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是什么东西!”
深夜的西侧防线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身体倒地的闷响。曹尚正带领巡逻队沿着阵眼边缘巡查,指尖的青锋剑刚触到一块泛冷的阵纹石,就见淡黑色的血雾从地面的裂缝中喷涌而出,像活物般缠绕向最近的弟子。那名叫林小远的弟子来不及躲闪,吸入一口血雾后,双眼瞬间翻白,手中的铁剑“哐当”落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色迅速变得青紫。
“不好!是血魂教的血雾!快屏住呼吸!”曹尚厉声大喊,可已经晚了——血雾扩散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三倍,短短数息就笼罩了半个巡逻队,又有三名弟子相继倒地,剩下的弟子吓得连连后退,握着武器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连“踏雪无痕”的基础身法都忘了施展。
曹尚猛地运转体内剑脉,凡境中期的剑意顺着手臂涌入青锋剑,剑身瞬间绽放出一尺长的淡青色剑气,在身前凝成半透明的护盾。他能清晰感受到,血雾中蕴含着浓郁的邪异灵气,一旦接触皮肤就会产生灼烧感,吸入体内更是会麻痹经脉——这比落霞镇侦查时遇到的邪气更毒,显然是血魂教专门为破坏阵法炼制的“腐灵血雾”。
他如今是炼气五层修为,剑脉运转流畅,怀中还揣着之前李玄长老给的防御符,本可自保,但看着倒地昏迷的弟子,根本无法独自撤离。胸口的剑玉微微发烫,与剑意产生共鸣,似乎在提醒他血雾的弱点——怕浩然剑意。曹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急躁,开始盘算:先护住未昏迷的弟子,再找机会斩杀邪修,绝不能让阵眼被破坏。
血雾中渐渐浮现出十余名黑衣邪修的身影,为首两人气息浑厚,竟有炼气五层修为,其余邪修也都是炼气四层,每人手中都握着沾着黑血的短刃,显然是血魂教的先锋小队。他们呈扇形包抄过来,嘴角挂着狞笑,其中一人踢了踢倒地的林小远,嘲讽道:“青云宗的外门弟子就这点能耐?连血雾都扛不住,还想挡血魂教的路?”
西侧阵眼的阵纹石已被血雾侵蚀,原本淡金色的纹路开始发黑,灵气波动变得紊乱,若再被邪修补上一刀,之前加固的阵眼就会彻底崩溃。未昏迷的七名巡逻弟子挤在曹尚身后,有人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有人想拔剑反击,却被邪修的气势吓得手一抖,剑招歪得离谱。远处的宗门警钟还未响起,显然其他防线尚未察觉这边的突袭,曹尚等人暂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曹尚的后背已渗出冷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源于分身乏术的焦虑。他既要用剑意护盾护住七名弟子,又要警惕邪修的偷袭,还要盯着阵眼的变化——为首的邪修已悄悄摸向阵眼,手中的短刃泛着黑光,显然是想斩断阵纹石。
倒地的四名弟子中,林小远的手指还在轻微抽搐,若是不能及时救治,毒素侵入心脏就会殒命。可曹尚根本腾不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邪修逼近阵眼,心中不断盘算:剑意护盾还能撑多久?剩下的灵气够不够施展“剑意斩”?要不要捏碎防御符先护住阵眼?每一个念头都伴随着风险,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给我上!先杀了那几个小的,再拆阵眼!”为首的邪修低喝一声,两名炼气四层的邪修立即冲向曹尚身后的弟子,短刃带着血雾划出两道黑痕。同时,另一名邪修猛地扑向阵眼,短刃直刺阵纹石的核心裂缝——那里正是之前曹尚用灵石粉末加固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位置。
“小心!”一名弟子惊呼着挥剑抵挡,却被邪修的短刃轻松挑飞,手臂上瞬间多了一道黑血伤口,惨叫着倒在地上。未昏迷的弟子仅剩六人,且有人受伤,剑意护盾的光芒也因曹尚分心而黯淡了几分,血雾开始渗入护盾边缘,灼烧得他手臂发疼。阵眼处的阵纹石已被短刃划出一道新的裂痕,黑色灵气疯狂涌入,整个西侧防线的灵气都开始震荡。
曹尚不再犹豫,猛地将青锋剑插入地面,左手按在胸口剑玉上,将一半灵气注入其中:“剑意护盾·扩!”淡青色的护盾瞬间扩大三倍,将六名弟子和倒地的林小远都护在其中,血雾被彻底隔绝在外。紧接着,他拔出青锋剑,脚尖点地施展“踏雪无痕”,身形如箭般冲向扑向阵眼的邪修。
“剑影重重!”曹尚低喝一声,青锋剑化作三道残影,分别刺向邪修的咽喉、心脏和握刃的手腕。邪修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仓促间只能用短刃格挡,却被残影中的剑意震得手臂发麻,短刃脱手飞出。曹尚趁机一剑刺穿邪修的胸口,淡青色剑气瞬间净化了他体内的邪气,邪修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解决掉这名邪修,曹尚立即转身,又用同样的招式斩杀了另一名冲向弟子的邪修。青锋剑上沾染的黑血被剑意蒸发,剑身的青光愈发耀眼,吓得剩余邪修暂时停下了攻击。
“小子,有点本事!但你以为杀了两个就能赢?”为首的邪修见曹尚斩杀同伴,眼中闪过狠厉,从怀中掏出一张血色符箓,“我们血魂教的‘血魂术’,可不是你这点剑意能破的!”
“邪修的伎俩,只会用毒和邪术,算什么本事?”曹尚冷笑着回应,手中的青锋剑指向邪修,“你们选西侧阵眼,不就是因为这里之前有过邪气残留?可惜你们忘了,剑意最克制邪术,今日我不仅要守住阵眼,还要让你们这些邪修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为首的邪修已捏碎血色符箓,地面的黑血突然翻涌,凝聚成三只体型庞大的血魂傀儡——傀儡浑身是血,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散发着炼气四层的气息,一出现就向剑意护盾扑来,利爪带着腐蚀一切的黑血。
曹尚瞬间明白邪修的算盘:他们选在月圆之夜前夕突袭,是想趁宗门备战未完成、警惕性稍弱的时候破坏阵眼;选西侧阵眼,是因为之前阵眼有过邪气残留,血雾更容易侵蚀;召唤血魂傀儡,是想用人海战术消耗他的剑意,等他灵气耗尽再拆阵眼、杀弟子。
而血魂傀儡的弱点曹尚也从青冥子那里得知过:傀儡由邪修精血驱动,核心是胸口的血核,且极度畏惧纯粹的剑意——之前他斩杀邪修时,剑气净化邪气的效果就是证明。这些邪修看似人多势众,实则依赖邪术和傀儡,自身近战能力远不如正统修士,只要破了傀儡,剩下的邪修就不足为惧。
“剑意斩!”
曹尚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剩余的六成灵气全部注入青锋剑,凡境中期的剑意凝聚成一道三尺长的淡青色剑气,比之前斩杀邪修时的剑气凝练三倍。他对准冲在最前面的血魂傀儡,猛地劈出——剑气呼啸而过,瞬间斩断傀儡的头颅,傀儡胸口的血核也被剑气击碎,化作一滩黑血消散。
剩下的两只傀儡见同伴被斩,动作明显迟滞,曹尚趁机欺身而上,剑招快如闪电,分别刺穿两只傀儡的血核。短短三息,三只血魂傀儡就被全部破除,为首的邪修脸色骤变,显然没想到曹尚的剑意这么强。
“不可能!你的剑意怎么可能破血魂术?”邪修失声喊道。
曹尚没有回答,而是持剑冲向剩余的邪修,剑影重重再次施展,残影中带着净化邪气的剑意,所过之处,邪修的黑血纷纷被蒸发。又有三名邪修倒在剑下,剩下的邪修再也不敢恋战,搀扶着为首的邪修狼狈逃窜,连倒地的同伴都顾不上带走。
此时,宗门的警钟终于响起,内门弟子和医疗小队匆匆赶来,苏清月第一时间冲到昏迷弟子身边,开始喂服解毒丹。曹尚看着被守住的阵眼,长长松了口气,青锋剑上的剑气渐渐收敛。
次日清晨,长老殿内,李玄长老拿着一瓶莹白色的丹药走到曹尚面前:“你护阵有功,这瓶‘固元丹’赏你,能稳固修为、补充灵气,对你接下来的修炼大有裨益。”
曹尚接过玉瓶,指尖触到丹药时,突然想起之前《剑器图谱》中记载的“淬剑之法”——固元丹的药力能强化剑器的灵气传导性,正好可以用来淬炼青锋剑。他刚想道谢,就看到李玄长老手中拿着一块从邪修身上搜出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血纹,与落霞镇血魂珠的纹路相似。
“这令牌是血魂教的‘先锋令’,持有令牌的邪修,都能召唤血魂大阵的支援。”李玄长老的脸色凝重,“他们这次突袭,恐怕不只是为了破坏阵眼,更是为了测试我们的防御强度,月圆之夜的大战,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凶险。”
曹尚握紧手中的固元丹玉瓶,又看了看长老手中的血魂令牌,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可以用固元丹淬炼青锋剑,让剑器更克制邪术,再结合剑玉的力量,说不定能在大战中找到血魂大阵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