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提议让村里的族老来丈量田亩,再找两个公道的村民做见证,把分水的时辰写在纸上,双方签字画押,以后按规矩来。赵老汉听着觉得有理,自家稻子也不是非堵死下游不可,王小二见云清灵既考虑了自家菜地的难处,又给了赵老汉台阶下,气也消了大半。
当下两人就跟着云清灵去水渠边,按商议好的比例重新调整了分水口,又请人写了约定。没过几天,村里下了一场小雨,缓解了旱情,而赵老汉和王小二也照着约定分水浇地,两家的庄稼都保住了。这事传开后,村民们更信服云清灵了,不管是家禽糟践了庄稼,还是借东西起了口角,都愿意找他来评理,而他总能循着“万物并育而不相害”的道理,让矛盾双方各退一步,重归于好。
在云清灵的治理下,青竹村变得越来越和谐。村民们各司其职,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发展副业,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村里的道路被修整得平平整整,水渠也疏通得干干净净,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种满了时蔬,空气中弥漫着安宁祥和的气息。
孩子们在村口的空地上追逐嬉戏,老人们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拉家常,妇女们聚在一起做针线活,说说笑笑。偶尔有外村人路过青竹村,都会被村里的宁静和谐所吸引,忍不住感叹:“青竹村真是个好地方啊!”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萧玦正站在皇宫的大殿上,听着下方官员们的争论。
萧玦是当朝摄政王,也是手握重军的将军,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他性格阴鸷,手段凌厉,在朝堂上向来是说一不二,不少官员都怕他。以前,他处理朝堂事务,总是喜欢用强硬的手段,凡是反对他的人,都会被他狠狠打压。因此,朝堂上虽然没人敢公开反对他,可私下里却怨声载道。
上次因公务前往南方,途经青竹村时,他被人追杀重伤偶然遇到了云清灵。那是一个宁静的小山村,村里的人淳朴善良,而云清灵,那个看似闲散却充满智慧的年轻人,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他还记得,当时他被人追杀,重伤逃跑,还威胁她救他,当时她怕麻烦,嫌弃的要命,估计后来怕被连累,不得已才和他藏身山洞,还给他缝合了伤口,那是他第一次见她,身上的伤口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内心收到的影响却越来越大,后来她把他带到青竹村的家里养伤。在青竹村的那几天,他看到了不同于京城的景象: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
他和云清灵聊过几次,云清灵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村民,却有着独到的见解。云清灵对他说:“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就像田里的庄稼,你不能强迫它长得更快,只能顺应天时,浇水施肥,它自然会茁壮成长。治理百姓也是一样,不能用强硬的手段压迫他们,要让他们各司其职,安居乐业,这样天下才能太平。”
当时,萧玦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乡野村夫的浅薄之见。可回到京城后,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让他越来越烦躁。他时常想起云清灵的话,想起青竹村的宁静,想起村里那些淳朴的村民,心里的阴鸷渐渐褪去了一些。
今天,朝堂上因为一项新政的推行,官员们分成了两派,争论不休。一派支持新政,认为新政能增加国库收入;另一派则反对新政,认为新政会加重百姓负担。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大殿上吵得沸沸扬扬。
按照萧玦以前的脾气,他肯定会直接拍板推行新政,然后打压那些反对的官员。可今天,他却没有这样做。他看着争论不休的官员们,忽然想起了云清灵说的“以柔克刚”。
他清了清嗓子,大殿上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萧玦缓缓开口:“各位大人,推行新政的初衷是为了国家和百姓,可如果新政会加重百姓负担,引起民怨,那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在几个地方试点推行新政,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新政的效果如何,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如果试点效果好,再在全国推行;如果效果不好,就及时废除。各位大人觉得如何?”
萧玦的提议让在场的官员们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向强硬的萧玦,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让步。支持新政的官员们虽然有些不满,但也觉得试点推行是个稳妥的办法;反对新政的官员们则松了一口气,纷纷表示赞同。
“萧大人说得有道理,试点推行确实稳妥。”
“是啊,这样既能验证新政的可行性,又能避免给百姓带来太大的负担。”
大殿上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争论变成了对试点推行的具体讨论。萧玦看着这一切,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以前,他总是用强硬的手段压制反对的声音,虽然能暂时解决问题,却埋下了不少隐患。而今天,他用“以柔克刚”的方式,不仅化解了矛盾,还得到了官员们的认可,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退朝后,萧玦回到府中,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夕阳。他想起了青竹村的夕阳,想起了云清灵那张温和而坚定的脸。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为无为,则无不治”和“以柔克刚”几个字。
他知道,自己的改变才刚刚开始。以后,他会尝试用更温和、更包容的方式处理朝堂事务,不再一味地强硬打压。他希望,能像云清灵治理青竹村那样,让朝堂变得更加和谐,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千里之外的青竹村,云清灵正站在田埂上,看着绿油油的庄稼,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微风拂过,麦浪翻滚,带着阵阵清香。他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几句话,竟然改变了京城一位当权者的处事方式。
青竹村的宁静和谐,如同一股清泉,滋润着每一个村民的心田;而京城的朝堂上,一股新的风气正在悄然形成。云清灵和萧玦,两个身处不同世界的人,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都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做出了新的选择,也开启了新的篇章。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