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hS集团的办公室飘着淡淡的松针香。高途正对着电脑核对“新年限定款”香薰的物流清单,指尖划过屏幕上的“鼠尾草雪松”字样时,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握住——沈文琅的指尖带着糖霜的甜,正往他手心里塞了块芒果味的软糖。
“高秘书,”男人的声音裹着松针香漫过来,深灰色羊绒衫的领口沾着点金粉,是早上装饰公司圣诞树时蹭到的,“张教授说年宵花束到了,让你去前台挑一束。”
高途转身时,撞进沈文琅带着笑意的眼。香薰机里的蓝灰色雾霭正缠着窗外的雪光,在他肩头投下细碎的光斑,像男人昨晚在他后颈系的红绳结——那是用鼠尾草干花编的,说“要把小兔子拴在身边过年”。
“沈总这是找借口偷懒?”他剥开软糖塞进嘴里,芒果的甜混着松针的清,在舌尖漫开,“物流清单还有三页没核完,万一除夕夜断货……”
“断货就断货。”沈文琅俯身,替他理了理微乱的刘海,焚香鸢尾的气息裹着暖意,“大过年的,谁也别想占用我家小兔子的时间。”他突然伸手,把高途往怀里带了带,办公室的落地窗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再说,我已经让物流部加班核对了——今晚只许属于我。”
办公室外传来低低的哄笑,实习生们举着手机挤在玻璃门外,镜头对准沈文琅突然低头吻高途发顶的动作。论坛新帖《沈总除夕前锁死老板娘!软糖里藏着狗粮!》盖到一万楼,有人截了张高途手心里的软糖纸,配文“芒果味!是沈总知道高秘书最爱的口味!”
“你们看圣诞树顶的星星!”小张突然放大图片,“是沈总亲手挂的!形状和高秘书的耳钉一模一样!”
上午的年终总结会,沈文琅突然把一份“新年计划”推到高途面前。文件末尾附着张手绘的行程表:初一去逛庙会,初二回高途母亲的老宅,初三……初三的格子里画着两只依偎的兔子,旁边标着“调香小筑待一天”。
“沈总这是把全年的假期都排满了?”副总笑着调侃,“连初三的行程都定好了,是怕高秘书跑了?”
高途的指尖捏着行程表,纸张边缘被攥得发皱。他想起去年除夕,沈文琅在他家老宅的灶台前笨手笨脚地煮饺子,说“以后每个年都要陪小途途过”,那时的烟火气,和今天的松针香一样暖。
“怕他被年兽叼走。”沈文琅的手在桌下轻轻勾住高途的手指,尾戒的冰凉贴着掌心,“毕竟我的小兔子这么甜,年兽肯定喜欢。”
会议室里爆发出哄笑,高途的脸烧得发烫,却在沈文琅眼里看到了认真——那是他从未变过的样子,把所有的仪式感都藏在了细枝末节里,像香薰里慢慢晕开的后调,绵长又温柔。
午休时,高途在茶水间泡桂圆茶,沈文琅突然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男人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拂过耳畔:“小途途,晚上回家包元宝饺子好不好?我特意学了新花样,能捏出兔子耳朵的形状。”
“沈文琅!”高途的手肘往后撞,却被男人箍得更紧,“茶水间的监控还开着!”
“开着才好。”沈文琅低头,用鼻尖蹭他的颈窝,红绳结的流苏扫过皮肤,有点痒,“让他们看看,他们严谨的高秘书,在家会乖乖跟我学捏饺子。”
高途的脸瞬间红透,手里的桂圆茶差点洒出来。他想起上周沈文琅在厨房练习捏饺子,面粉沾了满脸,像只刚滚过雪地的兔子,那时的笑声,比桂圆茶还甜。
“别闹了,”他转过身,撞进沈文琅带着笑意的眼,“前台的年宵花还没挑呢,再不去就被别人选完了。”
“选什么选?”男人捏了捏他的脸,“我早就让人把最好的那束送你办公室了——大红色的银柳,配着你的鼠尾草手链正好。”
员工们趴在格子间偷看,手机镜头对准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论坛新帖《沈总包下年宵花!老板娘的办公室要变成花海了!》盖到两万楼,有人扒出沈文琅的购物记录:除了银柳,还有高途爱吃的芒果干、暖手宝、甚至连泡脚粉都买了两盒。
“原来沈总的新年礼物是‘贴心大礼包’!”实习生们在评论区哀嚎,“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
下午的员工福利发放,沈文琅亲自给每个人递礼盒。轮到高途时,他突然把一个丝绒盒子塞到对方手里,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打开看看。”
盒子里躺着对银质手链,链坠是两只举着元宝的兔子,兔耳朵上镶着细小的红玛瑙,和高途的红绳结正好呼应。“新年礼物,”沈文琅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腕,“工匠说这叫‘岁岁团圆’,以后每年都给你加个吊坠,直到挂满整个手链。”
高途的眼眶突然有点湿,他想起沈文琅总说“爱情是需要慢慢攒的”,原来真的有人会把每个新年的约定,都变成可以触摸的温暖。
“沈文琅,”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明年的吊坠要芒果形状的。”
“没问题。”男人笑着替他把手链戴上,指尖擦过他的眼角,“再加个饺子形状的,省得你总说我捏不好。”
傍晚的夕阳染红了天际,高途和沈文琅坐在调香小筑的藤编沙发上,看着员工们贴春联。沈文琅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香薰罐,里面装着新调的“守岁”香:“这里面加了我们去年的饺子汤,今年的松针,还有……”
“还有什么?”高途的指尖在罐口画着圈。
“还有我偷偷录的你的呼吸声,”沈文琅的声音软得像桂圆茶,“除夕夜点上,就像我们抱着睡了一整年。”
高途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飘落的细雪。香薰机里的“守岁”香正慢慢晕开,鼠尾草的清混着焚香的暖,在空气里缠成温柔的结。他突然明白,所谓的“余生”,不过是无数个这样的瞬间——有人陪你贴春联,有人学捏你喜欢的饺子,有人把你的呼吸声调进香薰里,说要闻着过一辈子。
办公室的新年钟声突然敲响,员工们欢呼着互相道贺。沈文琅握住高途的手,在漫天飞舞的金粉里低头吻他的唇:“小途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文琅。”高途的指尖抚过他的尾戒,“还有,不止新年。”
男人的呼吸骤然收紧,把他抱得更紧。香薰罐里的“守岁”香漫出细雾,在钟声里凝成细小的光粒,像把所有的温柔都揉进了这个冬天。
员工们举着手机拍照,画面里,沈总和高秘书在调香小筑的沙发上相拥,窗外是飘落的雪,手里是交握的手,手链的银亮在钟声里闪着永恒的光。
论坛的新帖很快盖到五万楼,楼主只写了一句话:“最好的爱情,是他在总结会上喊你‘高秘书’时带着骄傲,在钟声里叫你‘小途途’时藏着余生——沈总和老板娘,把日子过成了最暖的香薰诗。”
而香薰机的蓝灰色雾霭里,还缠着未散的呼吸声。就像他们的故事,永远有未完待续的温柔,在每个新年的钟声里,每个饺子的褶皱里,每个藏着“小途途”的香薰罐里,慢慢酿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