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以安瞬间了然:“我明白了,那马太好了,不是这一个小卒能够买得起的!”
林鸢赞同地点点头:“若是真被我猜对了,那这人绝对就是这次案件的重要证人!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抵赖!”
“但是……”郭以安刚要开口,却被林鸢一拍,打断了他的话。
林鸢朝驿站扬了扬下巴,示意郭以安朝那边看。
郭以安转头望去,顿时震惊了!刚刚还在驿库门口,醉得厉害,能当众撒尿的小卒,此刻却双眼清明,完全没有刚刚那种呆滞的样子。
只见那人左顾右盼,躲躲藏藏,见门外真的没有人了,这才从马厩牵出一匹膘肥体壮的骏马。
眼看着那小卒要骑马走了,郭以安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笑吟吟地将手里的小石子抛起来又接住,然后用手指扣住这块小石子,用力一弹。小石子正中那小卒的后脖颈,“啊”,小卒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小卒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未站起身,就被郭以安一记手刀就劈晕了过去。
“不错,有收获!”林鸢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麻袋,一把将这个小卒套住,丢上马背上,“带走!”
带着个人行走,自然没有来时那般顺畅,更何况,这小卒身形肥胖,连郭以安搬动他都有些费劲。
不过,总算是将他平安带到了客栈,将人藏在了顾无欢屋里的床底下。
为什么要藏在顾无欢屋里的床底下?
因为郭以安床底下已经藏了一个人!
林鸢和郭以安总算是赶着天亮前回到了客栈,刚进房间,顾无欢便一蹭得起身,伸出右手,手心朝上道:“人,我抓住了,油饼呢?”
林鸢灿烂一笑:“好,等下便给你买。”说着便弯腰去看床底被抓住的人。
顾无欢一把挡在林鸢面前,一副不给油饼就不放行的样子。
林鸢有些为难地看着郭以安,郭以安用手按着太阳穴,将林鸢扯到一边:“无欢,是我从战场的死人堆里捡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有时候很轴,你今日若是不能把油饼给他,估计他不会让你看床底下那人。”
林鸢无奈,冲郭以安扬了扬下巴,郭以安无奈一笑,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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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床底下的黑衣人被拖出来时,林鸢都有些不忍直视,虽然是她让顾无欢将闯入的人药倒,可是也没想当会药得这么彻底,药得这么狠!
只见那人身穿黑色夜行衣,身材匀称,一看便是练家子的,但整张脸却面目全非,鼓着一堆大脓包,肿得像个猪头,脓包里还隐隐晃动着黄色的脓水。
“无欢啊……你这个下手,有点重啊,毒成这样,怎么审问啊?”郭以安又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口气道。
顾无欢咬了一大口油饼,眉头微皱:“这油饼没有瀛洲的好吃……”
很明显,顾无欢无视了郭以安的话。
“咳咳……无欢……”郭以安盯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浑水摸鱼。
顾无欢垂下眸子,将嘴里的油饼吞下:“新研制出的毒药,想试试……”
“我倒是觉得挺好,谁让他送货上门的!”林鸢用脚尖将那人挑平,然后一杯热茶从脸上淋了下去。
热茶烫到那些脓泡,应当是剧痛难忍。
“啊!”那人惊呼,醒了过来,从地上挣扎着想起身。
林鸢用脚尖将一张圆凳勾了过来,顺势坐下,弯下身子,居高临下道:“王贤派你来干嘛?”
那人瞳孔微缩,身子不自觉得往后缩了缩。
“哦,猜对了。”林鸢眼眉弯弯,笑道,“真是他派你来的。”
那人会意,原来林鸢是诈他的!便紧闭双目,想要打死不招。
林鸢自然不会让他这般轻松,瞥了顾无欢一眼,示意他过来。
顾无欢正好将三个油饼吃完,见到金主有活要干,便凑上前来。
“给他把脉,若是心跳加速了,告诉我!”林鸢眯起眼,冲那人灿烂一笑,“你能骗过所有人,但是你骗不过你的内心!那就算你一个字不说,也无济于事,毕竟没有人能控制自己的心跳!”
那人闻言,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虚,把脉?只见那黑衣人,做了几个深呼吸,放缓了呼吸。
顾无欢蹲下,揪起黑衣人的一个衣角,将手上的油擦在上面,然后用两根手指扣住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
片刻之后,他才再次开口:“你们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要为他做事?”
“这你没必要知道。”林鸢目露凶光,此时,她仍然是白发老者的模样,声音也故意压低了。
郭以安则仍然是面容黝黑,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打扮,顾无欢却是郭以安的模样。
那人彻底搞昏头了,猜不出他们的身份,只道他们俩是郭以安身边的能人!
“你们王大人将银子藏在了雄州城里?”林鸢紧盯着那黑衣人。
没反应。
“好,看来是运出了城,藏在了……”林鸢故意放慢了声音,“瀛洲!”
顾无欢冲林鸢,摇了摇头,还是没反应。
那黑衣人面色一喜,正当自己蒙混过关之时,林鸢冲他灿烂一笑,然后身子往后一靠,靠在八仙桌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十分满意:“银子真的是王贤盗走的!我猜对了。”
那人猛得反应过来,林鸢刚刚的问题根本不是想要知道银子去哪里了,而是这银子是谁劫走的!他居然又着了道!
那黑衣人,从地上暴起,虽然被绑着手脚,但还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林鸢一脚将他踹倒,然后将顾无欢刚刚包油饼的油纸团成了团一把塞入黑衣人嘴里。
“我根本不关心,你是谁,你不过是王贤的一条走狗,你现在还有些利用价值,你说,如果王大人知道你全须全尾的回去了,然后,恰巧,我们又知道了那么多内幕,你说,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你……”
林鸢没有说完,只是看着那人笑,那笑让人看得心慌:“就是不知道,王大人的手段如何,真是好奇……”
郭以安站在林鸢身后,忍着笑意,没有开口。
果不其然,那黑衣人听到了这些,开始沉不住气了,躺在地上蛄蛹,急着想起身。
“你别急呀,我还没问完呢!”林鸢一脚踏在他的背上,将刚刚好不容易爬起身的黑衣人,一脚踩平,趴在地上。
林鸢趁那人趴在地上,视线受阻,看了郭以安一眼,郭以安会意,偷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