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从颍川学院接回陈寔、钟繇、荀爽等人到达平舆后。
刘弥率领众人出城迎接。
在城内安排接风宴,。
宴席结束后,刘弥同陈寔、钟繇、荀爽商谈当前局势。
一致认为刘弥应该加快北上,讨伐“三张”,尽快扑灭黄巾军叛乱。
刘弥也认可方案。
提出钟繇和荀爽是否可以留下辅助参赞军机。
陈寔提议钟繇随军,荀爽擅长易学、经学,更合适在睢阳发挥作用。
刘弥同意钟繇随军参赞军机。
休整后吴懿继续护送陈寔、荀爽等人回睢阳城。
刘弥率军北上。
此时刘弥主力已经达到两万人马。
随军的辅军和后勤也是将近两万人,大多数新新吸收的难民和俘虏黄巾军中挑选的精壮,进行初步军事训练。
黄忠带领三千骑兵,龚都为副将一人两马,先行;
乐进依旧后军辎重,刘辟为副将,五千步军和万余辅军。
荀彧、钟繇、刘弥、典韦、陈到、何仪为中军,一万两千马步军和一万辅军。
大军如一条钢铁长龙,在豫州通往兖州的官道上缓缓蠕动。
旗帜在春风中猎猎作响,那面绣着斗大“刘”字的帅旗,在队列中央尤为醒目。
刘弥坐在高头大马上,身侧是同样骑马的钟繇与荀彧,身后是亲兵护卫的典韦与陈到,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刘弥的心情却不像这军容一般整肃。
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这不仅仅是一场讨伐贼寇的战争,更是他在这乱世中投下的最大赌注。
他看了一眼身旁神情淡然的钟繇和荀彧,心中暗道:“元常、文若,你们选择了我,是慧眼识珠,还是一场豪赌?
我绝不能让你们失望。”
他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那是对信任的回报,也是对历史的敬畏。
越往北走,官道上的景象便越发萧条。起初还能见到零星的村落,田里有农夫在耕作,可越是深入,人烟便越是稀少。
道路两旁的田地大片大片地荒芜,杂草丛生,偶有几间茅屋,也多是门窗破败,墙上残留着火烧的痕迹,显然是经历过兵燹。
钟繇看着这一切,眉头微蹙。他生于官宦世家,虽知民间疾苦,但如此大面积的凋敝景象,仍是第一次亲眼得见。
他心中涌起一股悲凉,这大汉的江山,真是病入膏肓了。
他侧头看向刘弥,发现这位年轻的主公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
钟繇暗自点头,心道:“主公心怀仁念,见此惨状而动容,此乃仁君之相。若能拨乱反正,天下百姓或有生机。”
他对刘弥的认可,又加深了一分。
“主公,前方十里便是中牟县界了。”
钟繇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神色平静,但眼中却带着一丝探究。
他自然知道刘弥特意绕路至此的目的,只是心照不宣。
刘弥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陈宫!
那个在历史上以刚烈和智谋闻名,却最终因性格悲剧而陨落的谋士。
对他而言,陈宫不仅仅是一个人才,更是一个符号,一个验证自己能否改变历史轨迹的试金石。
“我若能在他最落魄时将他收下,他必会视我为知己,倾力辅佐。
这比曹操日后费尽心机去招揽,要高明得多。”
这种“截胡”的快感,让他既兴奋又紧张。
他甚至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见面的说辞,是谈天下大势,还是论个人抱负?
然而,当大军抵达中牟县城下时,刘弥的心凉了半截。
城门紧闭,城墙上虽有守军,但衣甲不整,士气低落,哪里还有半点县治该有的模样。
当得知陈宫早已被罢官离去时,刘弥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失落感。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精心准备了剧本的演员,却发现最重要的对手演员根本没有登场。
“是我来晚了吗?还是因为我的出现,历史的惯性发生了偏移?”
他第一次对“先知”这个优势产生了怀疑。这种感觉,就像手中握着一张必胜的王牌,却被告知游戏规则已经改变。
荀彧看出了刘弥的失落,策马靠近,轻声安慰道:“主公,或许陈公台先生早已离开此地,另寻明主了。
此人志向高远,不会久困于此等小城。我等若要寻他,不妨北上兖州,或许能有所斩获。”
荀彧心中却在另一层思考。
陈宫的离去,对他而言未必是坏事。
他作为荀彧,自然希望自己在刘弥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他佩服陈宫的才智,但也深知其人刚愎自用,难以驾驭。
他更倾向于为刘弥打造一个以他为核心、更加稳定和谐的谋士团队。
“公台虽才,然性刚烈,非辅弼之佳选。主公身边有我,再得一元常,足矣。”
他不动声色地将刘弥的注意力引向未来,既是安抚,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引导。
刘弥叹了口气,也只能作罢。
他不想在中牟县过多停留,浪费时日。
他只是下令,将部分粮食分发给城中饥民,随即下令全军继续北上。
错过陈宫虽有遗憾,但军情如火,不容他过多感伤。
他将那份失落压在心底,转化为一种更强烈的动力:既然错过了一个,那就要去抓住更多!
错过了陈宫虽有遗憾,但军情如火,不容他过多感伤。
大军离开中牟县,便算是真正踏入了黄巾军的核心势力范围。
景象愈发触目惊心。
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尸骨。
有些已经腐坏,有些还只是新鲜的骸骨,被野狗拖拽得七零八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与血腥混合的恶臭,令人作呕。
刘弥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虽然前世看过无数战争电影,但那种视觉冲击和眼前这扑面而来的、混合着死亡与绝望的真实气息,完全是两码事。
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这不是游戏,不是电影,这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他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鲜血和泪水。
他内心的那点属于现代人的轻松和玩味,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使命感。
“我来此,不是为了争霸称雄,而是为了终结这一切!”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和坚定。
“传令下去,军中多余的干粮,分发给这些流民。”刘弥的声音有些沙哑。
钟繇赞道:“主公仁德,此行北上,民心所向,大事可成。”
他看着刘弥的背影,愈发觉得此人雄才大略,既有雷霆手段,又有菩萨心肠,实乃乱世中不可多得的明主。
随着深入,黄巾军的踪迹也越来越多。
起初只是几十人的小股部队,见到刘弥的大军便望风而逃。
黄忠率领的三千骑兵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黄忠在马上,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内心却一片平静。
他年过半百,见过的生死比年轻人吃过的饭还多。
对他而言,打仗就是他的宿命。
他不在乎为谁而战,只在乎是否能尽其所长,痛快一战。
刘弥的知遇之恩,他记在心里,但更让他满意的,是这支军队的纪律性和战斗力。
他看着那些溃不成军的黄巾贼,眼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老将对乌合之众的蔑视。“主公雄心,老夫这把骨头,便为他铺就一条通天大道吧!”
“报——!”
一名斥候飞马来报,“启禀主公!前方五里处发现黄巾军一部,约两千余人,正在劫掠一个村庄!”
刘弥眼中寒光一闪,那股因见惨状而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元常、文若,随我中军前行。令黄忠将军从左翼包抄,龚都率五百骑兵从右翼突袭,务求全歼!”
他的声音冰冷而果决,充满了杀伐之气。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会为错过人才而失落的年轻人,而是一个手握屠刀的将军。
荀彧看着刘弥下令时那决绝的侧脸,心中暗赞:“杀伐果断,有王者之风。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百姓残忍。主公深谙此道。”
战斗毫无悬念。
刘弥站在高坡上,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战场。
他看着黄忠的骑兵如入无人之境,看着黄巾军如麦子般被收割,心中没有丝毫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这样的场面,未来还会有很多。
他必须习惯,甚至麻木。
当他策马进入村庄,看到那人间惨剧时,那股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燃起。
他下令将所有俘虏押来,面对那些瑟瑟发抖的俘虏,乐进上前请命,要将他们全部斩了。
乐进的性子向来如此,勇猛好斗,对敌人从不手软。
在他看来,这些黄巾贼就该杀光,以绝后患。
刘弥看着那些俘虏,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他知道,他们之中,很多人只是为了活命。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从理智上,全部斩掉最省事,也能震慑人心。
但从情感上,他无法将那些被胁迫的百姓和真正的恶棍划上等号。
他想起了自己初来乍到时的无助,想起了那些流民麻木的眼神。
“凡家中尚有老小,被胁迫从贼者,出列!”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这个决定,让钟繇和荀彧都对他刮目相看。钟繇心想:“主公此乃攻心为上,分化瓦解,比一味杀戮高明百倍。”
荀彧则想:“主公既能得民心,又能收人力,一举两得,此乃王道与霸道并用之术。”
而对于剩下的死硬分子,刘弥的眼神变得冰冷如铁。
典韦等人得令,手起刀落,血光迸溅。
刘弥看着血腥的一幕,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但他强迫自己直视。
他知道,作为统帅,他必须亲手埋葬自己心中最后一点天真。
此战,刘弥又习惯性地让亲兵将一些缴获的金银首饰挑拣出来,单独打包。
他想起了邹氏,那个在清晨被他折腾得又羞又恼的女子。
在这样血腥和压抑的环境中,对她的思念,成了他心中唯一的一抹温柔和慰藉。
这些战利品,不仅仅是“私房钱”,更是他与那个温暖后方的一种情感连接,提醒着他,他为之奋斗的一切,并不仅仅是冰冷的权力和土地,还有那些值得守护的温情。
大军休整一夜,次日继续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