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婴室的夜灯泛着暖黄的光,乐乐的呼吸均匀得像羽毛拂过棉絮。月嫂E轻手轻脚地掖好被角,转身时撞见沈文琅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眼底带着未散的疲惫,却亮得惊人。
“沈总,小少爷刚睡熟。”月嫂E压低声音,“高先生在主卧看书呢。”
沈文琅点点头,没往里走,径直拐进主卧。高途正靠在床头翻育儿手册,暖光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线描得柔和。听到脚步声,他抬眼时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回来了?”
男人俯身就吻了上去,带着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雪松信息素。他的手撑在高途耳侧,指腹蹭过书页上印着的婴儿笑靥,力道却渐渐收紧——像是要把这一天的思念都揉进这个吻里。
“想你了,小兔子。”沈文琅抵着他的唇低喘,喉结滚动的弧度在光里格外清晰,“下午视频会议时,满脑子都是你啃芒果干的样子。”
高途的耳尖瞬间烧起来,推他的力道却软得像棉花:“别闹,月嫂说不定会进来。”
“她们不敢。”沈文琅笑得狡黠,突然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个小纸袋,“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纸袋里滚出几颗金黄的芒果干,裹着细白的糖霜,是高途最爱吃的那家老字号的味道。他眼睛亮了亮,刚要去拿,就被沈文琅捏住手腕。
“想吃?”男人的吻落在他的腕骨上,舌尖轻轻舔过,“那得用东西换。”
高途的心跳漏了一拍,明知他在耍赖,却还是忍不住软了语气:“换什么?”
沈文琅没说话,只是低头咬住他的唇角,把一颗芒果干喂进他嘴里。甜腻的果香混着彼此的呼吸漫开,他的舌尖追着那点甜,在高途唇齿间反复厮磨,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抵着他的额头轻笑:“换你……今晚只喊我的名字。”
这话让高途想起昨夜的梦——他梦见乐乐长出了小翅膀,抱着芒果干飞上天,自己在后面追,嘴里喊着“乐乐慢点”,醒来时沈文琅正瞪着他,眼底的醋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幼稚鬼。”高途嗔怪着,却把另一颗芒果干递到他嘴边,指尖故意蹭过他的唇角。
沈文琅含住芒果干,顺势咬住他的指尖,舌尖卷着那点甜意,慢悠悠地吮了吮。高途的呼吸猛地乱了,抽手时指尖泛着水光,被男人抓着按在床头,吻再次落下来,比刚才更急,更烫。
“小途途,”沈文琅的手滑进他的睡衣,掌心贴着后腰的皮肤,“今天月嫂说你下午没吃多少饭,是不是在等我?”
高途被吻得说不出话,只能胡乱点头。其实是没胃口,可一想到他晚上会回来,就莫名地留了点肚子,好像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
男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吻渐渐变得温柔。他的唇贴着高途的耳廓,轻声说着今天在公司的趣事——王总监汇报时打翻了咖啡杯,新来的实习生把乐乐的照片设成了电脑桌面,盛少游偷偷发消息问“芒果干哪家买的,想给花咏试试”。
高途听着听着就笑了,指尖缠着他松开的领带:“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给’。”沈文琅低笑,咬了咬他的耳垂,“我们家小兔子爱吃的,凭什么给别人?”
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毯上投下细长的光带。沈文琅把高途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高途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他衬衫的纽扣,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甜香——是他藏在床头柜抽屉里的芒果干,不知什么时候被沈文琅找出来了。
“还想吃吗?”男人的气息拂过颈窝,带着点痒。
高途点点头,刚张开嘴,就被一片芒果干堵住。沈文琅的吻落在他的后颈,顺着脊椎一路往下,留下细碎的红痕,像在雪地上撒了把桃花瓣。
“沈文琅……”高途的声音发颤,指尖攥紧了他的衣领,“别…………”
“怕什么?”男人的手托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吻住他的唇,“这里只有我们。”
育婴室的夜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像是乐乐在梦里翻了个身。高途瞬间绷紧了身体,沈文琅却按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语:“他睡熟了,听不见的。”
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一点点瓦解高途的防线。芒果干的甜还残留在齿间,混着彼此急促的呼吸,酿成更烈的酒。高途闭上眼,感受着男人手掌的温度,感受着他信息素里翻涌的占有欲与珍视,忽然觉得生产时的疲惫、月子里的琐碎,都在这一刻被熨帖得平平整整。
不知过了多久,沈文琅才抱着他躺回床上,指尖轻轻抚过高途汗湿的额发。高途的脸颊泛着红晕,眼尾还带着点水汽,像被雨淋湿的小兔子。
“累坏了吧?”男人吻了吻他的眼睑,声音哑得厉害,“都怪这芒果干太甜了。”
高途气鼓鼓地瞪他,却没力气抬手,只能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的锁骨:“明明是你……”
“是我,是我。”沈文琅笑着认错,从抽屉里又摸出一片芒果干,喂到他嘴边,“奖励我们小兔子的,这次不闹你了。”
高途含住芒果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含糊不清地说:“乐乐今天……盯着芒果干盒子看了好久,是不是也想吃?”
“他还小,不能吃这个。”沈文琅捏了捏他的脸颊,“等他长牙了,我亲手给他做芒果泥,放一点点糖,像你喜欢的那样。”
高途的心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得一塌糊涂。他蹭了蹭沈文琅的颈窝,把脸埋进他的衬衫里,闻着那熟悉的雪松味,眼皮渐渐沉了。
“文琅,”他迷迷糊糊地说,“明天……还吃芒果干吗?”
“吃,”男人的吻落在他的发顶,轻得像叹息,“只要你想吃,每天都给你买。”
月光悄悄爬过高途的发梢,育婴室里传来乐乐均匀的呼吸声。沈文琅抱着怀里的人,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甜的,不是芒果干的糖霜,是高途咬着芒果干时弯起的唇角,是他累极了往自己怀里钻的依赖,是这深夜里,彼此交缠的呼吸与心跳。
他低头,在高途的唇角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在封印这份独属于他们的甜。
“晚安,我的小兔子。”
回应他的,是高途往他怀里蹭得更紧的动作,和一声轻得像梦呓的“嗯”。
窗外的月光,育婴室的夜灯,还有床头柜上没吃完的芒果干,都成了这场深夜缠绵的见证者。它们安静地守着,守着这对爱人的呼吸,守着这个家最柔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