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裹着寒气贴在车窗上，沈砚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
那道去年抓鬼时留下的旧伤，一到雾天就隐隐作痛。
他驱车赶往废弃小学，昨天张鹏传来消息，调查小组在废墟里发现了玄阴宗的 “聚怨瓶仓库”，队员却被怨气困在外侧。
副驾驶座上，林砚辞擦拭清灵剑的指尖顿了顿，剑身上的青光随动作闪了闪，竟比平时亮了半分，像是在提前预警。
“昨晚测怨玉显示，怨气浓度 62，涨了 14 点。”
林砚辞收起布，清灵剑斜靠在腿边，他侧头看沈砚时，眼神里的关切藏在眉骨阴影下，“进去后，我跟你走，别落单。”
“放心。”
沈砚指腹摩挲着方向盘上的旧痕，余光扫过仪表盘 ——
7 点整，雾汽凝在玻璃上成了霜花，正合玄阴宗藏形的心思。
他想起沈明宇昨晚的传讯，终端里还存着那句 “哥，通风管道里有怨气化形符，能仿人的样子，你千万别信眼睛”，字里的焦急像浸了寒气，顺着屏幕往上冒。
车子停在小学门口，张鹏带着三个队员早等在那儿。
队员们裹着防怨气防护服，面罩上凝着白霜，手里的电击棍缠了净化符，却还是隐隐发颤。
“沈先生，林先生，仓库在教学楼地下一层。”
张鹏递来手绘地图，指尖泛白，“我们试过爆破，怨气会反弹，根本炸不开 —— 这是探出来的结构，三个隔间，聚怨瓶应该在最里面。”
沈砚刚接过地图，怀里的守界石突然烫了一下！
熟悉的怨气波动顺着指尖往上爬，和上次育红小学遇到的怨气化形分毫不差！
他猛地抬眼，视线钉在张鹏身后的小李身上：对方的面罩滑下来半寸，眼神呆滞得像蒙了层雾，嘴角挂着不自然的笑，手里的电击棍正悄悄往张鹏后背递，棍身还沾着没散的黑气。
“小心！”
沈砚一把推开张鹏，另一只手摸出净化符，指尖注入灵气的瞬间，符纸边缘燃起淡金色火苗。
符纸砸在小李身上，“滋滋” 声里，小李的身体突然扭曲，化作一团黑雾，再凝聚时，竟成了和沈砚一模一样的分身！
“玄阴宗大人早算到你们会来。”
分身笑着，声音和沈砚分毫不差，连他习惯性摸领口玉佩的动作都仿得极像，“就是要骗走你手里的聚怨瓶，让整个城市成怨气乐园！”
林砚辞瞬间抽剑，青色剑光劈向分身时带起一阵风，连地面的碎石都被卷起来：“别信！它没有守界石的气息！”
分身却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剑光的同时，甩出一道黑气直逼沈砚胸口 —— 那里藏着从月牙湖缴获的聚怨瓶。
沈砚下意识抬臂去挡，黑气缠上胳膊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往骨髓里钻，体内的灵气像被冻住般，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阿砚！” 林砚辞想冲过来，却被另外两个 “队员” 拦住 ——
他们的面罩下，黑气正从眼角往外渗，也是怨气化形！
两个分身挥着电击棍砸过来，棍身的怨气虽弱，却能麻痹经脉，林砚辞旋身避开时，清灵剑横扫，剑光擦过分身手臂，黑气簌簌往下掉，却没敢下死手 ——
他怕误中真队员，动作竟慢了半拍。
这边空档，沈砚的分身已经冲过来，一把夺过他口袋里的聚怨瓶，狞笑着就要往地上摔。
沈砚急得眼睛发红，突然想起林砚辞教过的 “守界者血脉唤醒法”——
用疼痛刺激血脉，强行激活力量。他没半分犹豫，抬手往自己胸口拍了一掌，“闷哼” 声里，嘴角溢出鲜血，怀里的守界石却突然发烫，金色光芒从他心口炸开：“守界者血脉 —— 破邪！”
金色光芒砸中分身，凄厉的惨叫声里，分身开始消散。
沈砚趁机夺回落地的聚怨瓶，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分身的残魂突然化作一道黑气，钻进了他方才拍伤的胸口！
“呃啊 ——” 无数根针扎经脉似的疼，灵气瞬间乱成一团，沈砚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墙上才稳住。
他看见林砚辞已经解决了两个分身，正往他这边跑，嘴唇动了动想叫 “砚辞”，却发不出声音。
“阿砚！” 林砚辞冲过来扶住他，指尖先按在沈砚后心探脉，灵气刚注进去，就被黑气弹回来，指腹甚至沾了点冰碴，“该死！是‘怨魂噬心’！专噬修士经脉！”
沈砚靠在林砚辞怀里，身体越来越冷，他摸出怀里的传讯玉牌 ——
这是林砚辞临走前塞给他的，说 “捏碎我就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捏碎玉牌，白光从碎片里涌出来，裹住他的瞬间，林砚辞突然抬头看天，声音发颤：“是我。”
云层里裂开一道缝，青色剑光劈下来，一个穿青云宗道袍的身影落在地上 —— 是林砚辞的本体。
他没废话，盘腿坐下把沈砚抱在怀里，双手按在沈砚后背，灵气疯狂往外涌：“守界世家禁术 —— 清灵渡厄！”
青色灵气顺着掌心钻进沈砚体内，和金色的守界者血脉缠在一起，像两道光带，一点点把黑气往体外逼。沈砚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是攥着林砚辞的袖口：“别…… 耗太多灵气……”
“闭嘴。” 林砚辞的声音不容置疑，额角的冷汗滴在沈砚颈间，脸色越来越白 ——
清灵渡厄要耗一半灵气，稍不注意就伤根基。他握沈砚胳膊的手却很稳，连指尖都没抖一下。
半个时辰后，黑气终于被逼出来。林砚辞收回手，自己踉跄了一下，却先扶稳沈砚：“哪儿不舒服？”
沈砚刚想摇头，突然感觉丹田发热，灵气像潮水般涌出来 ——
之前的金丹初期修为，竟突破到了金丹中期！【叮！守界系统提示：宿主守界者血脉初步激活，修为突破至金丹中期！获得新技能 “净化领域”（半径 5 米内，可压制低阶怨气）！】
“我突破了？” 沈砚抬手，掌心的守界石亮得刺眼。
林砚辞从怀里摸出张护心符，指尖蹭到沈砚胸口的伤时，沈砚闷哼了一声，他动作顿了顿，才小心翼翼把符贴上去：“青云宗求的，能挡一次致命伤。” 两人耳尖都红了，却没人先移开目光。
张鹏挠着头走过来：“沈先生，林先生，刚才那分身也太像了……”
“没事了。” 沈砚站直身体，握紧聚怨瓶转身往教学楼走，刚迈出两步，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悸动。
他低头看去，瓶身原本透明的玻璃上，正缓缓沁出几道黑色纹路 —— 和方才钻进他伤口的黑气一模一样。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纹路深处似乎传来极轻的 “咚咚” 声，微弱却清晰，像有个活物在瓶里轻轻跳动。
“走，去仓库。” 沈砚把聚怨瓶攥得更紧，指节泛白，却没说刚才的异样 —— 他怕林砚辞担心，更怕这瓶里的东西，比玄阴宗的仓库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