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灯笼串红了hS集团的回廊,高途正对着电脑核阅“元宵限定”香薰的宣传文案。屏幕上跳出实习生发来的消息:“高秘书!沈总在中庭挂了只兔子灯!耳朵上还系着鼠尾草干花!”
“高秘书,”男人的声音从旋转门传来,带着点糯米粉的甜,深灰色唐装的袖口绣着暗纹鸢尾,“张教授煮的黑芝麻汤圆好了,特意给你盛了八个——讨个发发发的彩头。”
高途转身时,撞进沈文琅带着笑意的眼。香薰机里的蓝灰色雾霭正缠着灯笼的红光,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男人昨晚在他掌心画的小兔子——指尖沾着点元宵粉,暖得像刚出锅的汤圆。
“沈总这是把办公室当厨房了?”他接过白瓷碗,指尖触到男人腕间的红绳,那是今早刚换上的,串着枚玉质的兔子吊坠,“元宵节也不消停,还让张教授加班。”
“他自愿的。”沈文琅俯身,替他吹了吹汤圆的热气,焚香鸢尾的气息混着芝麻的香,“再说,我的小兔子元宵节得吃热乎的,总不能让你啃冷月饼。”他突然伸手,捏了捏高途的脸颊,“嗯,比年前圆了点,看来饺子没白吃。”
高途的脸瞬间烧起来,刚要拍开他的手,就听见回廊传来低低的哄笑。实习生们举着手机躲在灯笼后,镜头对准沈文琅突然舀起汤圆喂他的动作——男人的指尖蹭过他的唇角,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白瓷碗里的汤圆冒着热气,映得两人的影子都泛着暖。
“沈总喂汤圆啦!”小张在群里发了段小视频,“高秘书脸红得像灯笼!”
“我数了!沈总给高秘书盛的汤圆里有六个黑芝麻!两个花生!全是高秘书爱吃的!”小李的消息紧跟着弹出,附带一张放大的汤圆特写。
上午的元宵活动筹备会,沈文琅突然把一份“猜灯谜”题库推到高途面前。最后一道谜题写着:“‘小途途’的专属香,打一hS产品名”,谜底处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旁边标着“沈文琅亲启”。
“沈总这是把灯谜做成告白墙了?”策划部经理笑着推眼镜,“这题除了高秘书,恐怕没人能答上来。”
高途的指尖捏着题库纸,边缘被攥得发皱。他想起昨晚沈文琅在书房写灯谜,台灯的光落在他侧脸,笔尖顿了又顿,最后把“鼠尾草”三个字涂了又改,改成了“心上香”,那时的专注,比元宵的月光还温柔。
“谜底是‘永恒漩涡’。”高途抬头时,正好撞见沈文琅眼里的光,“沈总去年说过,那是用我们的信息素调的,是‘小途途专属’。”
会议室里爆发出哄笑,沈文琅突然伸手,在桌下勾住他的手指:“答对了,有奖励。”男人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圈,“奖励今晚陪我去逛灯会,猜中所有灯谜,再加一个香薰吻。”
高途的耳尖泛着红,却没抽回手。他听见副总在跟张教授嘀咕:“你看他们俩,开会都在偷偷拉手,这糖撒的,比黑芝麻汤圆还甜。”
午休时,高途在茶水间泡桂花乌龙,沈文琅突然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男人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拂过耳畔:“小途途,晚上的灯会我包了艘画舫,就在护城河上——没人打扰我们猜灯谜。”
“沈文琅!”高途的手肘往后撞,却被男人箍得更紧,“茶水间的监控还开着!”
“开着才好。”沈文琅低头,用鼻尖蹭他的颈窝,唐装的盘扣硌着皮肤,有点痒,“让他们看看,他们高冷的高秘书,晚上要跟我去画舫约会。”
高途的脸瞬间红透,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他想起上周沈文琅在网上查“元宵约会攻略”,屏幕上还停留在“画舫布置要点”,那时的认真,比桂花乌龙还暖。
“别闹了,”他转过身,撞进沈文琅带着笑意的眼,“中庭的兔子灯还没挂好,再不去实习生们该乱猜了。”
“猜什么?”男人捏了捏他的耳垂,“猜我们昨晚在调香小筑试新调的‘灯影’香?还是猜我把你的指纹录进了画舫的香薰机?”
员工们趴在茶水间的玻璃门外偷看,手机镜头对准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论坛新帖《沈总包下画舫过元宵!老板娘的指纹是VIp密码!》盖到两万楼,有人扒出沈文琅给画舫供应商的备注:“要能看到月亮的位置,摆鼠尾草盆栽,备芒果布丁——高秘书怕黑,怕饿。”
“沈总这是把画舫改成移动的爱巢了?”实习生们在评论区哀嚎,“这细节,我哭死!”
下午的灯笼布置现场,高途刚踮脚想挂灯谜条,就被沈文琅打横抱起。男人的臂弯稳得像座山,在员工们的起哄声里把他举到灯笼架前:“说了不让你踮脚,怎么就是不听?”
“沈文琅!放我下来!”高途的脸埋在他胸口,耳尖的红透过唐装的领口渗出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才好。”男人低头,在他耳边低语,“让他们看看,我沈文琅的人,连挂灯谜都舍不得让他费力。”
挂灯笼的师傅们笑着吹口哨,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沈总这波操作,比灯笼还亮——亮瞎我们单身狗的眼!”
高途被放在地上时,才发现兔子灯的底座刻着细小的字:“小途途的专属月亮”。灯穗里藏着个微型香薰机,正喷着蓝灰色的雾霭,混着灯笼的暖光,在空气里缠成温柔的结。
“沈文琅,你……”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别掉眼泪,”男人替他擦掉眼角的湿意,指尖沾着点元宵粉,“再哭就成糯米兔子了。”
傍晚的夕阳染红了天际,高途和沈文琅坐在画舫的窗边,看着两岸的灯笼渐次亮起。沈文琅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对银质灯笼吊坠:“元宵礼物,工匠说这叫‘灯影相随’,以后每年都给你加颗灯珠,直到挂满整个链子。”
高途的指尖抚过吊坠的纹路,突然想起沈文琅总说“爱情是需要慢慢点亮的”,原来真的有人会把每个元宵的约定,都变成可以触摸的星光。
“沈文琅,”他的声音软得像,“明年的灯珠要芒果形状的。”
“没问题。”男人笑着替他戴上吊坠,指尖擦过他的锁骨,“再加个汤圆形状的,省得你总说我煮的汤圆太烫。”
画舫驶到河中央时,月亮正好爬上柳梢。沈文琅突然握住高途的手,在漫天灯影里低头吻他的唇:“小途途,猜灯谜赢了的奖励,现在兑现。”
“什么奖励?”高途的呼吸带着颤。
“奖励你……”男人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桂花乌龙的暖,“一辈子都有我给你挂灯笼,煮汤圆,调只属于你的香。”
高途的后颈泛起熟悉的痒意,突然反抱住男人的腰。鼠尾草的蓝雾缠着银灰色的焚香,在画舫的窗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影,像把所有的温柔都揉进了这个元宵夜。
员工们在岸边放孔明灯,有人举着望远镜偷看画舫。画面里,沈总和高秘书在灯影里相拥,窗外是流动的星河,手里是交握的手,吊坠的银亮在月光里闪着永恒的光。
论坛的新帖很快盖到五万楼,楼主只写了一句话:“最好的爱情,是他在筹备会上喊你‘高秘书’时带着默契,在灯影里叫你‘小途途’时藏着余生——沈总和老板娘,把元宵过成了最甜的香薰词。”
而画舫的香薰机里,“灯影”香正慢慢晕开。蓝灰色的雾霭裹着芝麻汤圆的甜,在钟声里凝成细小的光粒,像把所有的未完待续,都藏在了下一个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