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趴在墙头往里看,堂屋亮着灯,窗户上晃动着两个人影。
“都在屋里呢。”
赖四打了个手势,兄弟们分散开,把院子前后门都堵死了。
杨林翻墙进去落地无声,他摸到堂屋窗下,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哥,你确定咱们这事曝光了吗?”
“千真万确,派出所已经行动啦,咱们赶紧跑路吧……”
赖四一脚踹开大门,十几个人呼啦地涌了进来。
郑大虎和郑老二,各拎着一个大皮箱走出来,看见满院子的人,顿时愣住了。
杨林一步跨到郑大虎面前,什么话都没说,照着脸就是一拳。
郑大虎鼻梁骨断了,血喷出来,他惨叫一声,箱子脱手落地。
杨林不给他反应机会,又是一拳砸在他腹部,接着招招狠辣,全是往要害上招呼。
“我操你妈——都是你们——逼死我爹——逼死我妈——”杨林边打边吼,声音嘶哑。
郑老二想上去帮忙,可赖四的猎枪,已经顶在他脑门上:“别动啊,动一下我就打死你!你别着急啊,马上就轮到你了。”
赖四朝身后的小弟一摆手,几个人把地上的两个皮箱子拎走。
杨林打红了眼,拳头、手肘、膝盖,全成了武器。
郑大虎起初还能挡两下,后来就只剩抱头蜷缩的份儿了,血溅了杨林一身,他浑然不觉,只是一下接一下地打。
赖四没有拦着他,这口气憋在杨林心里太久了,得让他发泄出来。
打了足足四十多分钟,郑大虎已经不动了,像摊烂泥瘫在地上。
杨林还在打,拳头都肿了,指节都破皮了。
“林呐,差不多了,别把他打死了,他们都得是死刑。”赖四终于开口,“别因为这事你背上人命,这种人不值得你东躲西藏的!”
杨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看着地上的郑大虎,眼神复杂——有恨,有痛,也有一种空洞的茫然。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
赖四笑了:“艾玛,我第一次这么期盼他们。”
一行人看到警察来了,大家快速撤走。
大家回到夜总会的时候,都是后半夜了。
赖四把两个大箱子拎进屋里,对龙浩说:“龙啊,这里面全是现金,让我给拿回来了,没交给公家。”
“四哥。你做的对,这是咱们应该得的。”
杨林坐在沙发里,双手还在微微发抖,他不是害怕,而是用力过度的生理反应
龙浩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枪毙他们,兄弟,一会咱们出去庆祝一下!”
杨林抬起头,眼睛虽然通红,但眼神清亮了许多。
他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老实憨厚的汉子,不会说那些虚伪的话。
电话铃声响了,是邱海涛打过来的。
“龙啊!”邱海涛的声音兴奋得都有些发颤了,“这回哥哥可立了大功啦!市局领导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这个月就把我调回南城派出所,提副所长!那帮畜生,真是贩卖摘器官的!在地下室里,搜出二十多份订单,买家全是国外的!”
龙浩心里一沉:“莹莹的女儿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邱海涛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下去:“龙啊……你那个员工的孩子,找到了。可是……已经没了。他们……把她解剖了,心脏、肾脏、眼角膜,全取走了。”
龙浩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握着听筒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这帮……畜生。”他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还不止这些呢!你那个兄弟猜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大阴谋。那些外国人专门在咱们国家发展下线,他们摘了器官卖钱,还把尸体处理成‘意外死亡’的样子,然后拍照片发到国外媒体,抹黑咱们国家的治安环境。这是一箭双雕,又赚钱又搞破坏。”
龙浩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莹莹的脸——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
“邱哥,那些孩子的……遗体呢?”
“我们已经通知家属啦,”邱海涛声音沉重,“龙啊,这事太大啦,已经上报到省里了。外交部可能都要介入。郑家兄弟那俩箱子现金,我这边记录已经消了,你们留着吧,就当是……辛苦费吧。”
“邱哥,这里面有你一份……”
“不用。”邱海涛打断他,“这次我能升职,全靠你们。钱你们自己留着,手底下那么多兄弟要吃饭。”
挂了电话后,龙浩在椅子里坐了很长时间,没能救出莹莹的孩子,让他感到十分愧疚。
过了能有一个多小时,龙浩开口说话了:“四哥呀,给兄弟们都分点钱,给杨林拿五万,其余的存起来吧。”
“浩哥,我不需要那么多钱,以后我能跟着你就知足啦。”
“给你,你就拿着吧,给父母选一块好坟地。”
“嗯……知道了大哥。”
“从今天起啊,你正式跟着我,有事做事,没事就在夜总会帮忙。”
杨林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谢谢浩哥!”
“不用谢我。”龙浩转过身,看着他,“你爹妈的仇,法律会给你交代。郑家兄弟这辈子出不来了。你要做的,是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让他们在底下安心。”
杨林眼圈又红了,这次他没憋住,眼泪掉下来砸在地板上。
“我……我知道了。”
赖四走过来,搂住杨林的肩膀:“走,咱们洗澡去,一身的血,去去晦气把。吃完饭,咱们仨喝两杯,也算是庆祝一下把那两个牲口绳之于法了。”
“浩哥,我不想闲着,有什么累活你吩咐一声呗,我喜欢干累活,这样能安心一些。”
龙浩看着杨林一副耐人寻味地语气说道:“大林子啊,我不会让你干苦力活的,你以后啊,就用脑袋赚钱吧。你先跟四哥熟悉一下咱们手头的生意,咱们收下兄弟都等咱们吃饭呢,我不会理财,就得靠你和四哥掌舵了。”
“我……我怕我不行啊,浩哥,您别太看重我啊,我怕让你失望呀。”
“兄弟之间不说客气话,我哥四哥都看好你了,好好干!”
杨林脸色涨红,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