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和关羽一路南下,走得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是嚣张至极。
他们不再需要像来时那样小心翼翼地隐蔽行踪,因为他们现在成了草原上最恐怖的掠食者。
“将军,粮草只够三日了。”
一名校尉策马来到关羽身侧,面带忧色。
关羽丹凤眼一眯,望向远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的炊烟,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去‘取’。”
陈到在一旁,平静地补充道,他的语气和谈论天气一样平常:
“告诉弟兄们,遇到鲜卑部落,先劝降。若不从,一个不留。
帐篷、牛羊、粮草,皆为我军战利品。临走前,放一把火,给这片草原消消毒。”
“末将明白!”
校尉眼中闪过些许狠厉,领命而去。
于是,一幅诡异而残酷的画卷在广袤的草原上展开。
本应是水草丰美、百花盛开的季节,蒙古草原上却烽烟燎原。
关羽和陈到的三千铁骑,就像一场移动的天灾。
他们每到一处,若遇到小部落,对方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献出所有物资,眼睁睁看着这群煞星将自己的家园付之一炬。
若遇到稍有抵抗的部落,那便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汉军铁骑在马镫和高桥马鞍的加持下,冲击力无与伦比,而那些只穿着皮甲的鲜卑勇士,在汉军的环首刀和长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半个月下来,他们一路南下,身后留下了一条长达数百里的焦土带和无数部落的废墟。
终于,在半个月后,弹汗山王庭被袭的消息,如同瘟疫般传到了西部鲜卑首领魁头的耳中。
“什么?!”
魁头从王座上猛地弹起,一把揪住信使的衣领,双眼赤红,几乎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你再说一遍!王庭怎么了?
骞曼呢?”
信使浑身颤抖,泣不成声:“大汗……王庭……王庭被汉军烧了!小王子……小王子被俘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鲜卑军帐中炸响。
所有鲜卑首领都面如死灰,随即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愤怒之中。
“回援!必须立刻回援!”
一个首领拔出弯刀,声嘶力竭地吼道,“那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家!”
“不能回!”
另一个首领立刻反驳,“我们已经损失了这么多兄弟,现在撤军,岂不是前功尽弃?
再说,南边的汉军主力就在我们面前,我们一转身,他们就会从背后追杀上来!”
“家都没了,还抢什么!”
“抢了东西才能重建家园!”
两派人马在帅帐内争吵不休,甚至拔刀相向,眼看就要内讧。
“够了!”魁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一脚踹翻面前的火盆,炭火四溅,映照着他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步度根!”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悍勇的将领出列:“大汗!”
“你立刻率本部一万五千骑兵,火速回援!
给老子堵住那股袭击王庭的汉军,然后,把他们给我剁成肉泥!
让他们后悔来到这片草原上!”
魁头的声音充满了疯狂。
“遵命!”步度根领命而去,他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却不知自己正奔向一个为他准备的坟墓。
毕竟,他即将面对的,是关羽,还有一个实力与关羽不相上下的陈到。
魁头此时并不知道,雁门关外的偏师也已经被全歼,一支汉军大军已经像一把尖刀,直插他的屁股。
要是他知道,就不会如此淡定,还幻想着能继续南下侵略。
此时,刘弥的帅帐已经从晋阳前移到了雁门郡的阴馆县,这里距离前线更近,方便他总览全局。
“报!关将军、陈将军已到高柳城不足百里!”
“报!黄忠、赵云将军已率军抵达高柳城外,形成合围之势!”
刘弥看着地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魁头,你的末日到了。
步度根回援,正好落入我的圈套。
“传令!”刘弥下令,“黄忠围住高柳城,不必强攻,只需围死!
关羽、赵云,放弃围城,立刻南下,在预定地点设伏,准备迎接回援的步度根部!”
“主公神算!”众将齐声赞叹。
果然,不出半日,步度根率领的一万五千鲜卑骑兵,便如同一阵狂风,呼啸着南下,一头撞进了关羽和赵云布下的口袋阵。
“杀!”
两军瞬间厮杀在一起。
步度根勇悍异常,挥舞着长刀,连斩数名汉军士兵。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两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步度根,你已是瓮中之鳖,还不下马受死!”
赵云在万军丛中高声喝道,声音清朗,却清晰地传遍战场。
“汉将休要猖狂!拿命来!”步度根怒吼着,拍马冲向赵云。
“来得好!”赵云长笑一声,不退反进,手中长枪一抖,化作漫天枪影,将步度根彻底笼罩。
只听“嗤”的一声,步度根的胸膛被长洞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云,从马上栽倒下去。
主将一死,万余鲜卑骑兵瞬间崩溃,多数被剿灭,只有少数侥幸逃脱,他们疯了似的向北,去找魁头报信。
此时,在常山、中山一带,丁原、张合、许褚、公孙瓒等各路大军已经完成了对魁头主力的四面合围。
魁头和他仅剩的三万鲜卑军,被死死地围困在南行唐和上曲阳之间的一片狭小区域内。
魁头站在山丘上,看着山下连绵不绝的汉军营寨,心中一片冰凉。
他等来的不是步度根的捷报,而是他全军覆没的消息。
“咚!咚!咚!”
汉军阵中,战车和抛石机开始进攻。
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呼啸着从天而降,砸在鲜卑军简陋的防线上,砸得人仰马翻,哭喊震天。
第一天,魁头还头铁,下令死守。但在抛石机持续的轰击下,本就士气低落的鲜卑军防线很快垮塌。
“冲锋!踏平他们!”刘弥一声令下。
汉军的战车部队率先发动了攻击。
这些战车都经过升级,马和车皆覆盖着铁甲,车轴上还装有锋利的长刀。
两军对冲,在平原之上,鲜卑骑兵面对这些钢铁巨兽,毫无办法。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术,在战车集团冲锋的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就在这时,被俘骞曼被押了上来,五花大绑,和步度根的头颅扔在魁头面前。
看着自己最倚重的侄子,以及他们那绝望的眼神,魁头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扔掉手中的弯刀,颓然跪倒在地。
“我……降了。”
万余鲜卑军被俘,刘弥下令,将其中老弱妇孺按照保甲制度,落户上郡、西河、太原和定襄郡,青壮则编为劳役,参与北境的重建,挑选部分健卒补充到各军骑兵。
随即,他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全军北上,追!我要把鲜卑人赶到北海去抓鱼!”
公孙瓒、丁原、黄忠、赵云、张合、关羽……数路大军如同数把巨大的梳子,从南到北,梳理着整个草原。
他们拿下高柳城,继续向北,一路追杀,势如破竹。
鲜卑各部落望风而逃,汉军追击了三百余里,直到战马再也跑不动,方才停下。
北境全线光复。
当刘弥坐在阴馆的帅府中,琢磨着下一步的战报,以及如何处理南匈奴问题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
“报!主公!南匈奴单于呼厨泉派人求见,说……说愿意归附大汉!”
刘弥一愣,随即笑了。
魁头,你千算万算,算不到人心吧。
你一败,这些墙头草立刻就倒向我了。
“让他进来。”
很快,南匈奴的使者跪在堂下,双手呈上降表,声音颤抖:“我单于呼厨泉言,草原雄鹰已折翼,汉室神威如日中天。我南匈奴愿归附天朝,永为藩属,为陛下牧守北疆!”
刘弥看着降表,笑道:“好!既然单于有此诚意,我岂能拒绝?”
他当即顺水推舟,不仅接受了南匈奴的归附,还派遣大军,以南匈奴为向导,一同向西,将那些时常骚扰边境的羌部各族,也好好地“收拾”了一番。
至此,大汉北境,自黄巾之乱以来,第一次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和平。
而刘弥的名字,连同他手下那群璀璨如星的将帅,彻底响彻了整个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