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指尖刚触到界域炮的炮管,掌心的守界石突然传来刺痛 —— 石身映出的树影里,几枚怨界雷的符文泛着诡异的暗紫色,和上一章瑶瑶说的 “普通怨界雷呈猩红” 截然不同,显然是被界域工匠改造过,一碰就会引发连环爆炸。他膝盖因之前蹲守裂缝的旧伤微微发僵,却还是下意识往前挪了半寸,将林砚辞挡在稍远的位置,声音压得极低:“炮厂周围的怨界雷被动过手脚,你吸引注意力时别靠近西边那片枯树。”
黑色森林里的树木全被怨气染成墨黑,树干上缠着的怨丝像凝固的血痂,风一吹就发出 “滋滋” 的摩擦声,和沈砚的心跳频率莫名重合。界域炮的炮管粗得需要两人合抱,炮身上的诡异符文每闪烁一次,就从周围吸走一缕怨气,让空气变得粘稠如浆,沈砚呼吸时都能感觉到胸口发闷 —— 连续两天没好好休息,灵气消耗早已超出负荷,只是不想让林砚辞察觉。
“核心灵晶还没装,我们还有一刻钟时间。” 沈砚蹲在灌木丛后,守界石的神光透过枝叶扫过炮厂,清晰映出五十名怨界使的分布:二十名围着炮管巡逻,三十名看守被绑在灵脉柱上的妖族,最深处的阴影里,还藏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气息 —— 那是界域工匠的气息,元婴中期的威压让神光都微微震颤。他指尖无意识摩挲守界石边缘,心里快速盘算:林砚辞的血脉剑气能快速清掉巡逻的怨界使,但看守妖族的三十人若合围,恐怕会拖延时间,可现在根本没有多余人手,只能赌一把。
“你吸引巡逻的怨界使,我绕后毁炮管,” 沈砚转头看向林砚辞,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却还是强装镇定,“别硬拼,要是工匠出来,先撤 —— 他的气息比玄阴宗余党强太多。” 其实他更想自己去吸引火力,毕竟林砚辞之前挡怨界炮时伤还没好,可林砚辞的血脉剑气清场更快,只能把更危险的 “毁炮” 任务留给自己。
林砚辞没多话,只是抬手帮沈砚拂掉肩上的怨丝,指尖触到沈砚微凉的衣料时,顿了顿,清灵剑在掌心转了半圈,金青色剑气悄悄在沈砚周身裹了层薄盾:“你小心。” 短短三个字,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 —— 他早察觉到沈砚的灵气波动不稳,这层剑气能帮他挡次偷袭,就像上次在灵犀洞那样,用行动把守护藏在细节里。
话音未落,林砚辞已纵身跳出灌木丛,清灵剑的剑光如流星般划破黑暗:“血脉剑气?破怨!” 光刃精准劈向离炮管最近的怨界使,那怨界使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剑气净化成飞灰。巡逻的怨界使瞬间被惊动,黑色怨力有的凝成长矛,有的化作飞镖,密密麻麻朝着林砚辞射去。林砚辞的身影在怨力中灵活穿梭,剑光每挥一次,就有一名怨界使倒下,却刻意避开西边的枯树 —— 他记住了沈砚的提醒,没碰那些被动过手脚的怨界雷。
沈砚趁机绕到炮厂后方,守界石紧紧贴在炮管上,三色神光顺着炮身的符文纹路快速蔓延:“守界传承术?晶碎!” 神光所过之处,符文的光芒瞬间黯淡,炮管表面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纹。他正想加大灵气输出,炮厂深处突然传来冷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想毁我的界域炮?真是不自量力!”
一道黑色身影从阴影里窜出,正是界域工匠。他的黑袍上绣着诡异的机械纹路,手里托着块泛着黑气的高阶灵晶 —— 那灵晶被怨气污染得发黑,显然一旦装进炮管,界域炮的威力会翻倍。工匠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就到炮管旁,伸手就要把灵晶塞进核心槽:“只要装上核心,青丘峰的防御阵就是纸糊的!”
“休想!” 沈砚立刻调转神光,金色光链如活蛇般缠住灵晶:“守界传承术?封晶!” 光链越收越紧,灵晶上的黑气被神光压制,却没想到工匠突然引爆体内怨力,黑色雾气如潮水般裹住沈砚,让他的灵气瞬间紊乱 —— 这怨力带着蚀灵效果,守界石的神光都开始微微闪烁,沈砚的嘴角溢出丝血迹,却还是死死攥着光链,不让灵晶靠近核心槽。
“沈砚!” 林砚辞瞥见沈砚被黑气裹住,心脏骤然一紧,顾不得身后袭来的怨界矛,纵身冲过来,清灵剑的剑光直斩工匠手腕:“血脉剑气?断腕!” 剑光快得超出工匠预料,他的手腕应声而断,灵晶 “啪” 地掉在地上,黑气顺着断腕处疯狂涌出,却还想扑向沈砚。林砚辞立刻挡在沈砚身前,剑气再次挥出,工匠在惨叫中被净化成飞灰,连黑袍都没留下。
沈砚捡起地上的灵晶,用守界石的神光慢慢净化上面的黑气,指尖因刚才的灵气紊乱而微微颤抖。他刚想继续对着炮管发动术法,守界石突然剧烈震动,石身映出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 —— 界域裂缝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战舰,每艘战舰都有青丘峰的半座山那么大,为首的战舰上飘着面黑色旗帜,旗帜中央的骷髅头眼眶里,竟嵌着块泛着红光的怨界核心!
“主力来了!比预想的快至少三天!” 沈砚的声音带着急,之前和妖帝预判主力还有两天到,现在看来,工匠只是 “诱饵”,主力早就在界域裂缝外等着了。他立刻加大神光输出,三色神光在炮管上炸开:“守界传承术?炮毁!” 炮管应声断成两半,里面的怨气瞬间泄出,化作黑色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被绑在灵脉柱上的妖族们看到炮管被毁,立刻欢呼起来。沈砚快步走过去,解开最边上小妖族的绳子时,特意用守界石的神光帮他净化了手腕上的怨痕:“快回青丘峰,沿着灵脉树的方向走,那里有妖族战士接应 —— 路上别碰任何黑色的植物,都是怨界雷伪装的。” 他的语气温柔,像对待沈明宇那样,摸了摸小妖族的头,把净化后的灵晶塞给小妖族,“这个能帮你挡怨气,拿着。”
妖族们刚跑远,沈砚的传讯符就响了,妖帝的声音里满是焦急,还夹杂着防御阵的警报声:“沈砚!基地监测到主力战舰正往妖界赶,距离只有两天路程!你们快回来,我们要加固防御阵的核心咒印 —— 瑶瑶说灵脉树的汁液快不够了!”
“好,我们马上回!” 沈砚挂了传讯符,和林砚辞骑上灵雪狐往回赶。黑色森林里的怨丝还在随风飘动,却没人再在意 —— 主力的到来,让之前的 “毁炮” 成果变得像杯水车薪,真正的大战,已近在眼前。
灵雪狐的速度很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林砚辞突然从储物袋里掏出个保温桶,打开时还有微弱的余温 —— 是苏婉早上给的灵脉粥。他倒了半碗递给沈砚,自己留了半碗,指尖碰了碰沈砚的手,发现比刚才更凉了:“先喝点,补点灵气。” 粥已经有点凉,却还是带着灵脉草的清甜,林砚辞特意把温些的半碗给了沈砚,自己喝着凉的。
沈砚接过碗,喝了一口,冰凉的粥滑过喉咙,却让心里泛起暖意。他想起苏婉早上塞粥时说的 “别饿着”,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眼底却藏着担忧:“妈要是知道我们在风里喝凉粥,肯定要心疼得再熬一锅。”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主力战舰上的怨界核心 —— 那东西的气息和灵脉泉眼的怨气很像,要是主力用核心攻击泉眼,苏婉和林父都会有危险。
林砚辞握住沈砚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帮他暖着手,声音比平时柔和些:“别担心,我们有三界盟友,还有守界石,等回基地加固好防御阵,一定能挡住主力。” 他其实也看到了守界石映出的怨界核心,知道情况比说的更危险,却不想让沈砚更焦虑,只能用简短的话安抚。
沈砚点头,握紧林砚辞的手,目光投向青丘峰的方向 —— 那里的三色灵光还在闪烁,像黑暗中的灯塔。可就在这时,他的传讯符突然 “滋啦” 一声,传出苏婉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夹杂着怨气的嘶鸣:“阿砚…… 灵脉泉眼…… 有异动…… 怨界核心……” 话没说完,传讯符就彻底断了,只剩下电流的杂音。
守界石也在此时再次震动,石身映出的画面让沈砚心脏骤停:灵脉泉眼的淡蓝色泉水已经变成黑色,苏婉的治愈光罩摇摇欲坠,而泉眼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块和主力战舰上一模一样的怨界核心,正疯狂吸收着泉眼的灵气,核心周围的灵脉符文,全变成了狰狞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