪也变得汹涌起来,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响声。房间里的空调冷气和两人身上的热气混在一起,凝成玻璃上的水雾,模糊了窗外的雨景,也模糊了彼此眼底的情动。
“去床上。”沈文琅的声音哑得厉害,拦腰抱起高途往卧室走。经过落地窗时,高途瞥见外面的雨幕里,两只海鸥紧紧依偎在礁石上,任凭风吹雨打,也不肯分开。
床上铺着洗得柔软的亚麻床单,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沈文琅把高途轻轻放在床上,俯身吻下来时,雨声似乎都小了些,只剩下彼此的心跳,擂鼓似的响在耳边。高途的手顺着他的衬衫纽扣往下滑,一颗一颗解开,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像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别急……”沈文琅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高途的眼眶突然热了,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雨还在下,海浪声远远传来,像首永不终结的情歌。他突然觉得,所谓的蜜月,不过是借这片海,说尽平日里没说够的情话;借这场雨,把彼此的心跳,敲成同一种节奏。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沈文琅抱着高途躺在床尾,落地窗开了道缝,带着海腥气的凉风钻进来,吹散了房间里的燥热。高途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突然说:“沈文琅,我好像把贝壳忘在礁石上了。”
“明天再去捡。”沈文琅吻了吻他的发顶,“捡个更大的,串成手链给你戴着。”
高途点点头,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刚才下雨的时候,我看到两只海鸥,它们抱在一起,好像不怕淋雨。”
“就像我们?”沈文琅低笑,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嗯。”高途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睡意,“就像我们。”
窗外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银辉透过雨帘洒在床尾,把两人交握的手照得发亮。沈文琅看着高途熟睡的侧脸,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像挂着两颗小小的星。他低头,在他眉心轻轻印下一个吻,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月光。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高途被鸟鸣声吵醒时,沈文琅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披上睡袍走到露台,看到沈文琅正站在沙滩上,手里拎着个东西朝他挥手。
“看我捡到了什么!”沈文琅跑上来,献宝似的把东西递给他——是枚巨大的海螺,内壁泛着虹彩,放在耳边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你去礁石区了?”高途惊喜地接过海螺,指尖触到他湿漉漉的裤脚,“衣服都湿了。”
“怕晚了被别人捡走。”沈文琅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走,去海边走走,刚退潮,能捡到好东西。”
清晨的沙滩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脚印在沙上延伸,像条通往天边的路。高途拎着小桶,时不时弯腰捡起漂亮的贝壳,沈文琅跟在他身后,目光始终追着他的身影,像被磁石吸住的铁。
“沈文琅!”高途突然在前面停下,转身朝他张开双臂,“过来!”
沈文琅笑着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的瞬间,被他用力拽进怀里。高途踮起脚,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下去,带着清晨海风的清冽,和彼此眼底的笑意。
远处的海浪层层叠叠地涌来,又退去,像在为这个吻打着节拍。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反光晃得人眼晕,却让人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原来最好的拥抱,是在潮声里,把彼此嵌进骨血;最好的吻,是在晨光中,让星火落满唇齿。就像这片海,永远在奔涌,永远在等待,永远在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