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普雷顿北部贫民区的晨雾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味道。艾卡和明蹲在一段刚刚修复完毕的能源管道旁，手里拿着工具敲敲打打。
“你能不能别敲了？这声音听着像你牙齿在打颤。”艾卡一边拧螺丝一边抱怨。
“我敲得这么响吗？”明皱眉。
“响得像我妈当年用锅铲追我，我快ptsd了”
“去你的！”明翻了个白眼，“我至少还能敲，你连个螺丝都拧不直。”
“那是我故意的，艺术感懂不懂？”
“艺术感？你连‘艺术’俩字儿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我靠，你这人怎么老喜欢人身攻击？”
“因为我脑子简单，直来直去。”
“对对对，你是‘头脑简单但感情丰富’型女生，人家隔壁纽大心理系都写进教材了。”
两人正斗着嘴，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梅瑞狄斯和令并肩走来，后者穿着一身技术支援组的工装，看上去像个刚从实验室跑出来的研究员。
“干得不错。”梅瑞狄斯扫了一眼修好的管道段，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你们两个总算没把任务搞砸。”
“感谢夸奖哦老大。”艾卡翻了个白眼，“下次能不能派个靠谱点的焊枪来？这根焊条烧得我差点以为自己在烤。”
“你那叫不会用。”明一边说一边还在敲。
“你闭嘴，你敲得像打鼓。”
“我敲得就是打鼓。”
“你们两个修个管道像在搞街头表演。”梅瑞狄斯无奈地摇头，“令，你不是说有事要找艾卡？”
令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落在艾卡身上：“艾卡，修得差不多了，带我去见米雪儿。”
“哈？”艾卡一愣，“见她干嘛？”
“就说我是柯西街区本地最好的机械研究专家，你不是说米雪儿让你找人帮她修理那台机械猫型炮艇吗”令语气平稳。
“你？机械研究专家？”艾卡挑眉，“你连个螺丝刀都拿反。”
“我有些事情要去跟这个女生确认。”令语气依旧平静，“你俩正常聊天就行了。”
“那你打算怎么解释你这……”艾卡顿了顿，目光在令脸上扫过，“你不会怀疑阿米是欧泊来抓你的吧？你在欧泊这么出名吗？”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令淡淡一笑。
“你这长相……有点像通缉令模板照。”艾卡嘀咕，“哈，我懂了，是不是有人悬赏你哇？”
“有悬赏的话，你早该把我绑了。”令语气轻松，“而不是现在才问。”
“我这不是怕你太难缠，绑不住。”艾卡耸耸肩。
梅瑞狄斯打断两人：“你们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钢筋加固和围墙修补也得安排一下。令的任务不能耽误。”
“好嘞。”艾卡耸耸肩，“那我这就带你去见米雪儿——顺便看看她那只会报警的猫今天是不是又抽风。”
明在一旁嘀咕：“希望它别又像昨天那样，看到你就报警。”
“是是是，我的明姐，你是不是期待那个机器猫今天又要凶我呀？哈！”艾卡学着猫叫朝明哈了个气。
“小妮子你找打！”明拎着扳手就追了，艾卡拔腿就跑。
艾卡边跑边看着身后的明，忽然灵机一动咧嘴一笑：“老大，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是钢筋重新安装和围墙修补，这个就交给‘头脑简单但感情丰富’的明同学吧。”
“哈？你别想溜！”明的炸药桶啪的一下被点炸了，嘴里面口吐芬芳，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艾卡你真是长大了，越来越不把你明姐我放眼里了是吧！你这是偷懒！”
“哎哟，我这不是配合上级工作嘛。”艾卡脚下一刻都没有减速，回头朝明做了个鬼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明握紧拳头，正要扑过去，艾卡一个回马枪把明搂了满怀，两人几乎要打成一团。
“够了！”梅瑞狄斯冷冷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两个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演校园喜剧的。”
两人瞬间停住，艾卡干笑两声，明则撇过头去。
“艾卡，带令去见米雪儿。”梅瑞狄斯命令道，“明，你负责剩下的钢筋安装和围墙修补。”
“是。”艾卡应声，转身朝米雪儿的研究站走去，边走边回头朝明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明瞪了他一眼，低声嘀咕：“装什么大尾巴狼。”
艾卡笑嘻嘻地跟上令，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一路无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艾卡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通讯器，一边用脚踢开路边一块小石子，嘴里还哼着一首地下电台常播的电子摇滚。
“你能不能别踢了？”令皱眉，“石子砸到脚背的声音我听着都疼。”
“那是因为你太娇气。”艾卡咧嘴一笑，“你这人太冷静了，得有点烟火气才像个活人。”
“冷静不是缺点。”令淡淡地说。
“但也不是优点。”艾卡耸耸肩，“我猜你以前在欧泊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在喝冰咖啡、看监控、分析数据，连笑都得提前申请？”
“……你话太多了。”
“这叫外向。”艾卡把通讯器打开，按下发送键，“嘿，米雪儿，我找到能修火力大喵的专家了，现在正带她过去。”
通讯器那头传来米雪儿略带惊讶的声音：“真的？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骗你干嘛？”艾卡冲令眨眨眼，“而且这位专家可不是一般人，普雷顿为数不多的高材生，之前也在纽大上过学，欧泊……呃……咳咳，总之很牛。”
令挑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好，那你快点过来吧。”米雪儿说，“火力大喵今天早上又报警了，搞得我一早上都在调试。”
“没事，有我在，它肯定不敢乱报警。”艾卡拍拍胸脯，“它怕我。”
“你确定？”
“我可是它见过最吵的人。”
两人继续前行，阳光从晨雾中透出，照在她们身上。艾卡一边走一边打量令。
“你真打算就这么进去？”她问。
“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令反问。
“不是，是觉得你这人太冷静了，跟米雪儿那个研究站的气氛有点违和。”
“冷静不是问题。”令说，“问题是，她和她的火力大喵会不会认出我。”
“你怎么老想着有人认出你？”艾卡皱眉，“你又不是明星。”
“我曾经是欧泊的人。”令语气平静，“按照你昨天的描述，米雪儿的猫是具有身份识别能力的。”
“哦……”艾卡沉默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所以你是怕它一见到你就报警？”
“如果它真那么聪明，那说明我们得早做准备。”
“你这个人……”艾卡挠了挠头，“真难搞。”
“你不是说我外向吗？”令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应该能搞。”
“我靠，你居然笑了？”艾卡瞪大眼睛，“我以为你脸上肌肉都冻住了。”
“我只是觉得，你确实有点意思。”
“那我们击个掌吧！”艾卡伸手。
令愣了一下，最终轻轻拍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