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掌心的守界石还在发烫,石身残留的林父握引爆器的画面像烙印般没消散,淡金色神光顺着桌腿爬到玄阴宗余党脚边时,他分明看到余党裤脚沾着丝灵脉泉眼特有的淡蓝水渍 —— 这和上一章林父被围困的泉眼气息一模一样,显然余党不仅知道界域炮的位置,还和泉眼的危机有关联。他指尖无意识敲着桌沿,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力,膝盖因之前蹲守裂缝的疲惫微微发沉,却强撑着坐直脊背,不让疲惫露在脸上。
审讯室的灵脉柱泛着冷白光,缚灵绳上的符文每闪烁一次,就从余党体内吸走一缕黑气,让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他被绑在柱子上的手腕不停颤抖,眼神却总往西北方向瞟,还时不时偷瞄沈砚手里的守界石,喉结滚了滚,显然有更重要的信息没说 —— 那眼神里的恐惧,不只是怕被剑气伤,更像是怕某个隐藏的秘密被戳穿。
“界域炮在什么位置?” 沈砚的声音很沉,没有多余情绪,却像块巨石压在余党心头。他指尖抚过守界石,故意让神光亮了亮,石身映出余党体内缠绕的怨气,其中一缕泛着界域炮特有的暗红,“别瞒了,你的怨气里沾着炮身的金属气息,我再探探,连你藏的备用灵晶在哪都能知道。” 其实他心里更急的是林父的安危,可现在必须先稳住余党,拿到界域炮的位置,否则三界防线一破,泉眼的危机更难解决。
余党咬紧牙关,头埋得更低,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林砚辞突然上前一步,清灵剑的剑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金青色剑气顺着衣料渗进去,让余党打了个寒颤。“不说?” 林砚辞的声音比寒冰还冷,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我的剑气能顺着你的经脉走,让怨气在你骨头里炸开,比缚灵绳疼十倍,你想试试?” 他握剑的手微微用力,剑刃泛出的光更亮了 —— 他早看出余党在隐瞒,父亲的安危悬在心头,没耐心和他耗。
余党浑身一颤,终于撑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在…… 在妖界的枯骨崖!敌人搭了临时炮厂,抓了不少妖族当苦力,说三天后就用界域炮轰开防御阵!” 他的眼泪掉在地上,混着从体内渗出的黑气,“他们还在炮厂周围埋了怨界雷,靠近就炸……”
“三天?” 沈砚猛地站起来,守界石的神光瞬间暴涨,照亮了审讯室的角落。他之前和妖帝预判敌人主力还有七天抵达,现在界域炮居然只剩三天就完工,要是炮先轰开防御阵,后面的主力根本挡不住!核心矛盾陡然升级:不仅要在三天内毁了界域炮,还要抢回可能被送去当核心的高阶灵晶,更要兼顾灵脉泉眼被逼迫的林父,三处危机同时压来,根本分不出足够的人手。他立刻掏出传讯符,指尖因着急而有些发抖:“妖帝陛下,枯骨崖有界域炮厂,抓了妖族当苦力,只剩三天就完工,需立刻支援!”
传讯符那头传来妖帝急促的声音,还夹杂着调兵的指令:“我马上派三十名妖族战士过去,让瑶瑶带灵脉师同行,她能破怨界雷!你们务必小心,枯骨崖的怨气浓得连妖力都受影响!”
挂了传讯符,沈砚又联系清玄宗主,语气带着不容耽误的急切:“宗主,麻烦派二十名金丹期弟子去枯骨崖,协助妖族毁炮厂,重点保护灵脉师,怨界雷只有他们能破!”
“放心,我这就安排!” 清玄宗主的声音刚落,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婉端着碗灵脉粥冲进来,鬓角的碎发沾着汗,手里的粥碗晃得厉害,溅出的粥汁落在她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语气带着急:“阿砚!治愈站刚收了个从枯骨崖逃出来的妖族,他说敌人的界域炮就差最后一块核心灵晶 —— 就是之前被偷的那种高阶灵晶!他们还说,今晚就会派人去取灵晶!”
沈砚心里一紧,猛地看向余党,眼神里的威慑力更重:“你们偷灵晶,就是要今晚送过去当核心?” 他攥紧拳头,要是灵晶被送过去,界域炮今晚就能完工,根本等不到三天,之前的计划全白费了!
余党点头如捣蒜,声音带着绝望:“是…… 是敌人逼的!他们抓了我们的家人关在怨界监狱,说不送灵晶过去,就把家人炼成怨气傀儡!我也是没办法才偷的……”
沈砚没再追问,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他站起身,对着林砚辞说:“我去枯骨崖,盯着炮厂,防止他们提前启动,你在基地盯着防御阵,顺便留意灵脉泉眼的情况,boSS 说林叔那边还有异动。”
“我跟你去。” 林砚辞立刻跟上,清灵剑往腰间一挂,脚步快得没给沈砚拒绝的机会。他眼神坚定,语气简练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持:“枯骨崖怨气重,还有怨界雷,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基地让 boSS 和妖帝盯着,他们能应付,父亲那边我已经让善良鬼怪多派了人手,暂时安全。” 他其实更担心父亲,可知道沈砚去枯骨崖更危险,只有跟着一起,才能确保他的安全,当年没护住父亲的遗憾,绝不能再发生在沈砚身上。
苏婉看着两人,快步上前把粥碗塞到沈砚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感受他因连续作战而微凉的体温,眼眶有点红:“那你们一定要小心,我在基地炼高阶治愈符,有伤员能及时救。这碗粥你们路上分着喝,灵脉草加得足,能补灵气,别饿着肚子作战。” 她还想再说些叮嘱的话,却怕耽误他们时间,只能把剩下的话咽回去,悄悄从口袋里掏出张护心符塞到沈砚兜里,“这个能挡次高阶怨气冲击,记得带好。”
沈砚接过粥碗,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什么:“妈,我们会回来的,等毁了界域炮,就陪你吃顿家常菜,你之前说的红烧肉,我还没吃够呢。” 他其实心里没底,却不想让母亲更担心,只能用家常话让她安心。
两人骑着灵雪狐往枯骨崖赶,妖界的淡紫色天空被怨气染得发暗,越靠近枯骨崖,空气里的怨气越浓,连灵雪狐的毛发都竖了起来,脚步渐渐慢了。沈砚握紧守界石,石身映出枯骨崖方向的景象:炮厂周围果然埋满了黑色的怨界雷,雷上的符文泛着红光,炮厂中央的界域炮已经初具雏形,炮口正对着青丘峰防御阵的方向。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炮厂门口站着几个裹着浓黑怨气的身影,其中一个人手托着个玉盒,盒里隐约能看到高阶灵晶的淡蓝光 —— 那是之前被偷的灵晶,居然已经被送过来了!
林砚辞的清灵剑突然在鞘中轻震,他指着炮厂深处,声音带着冷:“有玄阴宗高层,气息和墨玄的余党一样。” 沈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个穿着玄阴宗黑袍的人,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控制器,正对着界域炮的核心位置调试,控制器上的倒计时清晰可见 —— 不是三天,而是今晚子时,界域炮就能启动!
就在两人准备悄悄靠近时,沈砚的传讯符突然剧烈震动,boSS 的声音带着急:“沈砚!不好了!灵脉泉眼的林叔突然挣脱了控魂锁,却被敌人围在了泉眼中央,他们说要是你们不放弃毁炮厂,就立刻引爆泉眼的灵脉核心!” 传讯符还没挂,守界石突然映出泉眼的画面:林父被十几名怨界使围着,手里的引爆器已经被敌人重新控制,而泉眼周围的灵脉符文,正开始泛出不祥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