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刘弥带着秦风,来到玄甲军的训练场。
典韦正指挥士兵演练方阵冲击——三百名玄甲士列成三排,肩并肩,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推进,长戟平举,如同一道钢铁洪流。
前方摆放着模拟敌军的木栅栏,玄甲军行至近前,一声呐喊,长戟齐出,竟硬生生将碗口粗的木栅栏捅得粉碎。
“好!”刘弥抚掌赞叹。
典韦见他到来,大步走来,嘿嘿笑道:“世子您看,这些家伙,再练两个月,便是虎狼之师!”
刘弥点头,目光转向骑兵营的方向,那里传来阵阵马蹄声。
“于禁和乐进那边,也该去看看了。”
来到马场,只见三千骑兵正在演练冲锋。
于禁站在高台上,手持令旗,指挥骑兵变换阵型,时而成一字长蛇,时而成锥形突击。
乐进则带着一队精锐,正在演练马上射箭,箭矢如雨,纷纷射中远处的靶心。
“世子!”于禁与乐进策马过来行礼。
“不错,”刘弥看着尘土飞扬中愈发精锐的骑兵,“继续加练,尤其是协同作战,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与冲击力,切不可各自为战。”
“末将领命!”
离开马场,刘弥又去了黄忠的训练场。
大军列成数个巨大的方阵,正在演练进退转圜,步伐整齐划一,口号声此起彼伏。
黄忠手持令旗,站在高处,神情专注,每一个指令都清晰准确。
“汉升辛苦了。”刘弥上前问候。
黄忠转过身,笑道:“世子请看,这些将士,虽不如玄甲军精锐,不如骑兵迅捷,但只要阵列不散,便是坚不可摧的防线。”
刘弥望着那片涌动的人潮,心中豪情渐生。
玄甲军如盾,骑兵如矛,五万大军为基,再加上日益充盈的府库与民心所向,梁国,已然具备了在这乱世中立足的资本。
他抬头望向洛阳的方向,那里依旧是帝国的中心,却已摇摇欲坠。
而他,梁王世子刘弥,将带着这支亲手打造的军队,守护好这片土地,等待着属于他的时代到来。
夕阳西下,将刘弥的身影拉得很长,也将睢阳城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
这座古城,以及它所承载的梁国,正在悄然崛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雨。
公元183年的梁国,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从睢阳城到下辖各县,处处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城东的牧场早已不是当初那片沼泽地的模样,水草丰美,牛羊成群,膘肥体壮。
王二柱如今已是牧场总管,手下管着上百名牧人,他黝黑的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每次见到前来视察的刘弥,都会激动地汇报牲畜的存栏数又增加了多少。
养殖场里,鸡鸭鹅的叫声此起彼伏,源源不断的禽蛋和肉类被送入王府仓库,再通过遍布城乡的商号流通到百姓手中,让梁国人的餐桌渐渐丰盛起来。
王府的作坊规模又扩大了数倍,成了睢阳城内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酒坊的酒香飘出数里之外,新酿的“睢阳春”不仅在梁国畅销,更是通过商队远销至冀州扬州、荆州,洛阳一带更是供不应求,为王府带来了滚滚财源。
盐场的产出也十分可观,雪白的食盐堆积如山,除了供应本封地,还通过官方渠道销往周边,牢牢掌握着这一关乎民生的命脉。
茶叶的收入也十分客观。
信阳毛尖、君山银针、六安瓜片。
刘弥将各种茶叶炒制好后,每样皆有送入宫予灵帝。
新式茶叶在文人雅客中的新奇潮流。
铁匠铺的叮叮当当声,成了梁国最强劲的节奏。
不仅农具和生活用品的供应充足,更重要的是,兵甲的锻造从未停歇。
一排排崭新的铠甲、刀枪剑戟在库房中整齐码放,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为梁国的军队提供着最坚实的保障。
最让百姓欢欣鼓舞的,是世子刘弥颁布的新赋税令。
这一年秋收之后,王府正式宣布,为贺陛下和太后千秋圣诞,降低封地内的田地税赋,从原来的三成降至一成半成。
而对于那些租种王府土地的农户,更是只收取一成田赋。
消息传开,整个梁国沸腾了。
农户们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喜悦。
“这下好了,辛苦一年,家里能存下更多粮食了!”
“跟着大王,日子有盼头了!”
感激之声不绝于耳,刘元父子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又提高了一大截。
赋税降低,极大地激发了农民的耕作积极性。
许多原本荒芜的土地被重新开垦,农户们精耕细作,期待着来年能有更好的收成。
典农都尉的驻地,每天都有人来汇报垦荒的进度和粮食的储备情况,一派繁忙景象。
随着年关日益临近,睢阳城内也渐渐有了节日的气氛。
虽然天下尚未完全太平,但梁国境内的安稳和富足,让百姓们有了心情准备过年。
商号里的年货渐渐多了起来,街上的行人也多了几分喜气。
王府内,刘弥正看着长史陈群送来的礼单。
“世子,送往洛阳的年贡已经备妥,皆是我梁国特产:睢阳春酒百坛,上等丝绸五百百匹,宝剑十柄,还有数十车金银珠,秋茶三百斤,君山、毛尖、瓜片各一百斤。”陈群有条不紊地汇报着。
刘弥点点头:“嗯,很好。另外,给张常侍的那份礼,也务必准备妥当,不可有丝毫差池。”
陈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还是应道:“是,世子。给张常侍的礼,除了一份与贡品相当的特产外,还有黄金百斤,以及从西域购得的几颗夜明珠,想必张常侍会满意。”
刘弥“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他清楚,在如今的洛阳朝堂,中常侍张让权倾朝野,深得汉灵帝宠信。
梁国要想安稳发展,不受朝堂掣肘,甚至获得更多的默许和便利,打点好这位宦官头领,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这虽然让他心中有些不齿,却也是无奈之举。
“派最可靠的人手护送,务必在年前送到洛阳,交到张常侍手中。”刘弥叮嘱道。
“世子放心,已安排妥当,由史涣亲自带人护送,都是精锐护卫,确保万无一失。”
“好。”
送走陈群,刘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零星雪花,心中思绪万千。
这一年,梁国发展顺利,军事实力也稳步提升,玄甲军已成精锐,骑兵营也颇具规模,屯田军和护卫军更是兵强马壮。
但他知道,这只是在平静的表象下积蓄力量,天下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公元184年,春风吹拂大地,梁国的土地上又泛起了新绿。
正月刚过,刘弥便开始了对整个梁国封地的巡视。
他带着典韦、黄忠等几名将领和谋士荀彧,一路走过各县城乡。
所到之处,百姓们夹道欢迎,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和感激。
看到田野里忙碌的农夫,集市上喧闹的商贩,作坊里辛勤的工匠,刘弥心中稍感欣慰,他的努力,终究是有了成效。
然而,随着巡视的深入,一些不和谐的迹象,渐渐进入了刘弥的视线。
在靠近陈国边境的一个小县里,他们发现城中突然多了一些行踪诡秘的人。
这些人穿着朴素,却不像普通的流民或商贩,他们常常在傍晚或清晨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口中还时不时冒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之类的话语。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刘弥问当地的县令。
县令眼神有些闪烁,支支吾吾地说:“回世子,好像是……一些传教的方士,说是什么太平道,能治病救人,安抚民心。属下看他们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没过多干涉。”
刘弥眉头微皱,太平道,首领是巨鹿人张角,以符水治病、宣扬善道教化百姓为名,在各地吸纳教众,据说信众已达数十万。
太平教还是发展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这可不是好事。
但接下来的发现,让他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