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张妈踩着晨光推开月子中心的侧门时,育婴室的灯光已经亮了。月嫂A正抱着乐乐拍嗝,小家伙趴在她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刚啄完米的小鸡。
“小祖宗这是又闹了?”张妈把保温桶放在料理台上,揭开盖子——里面是刚炖好的鲈鱼汤,奶白色的汤面上浮着层油花,是给高途准备的晨间加餐。
“可不是嘛,”月嫂A叹着气,“凌晨四点就醒了,非要看沈总给高先生剥芒果,不给看就哭,嗓子都快哑了。”
张妈往主卧的方向瞟了眼,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这小的随他爸,是个‘盯妻狂魔’的苗子。”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封面写着“张妈的生存指南”,翻到最新一页,笔尖在纸上沙沙写着:“第一条:永远别低估乐乐小少爷对沈总与高先生互动的好奇心,备好安抚奶嘴,关键时刻能救场。”
七点整,沈文琅穿着晨跑服回来,额角还挂着汗。他没先去洗澡,径直走到婴儿床前,捏了捏乐乐的脸颊:“小不点,昨晚又吵你爸爸了?”
乐乐挥舞着小手要抱抱,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在辩解。张妈端着醒好的温水走过来,笑着说:“沈总还是先洗澡吧,一身汗味,别熏着高先生和小少爷。”
沈文琅接过水杯喝了口,视线却黏在主卧的门上:“高途醒了吗?”
“刚醒,月嫂b正陪他做产后复健呢。”张妈翻开本子,又添了一笔,“第二条:沈总的‘妻奴’属性在晨间达到峰值,此时递上高先生爱吃的芒果干,能换来一天的好脸色。”
果然,沈文琅听到“芒果干”三个字,眼睛亮了亮:“张妈,今天的芒果切了吗?要带点酸的那种,高途喜欢。”
九点,花咏和盛少游又来了。这次花咏学乖了,进门就往沙发角落坐,离乐乐的婴儿车远远的。盛少游却抱着个巨大的玩具熊凑过去,逗得乐乐咯咯直笑。
“你看你,”高途靠在沈文琅怀里,指着花咏,“吓得他都不敢靠近了。”
沈文琅低笑,往高途嘴里塞了块芒果:“谁让他上次被乐乐的尿布‘袭击’了?这叫吃一堑长一智。”他忽然提高了音量,“花大律师,其实不用怕,乐乐今天换了新尿布,魔术贴特别紧。”
花咏的脸瞬间黑了,盛少游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张妈在厨房听见了,赶紧在本子上记:“第三条:沈总怼人的时候,及时递上水果拼盘,既能转移话题,又能堵住高先生想劝架的嘴。”她端着切好的草莓出去,果然见高途正想开口,一口草莓塞进嘴里,话全咽了回去。
中午十二点,月嫂们换班吃饭,张妈留在客厅照看。乐乐突然哭闹起来,任凭怎么哄都没用。张妈抱着他走到主卧门口,果然听见里面传来沈文琅的低笑,还有高途带着羞赧的嗔怪。
“小少爷这是吃醋了,”张妈拍着乐乐的背,轻声哄道,“知道爸爸妈妈在里面‘悄悄话’呢。”她把小家伙往主卧门的方向凑了凑,乐乐的哭声立刻小了,小耳朵贴在门上,眼睛瞪得溜圆。
张妈趁机在本子上写:“第四条:乐乐小少爷的哭声多半是‘信号弹’,要么饿了,要么想凑热闹,贴在主卧门口晃一圈,比任何安抚玩具都管用。”
下午三点,沈文琅开视频会议,高途靠在旁边看书。乐乐躺在两人中间的地毯上,抓着沈文琅的领带玩,突然“啪”地一声把领带扯松了。沈文琅对着屏幕说了句“稍等”,低头就去挠乐乐的痒痒,父子俩闹作一团,害得视频那头的高管们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高途无奈地摇摇头,张妈端着下午茶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赶紧记:“第五条:沈总开会时的‘慈父模式’是隐藏福利,偷偷录下来,能在月嫂群里换三个月的奶茶。”
傍晚六点,夕阳把房间染成橘红色。沈文琅抱着高途坐在飘窗上,乐乐趴在高途的腿上,啃着沈文琅的手指玩。张妈煮了红枣银耳汤,刚端出来就被沈文琅拦住:“放那儿吧,我喂他。”
他舀了一勺汤,吹凉了递到高途嘴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高途张嘴时,故意咬了咬他的勺子,惹得沈文琅低笑出声,低头就在他唇角亲了一下。乐乐在旁边看着,突然“哇”地哭了,小拳头捶打着高途的膝盖,像是在抗议。
“你看你,”高途笑着推沈文琅,“又惹他哭了。”
张妈在一旁收拾碗筷,看着这一幕,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翻开本子,写下最后一条:“第六条:这个家里,最甜的从来不是芒果干,是沈总看高先生的眼神,是乐乐小少爷分不清是吃醋还是撒娇的哭声,是我们这些外人看着都觉得暖的烟火气。”
夜深了,张妈锁好门,手里的本子被月光照得泛白。她想起刚来时,沈文琅还叮嘱她“少管闲事”,如今却会笑着问她“高途今天想吃什么”。原来再冷的冰,遇到对的人,也会化成绕指柔。
她把本子放进抽屉,明天还要早起给高途炖燕窝,给乐乐洗小衣服,还要记得在“生存指南”里添上一条——“沈总半夜偷溜进育婴室给乐乐盖被子时,脚步轻得像猫,别戳破他,不然会傲娇”。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婴儿床里的小团子身上,也照在主卧交握的两只手上。张妈笑了笑,转身关了灯。
这月子中心的日子,可比她在沈家老宅当保姆时,热闹多了,也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