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壹看着舅舅,递给他一个小巧的竹筒,里面是她特意准备的伤药和应急药丸(掺了灵泉水),言简意赅道:“有事,飞鸽传书。无论什么事。”
她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王景逸心中温暖,知道这个外甥女本事大,笑着接过,习惯性地想揉揉她的脑袋,却被沈泠壹敏捷地偏头躲过。
他也不尴尬,顺势拍拍她的小肩膀,笑嘻嘻地说:“放心,舅舅心里有数!真遇到解决不了的大麻烦,一定第一个飞回来找我们家壹壹求助!”
这本是王景逸的一句玩笑话,意在安抚家人,却不料在不久的将来,竟一语成谶。
望着马车远去的身影,沈老太太叹口气:“这孩子,重感情,又孝顺,真是让人心疼。”
王景逸离开后没几日,村里忽然出了件急事。
这天傍晚,王木匠家方向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很快,消息就传开了——王木匠的媳妇赵氏突然病危,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李寻老爷子被紧急请去,看了之后也是直摇头,对围在院门口焦急的邻里们叹道:“唉!这病来得又急又凶,邪风入体,直攻心脉……老夫医术不精,已是无能为力,准备……准备后事吧……”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王木匠这个平日里顶天立地的汉子,瞬间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门槛上,双目空洞,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他的女儿王巧儿,哭得眼睛肿得像桃子,整个人慌了神。
忽然,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冲出家门,一路哭着跑向沈家小院。
“沈姐姐!沈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王巧儿冲进沈家院子,“扑通”一声就直挺挺跪在了正在看书的沈泠壹面前,抓住她的衣摆,泣不成声,
“李爷爷说我娘不行了……求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沈家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
老太太连忙上前要扶起王巧儿:“巧儿丫头,快起来,这是怎么了?慢慢说……”
沈泠壹合上书,眉头微蹙。
王木匠的手艺对村子很重要,他做的水车、改良的农具都很有用。
而且这家人品性不错,王巧儿虽然聒噪,但孝顺活泼。
更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赵氏的病虽然凶险,但一线生机未绝。
“起来。”她声音依旧冷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
她转身进屋,“取东西”。
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了一个小瓷瓶,里面是稀释过的灵泉水,又用意念快速搜刮了一下药材库,拿出一根品相中等偏上的百年山参,用干净的布包好。
来到王木匠家,院里院外已经围了不少叹息的村民。
沈泠壹拨开人群走进去,无视了王木匠绝望的眼神和李寻无奈的摇头。
她先是将那小瓷瓶里的水递给王巧儿:“喂下去。”
王巧儿像是捧着绝世珍宝,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给她娘喂了下去。
说来也神奇,那碗水刚喂下不久,赵氏原本急促微弱的气息竟然肉眼可见地平缓了一些,灰败的脸色也似乎回了一丝血色。
“这……这……”李寻惊得瞪大了眼睛,行医一辈子没见过这般立竿见影的效果!
这时,沈泠壹才将那个布包递给李寻:“李爷爷麻烦你开方,固本培元。”
李寻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手猛地一抖,差点把东西摔了,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上百年的老山参?参须完整,芦碗清晰,这、这可是吊命的宝贝啊!”
他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有这老参入药,或可一试!或可一试啊!”
王木匠一听,原本死寂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李寻不敢耽搁,立刻借了王家的灶台,亲自煎药。
有了灵泉水先护住心脉,又以百年老参为主药煎熬的汤药灌下去,一个时辰后,赵氏的高热竟然真的慢慢退了,呼吸也变得绵长平稳,虽然还在昏睡,但明显是熬过了最危险的关头!
王木匠扑通一声跪倒在沈泠壹面前,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重重地磕头:
“泠壹丫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孩儿她娘!你的大恩大德,我王老三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王巧儿也跟着父亲跪下,不住地磕头。
沈泠壹最不习惯这场面,眉头皱得更紧,一下子闪身躲到了老太太身后,只丢出两个字:“起来,不必。”
老太太赶紧上前,用力想把父女俩搀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老三,巧儿,你们这是干啥!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吗?再说救人一命是积德的事,我们家壹壹也就是恰好有这点东西,能帮上忙就好!”
王木匠被扶起来,依旧激动得语无伦次:“不一样……不一样……钱嫂子,这是救命的恩情啊!我……我以后就给沈家干活!我给泠壹丫头当长工!我不要工钱!”
王巧儿也抹着眼泪,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沈泠壹躲藏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发誓:
从今天起,沈姐姐就是她的再生父母!以后她就是沈姐姐的丫鬟!这条命都是沈姐姐给的!
沈泠壹在老太太身后,听着王木匠赌咒发誓的表忠心和王巧儿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算,无奈地按了按太阳角。
意识海里,小雪狐却在邀功:“主人主人!我种的参有用吧!立大功!有没有奖励啊?”
沈泠壹:“……嗯。你想要什么给我说。”
小雪狐:“嗷呜!主人最好啦!”
经过几天调养,王木匠的媳妇赵氏的病情稳定下来,慢慢好转。
落月村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秋收过后,村里开始筹备一年一度的冬猎。
这天一早,老太太就对沈泠壹说:“囡囡,今儿个村里组织冬猎,你爹和叔伯们都要去,你也去瞧瞧热闹?总待在家里看书多闷得慌。”
沈泠壹正捧着一本农书看,头也不抬:“阿奶,我不去,吵。”
老太太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笑道:“知道你喜静,但村里年年都组织,是大事儿。你爷说了,今年冬天冷,要是猎物多,过年咱们就能多吃几顿肉,还能给各家分分,添点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