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尚！快跟我们走，晚了灵药就被别人抢了！”
急促的呼喊声从宿舍门口传来，曹尚刚整理好偷记的引气心得，抬头便看见王虎领着孙三、刘胖站在门口，脸上竟带着罕见的“热情”。这反常的模样让曹尚心头一紧，可王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按捺不住心动——“外门后山的断云崖下，我们发现了几株凝气草，你不是急着突破炼气一层吗？这草正好能帮你稳固灵气，再晚一步就被其他弟子发现了！”
凝气草是低阶灵药，虽不稀有，却对刚引气成功的修士极有帮助。曹尚这几日正为引气无门发愁，若是能拿到凝气草，说不定能借助药力打破瓶颈。可他看着王虎眼底藏不住的算计，又想起前两日被泼饭、被殴打的经历，犹豫着没有动：“你们自己发现的灵药，为什么要告诉我？”
“瞧你说的，”孙三立刻凑上来，拍着胸脯装出仗义的样子，“咱们再怎么说也是同屋的兄弟，之前的误会都是小事，现在有好东西，自然要想着你！”刘胖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你要是错过了这凝气草，考核肯定过不了，到时候被逐出宗门，多可惜啊！”
两人一唱一和，句句都戳在曹尚的软肋上。距离考核只剩二十多天，他至今连灵气的边都没摸到，若是真能得到凝气草，说不定真能迎来转机。他攥了攥胸口的剑玉，那温润的触感仿佛给了他一丝勇气，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好，我跟你们去。”
王虎见他答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立刻转身引路：“走！咱们抄近路，争取半个时辰内赶回来，别被管事发现咱们私自离队。”
外门后山常年笼罩着薄雾，山路崎岖难行。曹尚跟在三人身后，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所谓的“近路”根本没有石阶，全是陡峭的土坡，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稀疏，风声也变得愈发凛冽。他忍不住停下脚步：“这不是去断云崖的路吧？我前几天去过一次，方向根本不对。”
“你懂什么！”王虎猛地回头，脸上的“热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狠厉，“断云崖人多眼杂，灵药早就被采光了！我带你去的是更隐蔽的地方，就在前面的落霞崖下，再走几步就到了！”
曹尚看着他骤然变脸的模样，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转身就要往回走：“我不去了，我要回宗门。”
“想走？晚了！”王虎突然暴喝一声，冲上来一把揪住曹尚的衣领。孙三和刘胖也立刻围了上来，分别按住曹尚的胳膊，将他死死钳住。曹尚挣扎着想要反抗，可他没修炼过灵气，力气远不如三人，很快就被按得动弹不得。
“王虎！你们想干什么？”曹尚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他竟然又一次相信了这伙人的鬼话！
王虎凑到他耳边，声音阴冷得像后山的寒风：“干什么？曹尚，你以为前几天跟我顶嘴、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的事，就这么算了？你一个废体，也敢跟我叫板？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孙三在一旁恶狠狠地补充：“虎哥本来还想留你一条活路，等考核的时候让你自己滚蛋，可你偏偏不知好歹！现在，就让你从这落霞崖上跳下去，摔成肉泥，省得浪费宗门的粮食！”
曹尚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他们早已站在一处悬崖边，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云雾，风从崖底呼啸而上，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终于明白，王虎哪里是要带他找灵药，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你们不能这样！宗门有规矩，同门相残是重罪！”曹尚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抠进孙三的胳膊，可孙三只是疼得咧嘴，手上的力气却更大了。刘胖狞笑着将他往悬崖边拖：“规矩？在这里，虎哥的话就是规矩！等你摔死了，我们就说你自己不小心坠崖，谁会怀疑我们？”
王虎看着曹尚绝望的模样，笑得愈发残忍：“曹尚，你就认命吧！你这样的废体，根本不配留在青云宗，更不配跟我争！今天我就送你下去，让你跟你那死鬼养父一样，永远消失！”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曹尚，他猛地抬起头，用尽全力撞向王虎的胸口。王虎没料到他还敢反抗，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可很快又稳住身形，怒喝一声：“给我推下去！”
孙三和刘胖立刻发力，将曹尚的身体翻转向悬崖外。曹尚的脚已经悬空，冰冷的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能清晰地看到崖底翻滚的云雾，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他死死盯着王虎，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屈：“王虎，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王虎冲上来，对着曹尚的后背狠狠踹了一脚。巨大的力道让曹尚瞬间失去平衡，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朝着崖底坠落。
下坠的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风声在耳边呼啸，曹尚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他看着越来越远的悬崖顶端，王虎三人的狞笑还清晰地印在眼底，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还没完成养父的嘱托，还没证明自己不是废体，就要这样摔死在崖底了吗？
“爹……我对不起你……”曹尚闭上眼睛，眼泪被风吹得四散。就在这时，他胸口的祖传剑玉突然剧烈发烫，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瞬间蔓延全身。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剑玉竟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来！
无数细小的玉片散落在曹尚的衣襟里，一道柔和的白光从碎片中迸发而出，像一张透明的护罩，将曹尚的身体紧紧包裹。原本急速下坠的速度骤然减缓，风的冲击力也被白光抵消，曹尚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棉花托着，虽然依旧在下落，却不再有那种粉身碎骨的恐惧。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周身那层淡淡的白光，又摸了摸胸口碎裂的剑玉，心中满是疑惑——这剑玉是养父留下的唯一遗物，他戴了十几年都没异常，为什么偏偏在这时碎裂，还释放出这样的力量？
白光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曹尚的下坠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噗通”一声，摔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四肢像散了架一样无力。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落在了一处悬崖底部，周围长满了不知名的杂草和低矮的灌木，不远处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覆盖着厚厚的藤蔓。那道柔和的白光已经消失，只剩下胸口破碎的剑玉碎片，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这是……哪里？”曹尚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流血，伤口的疼痛和极致的疲惫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山洞，便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而悬崖顶端，王虎三人正探头往下看，见崖底云雾缭绕，根本看不到曹尚的身影，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孙三搓着手道：“虎哥，这下曹尚肯定摔成肉泥了，再也没人敢跟您作对了！”刘胖也松了口气：“还好没被人发现，咱们快走吧，别在这里多待。”
王虎最后看了一眼崖底，冷哼一声：“废体就是废体，死了也没人在意。走，回去！就当他从来没存在过！”三人转身离去，没人注意到，崖底的山洞深处，一道极淡的青色光芒，正随着曹尚的呼吸，缓缓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