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在这儿盯着,我去看看仓库那边。”
叶景琛接过喷雾器递给旁边的侍卫,“你们四个守在晒谷场四角,发现蝗虫就喷。”
刚走到仓库门口,就听见有人喊:“天上咋黑了?”
叶景琛抬头一看,只见西边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像乌云一样往这边飘,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越来越近。
他心里一沉:“不好!蝗虫来了!”
他拔腿就往晒谷场跑,边跑边喊:“加快速度!蝗虫来了!”
晒谷场上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着那片黑影,有人吓得腿都软了:“我的娘啊,这么多……”
“别慌!还有最后三堆粮!”
叶景琛抓起扫帚,往粮堆上扫。
萧云依和红莲拿着杀虫喷雾器,对着飞过来的零星蝗虫喷,白色的药雾一过,蝗虫“噼里啪啦”往下掉。
“快!最后一箱了!”
萧云轩推着麻袋往仓库送,“大家再加把劲!”
黑影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是密密麻麻的蝗虫,遮天蔽日的,连月光都挡住了。
有几只蝗虫落在人的脸上,被吓得尖叫起来。
“好了!装满了!”
看到粮食终于被收起来了,村民们才撒腿就往家里跑,有的还不忘扛着自家的小半袋粮。
流民那边也乱了,有人想跟着村民跑,被钱豹拦住:“都去旁边的破庙里躲着!别乱跑!”
叶景琛拉着萧云依,带着孩子们往家里跑。
刚进院子,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蝗虫已经追了上来,撞在院墙上、门上,密密麻麻的一层。
“快!用木板把窗户钉死!”
叶景琛指挥着侍卫,把提前准备好的木板钉在窗户上,“门后堆上麻袋,别让蝗虫进来!”
萧夫人抱着叶子安和叶子康,吓得声音都抖了:“这可咋办啊?会不会把房子啃了?”
“不会,房子是砖的,它们只吃庄稼。”
萧云依给孩子们擦了擦脸上的汗,“别怕,咱们的粮食都安全了。”
叶老夫人端来热水:“喝点热水压压惊,这蝗虫看着吓人,熬过去就好了。”
院子里的“嗡嗡”声越来越大,蝗虫撞在门窗上的声音像下雨一样。
叶景琛凑到门缝边往外看,只见地上、墙上、树上全是蝗虫,连院子里的菜地里的青菜,瞬间就被啃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菜梗。
“太能吃了……”
他喃喃自语,“祖厉县怕是真的完了。”
萧云依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别担心,咱们的粮食保住了,村民们也都安全。等蝗虫走了,咱们再想办法。”
这一夜,没人能睡得着。
叶子安和叶子康趴在萧云依怀里,时不时被外面的声响吓一跳。
叶景凝紧紧攥着萧云婷的手,眼睛盯着门口,生怕蝗虫闯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嗡嗡”声渐渐小了。
叶景琛看了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蝗虫好像走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外面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蝗虫尸体,足足有半尺高,踩上去“咯吱”响。
院子里的树叶子全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菜地里更是连草根都被啃光了。
“开门吧。”
叶景琛推开大门,“大家都出来看看,注意别踩太多蝗虫尸体,容易滋生细菌。”
村民们也陆续打开家门,看到外面的景象,都惊呆了。
有个老人哭着蹲在菜地里:“我的菜啊……全没了……”
叶景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爷,菜没了可以再种,粮食保住了就好。今天大家先把蝗虫尸体清理了,挖坑深埋,撒上生石灰,别引发瘟疫。”
叶村长也走过来:“景琛说得对!都回家拿工具,男人们挖坑,女人们扫尸体,老人孩子烧开水,都消消毒!”
正说着,赵虎跑过来:“爷,村口的流民闹起来了,说他们的东西被蝗虫吃了,要咱们给粮食。”
叶景琛皱了皱眉:“我去看看。”
村口的破庙里,流民们正围着钱豹吵。
那个瘦高个站在最前面:“我们的行李都被蝗虫啃光了,你们有粮食,就得分给我们!”
“我们的粮食也是辛辛苦苦种的,凭啥白给你?”
钱豹瞪着他,“昨天给你们饼干吃就不错了!”
“叶大人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
流民们都安静下来,看着叶景琛。
叶景琛走到人群中央:“我知道你们难,但我们村的粮食也不多,要留给村民过冬。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指条路,城西的荒山上能种土豆,我给你们种子,你们自己种,种出来的粮食归你们自己。”
瘦高个哼了一声:“谁知道能不能种出来?我们现在就饿!”
旁边的老人却问:“叶大人,真给种子?不用我们交钱?”
“不用。”
叶景琛点点头,“但你们得答应我,不能抢东西,好好种地。我还会派人教你们怎么种。”
有几个流民动了心:“我们愿意种!总比等着饿死强。”
瘦高个还想反对,被老人瞪了回去:“你想饿死就自己饿死,别拉着我们!”
最后,大部分流民都同意去种土豆。
只有十几个不想干活的,叶景琛给了他们每人两斤粮食,让他们离开了。
回到村里,萧云依正带着人在晒谷场上撒生石灰。
看到叶景琛,她走过来:“流民的事解决了?”
“解决了,大部分去种土豆了。”
叶景琛踢了踢地上的蝗虫尸体,“这些尸体得赶紧处理,下午可能会下雨,到时候更麻烦。”
“我已经让红莲去通知周边村子了,让他们也赶紧清理尸体,防治瘟疫。”
萧云依递过一瓶水,“你喝点水,忙了一早上了。”
正说着,萧云轩跑过来:“姐夫,祖厉县的县令派人来了,在村口等着呢。”
叶景琛愣了一下:“他来干啥?”
村口的马车上下来个穿着官服的人,看到叶景琛就拱手:“叶大人,在下是祖厉县的主簿,我们县令让我来求您帮帮忙,祖厉县的粮食全被蝗虫吃了,百姓们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