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没用的,你的力气太小,连我的脖子都砍不断……还不如你姐姐呢……”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那个女剑士的身边,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那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笑容温柔,眼神却冰冷如霜的英灵。
“姐姐。”蝴蝶忍眼中含泪,轻声呼唤。
“忍。”这英灵也回应道。
正是蝴蝶香奈惠,以英灵之姿,在此重逢。
旁边,童磨开始还很开心,但忽然他却感觉自己身体似乎有些不对。
童磨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剧毒,正在他体内疯狂蔓延,他的身体开始从内部崩溃、融化。
“啊……啊啊?这是……什么?”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化为脓水,彩虹色的瞳孔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恐惧。
“你这种玩弄人心的渣滓,不需要斩断脖子。”蝴蝶忍的英灵手中,那柄奇特的刀刃亮起红芒,“下地狱去忏悔吧。”
她使用的,依旧是她擅长的毒素。但经过魔力的加持,毒素的效力被放大了千百倍,甚至能够直接破坏鬼的细胞结构。
香奈惠的英灵笑着看着这个杀死他的恶鬼,眼中的寒意不减。
“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不过,也该说再见了。”
香奈惠笑的温柔,但出手却是十分果断。
只是一刀下去,童磨终于死在应该死去的人手里。
另一边,上弦之叁的猗窝座,也一位强大的剑士。
一个手持红刃长刀,气势如烈火般雄浑的英灵,挡在了他的面前。
“破坏杀·罗针!”猗窝座摆开架势,他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一个值得他用生命去战斗的武者!
“炎之呼吸!”炼狱家的先祖,那位不知名的英灵剑士,发出了与杏寿郎如出一辙的洪亮呐喊。他的刀身上,火焰升腾。
猗窝座的拳头与英灵的刀刃狠狠地撞在一起。没有实体,他无法用拳头格挡,只能被动地闪避、反击。但对方的剑技大开大合,充满了无可匹敌的气势,每一刀都仿佛要将大气点燃。
“真是强大的斗气!报上名来!”猗窝座兴奋地大吼。
“斩鬼之人,无需留名!”英灵剑士一刀劈下,火焰奔涌。
在他们不远处,炼狱杏寿郎看着先祖的战斗,胸中的热血几乎要沸腾起来。他能感觉到,这就是炎之呼吸的真髓!
战斗在无限城的每一个角落爆发。玉壶那引以为傲的壶,被一位使用岩之呼吸的先代岩柱用铁球砸得粉碎。堕姬和妓夫太郎的血镰与缎带,则被三四位使用不同呼吸法的英灵联手围攻,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一场跨越了时空的围剿,是鬼杀队千年历史的积累,在这一夜,对鬼舞辻无惨进行的总清算。
卫宫士郎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屠杀,就像在欣赏一场盛大的烟火。他身旁的柱们,除了少数几人(如悲鸣屿、富冈)前去帮助清理残余的鬼之外,大多数都留在了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亦真亦幻的一幕。
这是他们的先辈。是他们一直敬仰、追随的英雄。今天,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份传承的力量。
炭治郎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作为“媒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英灵每一次挥刀,都在消耗着储存在“灵社”中的庞大能量,也在消耗着他自身的精神力。但他毫不在意。只要能斩杀无惨,终结这一切,就算燃尽生命,也在所不惜。
此刻,整个战场上,唯一还算“平静”的地方,就是继国缘一与鬼舞辻无惨的对峙之地。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会出现……”无惨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变形,“你应该早就死了!和所有人类一样,腐朽,化为尘土!”
继国缘一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只是握住了那柄属于他的、漆黑的日轮刀。当他的手掌握住刀柄的瞬间,那黑色的刀身,骤然染上了一层璀璨的、如同太阳光辉般的赤红色。
“无惨。”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是一个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生命的污点。”
“住口!”无惨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他庞大的身躯猛然爆开,后背伸出无数条覆盖着利齿的骨鞭,如同狂风暴雨般抽向继国缘一!
面对这足以瞬间摧毁一座小镇的攻击,继国缘一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刀。
日之呼吸。
他没有使用任何已知的型,只是最简单、最纯粹的,一次挥斩。
一道火红色的、圆形的剑光,如同一轮初升的太阳,从他的刀尖绽放。
那剑光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无可违逆的法则。无惨所有的攻击,所有的骨鞭,在触碰到这轮“太阳”的瞬间,便如同冰雪般消融,连灰烬都未曾留下。
剑光毫无阻碍地,斩过了无惨的身体。
无惨的动作停滞了。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道环形的、被彻底烧灼碳化的伤口。那伤口正在飞速蔓延,他引以为傲的再生能力,在这股力量面前,就像是一个笑话。
“不……不!!我……我是不灭的!我是完美的生物!”他疯狂地嘶吼着,试图压制伤口的蔓延,但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这时,一个不知死活的鬼,拥有着某种特殊的拟态血鬼术,它在混战中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如同烂泥,躲过了英灵的斩击,蠕动到了战场的边缘。它看着无惨大人即将败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只要逃出去,它就是新的鬼王!
它化作一滩不起眼的黑影,正要溜进无限城的空间裂缝。
“你以为,变成一滩烂泥,我们就会放过你了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它头顶响起。
卫宫士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它的上方,一脚踩下。
“骗你的。”他脚下用力,那股黑红色的能量一闪而过,“变成鬼,更要杀了你。”
噗嗤一声,那滩烂泥被彻底踩爆,化为飞灰。
就连大部分灵魂,都被士郎用魔力震散。
这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到主战场的终局。
继国缘一缓步走向已经瘫倒在地面上无法动弹的无惨,手中的红刃,对准了他的脖颈。
“结束了。”
无惨那扭曲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纯粹的、对死亡的绝望。他看到了,在继国缘一的身后,站着那数百名手持红刃的英灵。在他们身后,是当代的柱。再后面,是炭治郎,是产屋敷耀哉……是整个鬼杀队千年的意志。
他不是败给了一个人。
他是败给了这永不熄灭的、传承了千年的,名为“人”的意志。
一道璀璨的剑光,如裁决的日轮,一闪而逝。
鬼舞辻无惨的头颅,冲天而起。在空中,他那充满不甘与恐惧的眼睛,最后看到的,是无限城的崩塌,与天边,那一抹即将破晓的……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