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精血未能跟上灵气运转，剑骨禁制没打开，灵气自然留不住！”
青冥子的声音在识海里陡然响起，带着一丝严厉。曹尚浑身一震，猛地从打坐中回神，只见刚吸入体内的几缕灵气正顺着经脉往外逸散，像抓不住的流沙。他额头渗出冷汗，刚才明明按照引气诀的路线运转，可到了剑骨所在的胸腔位置，灵气就像撞在铜墙上，怎么都无法渗透进去。
“前辈，我……我已经逼出精血了，可灵气还是进不去剑骨。”曹尚的声音带着一丝挫败。他坐在山洞的岩石上，身前散落着剑玉碎片，微弱的白光还在闪烁，却远不如之前强烈。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尝试引气，每次都是到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青冥子的虚影在识海里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曹尚的胸口：“你那点精血太稀薄，只够勉强触动禁制，根本不够温养剑骨。听着，用牙齿咬破舌尖，逼出一口精血，顺着喉咙咽下，再配合引气诀运转——只有精血与灵气彻底融合，才能撬开禁制的缝隙。”
“咬破舌尖？”曹尚愣了一下，舌尖精血乃是修士体内最精纯的精血之一，寻常修士若非生死关头，绝不会轻易动用。可他看着识海里青冥子严肃的眼神，又想起王虎的狞笑、外门弟子的嘲笑，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抬起手，指尖用力捏住舌尖。
尖锐的疼痛瞬间传来，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曹尚强忍着不适，按照青冥子的吩咐，将精血咽下，随即盘膝坐好，再次运转《万剑归宗》引气诀。这一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口精血像一团温热的火焰，顺着食道滑入丹田，与刚吸入的灵气迅速缠绕在一起，形成一股淡红色的气流。
“顺着任脉往上走，重点冲击剑骨周围的‘膻中穴’！”青冥子的声音适时响起。曹尚立刻集中精神，引导着淡红色气流向上涌动。当气流抵达膻中穴时，他明显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紧接着，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拒灵气于门外的剑骨，此刻竟像干涸的土地遇到甘霖，开始主动吸收那股淡红色气流。气流涌入剑骨的瞬间，曹尚浑身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从胸口扩散到四肢百骸，之前坠崖留下的伤痛竟在缓缓缓解。
“就是这样！继续引气，别停！”青冥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曹尚不敢怠慢，连忙按照引气诀，将注意力集中在山洞的天地灵气上。他发现，此刻感知灵气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周围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光点——也就是天地灵气，正源源不断地向他体内汇聚，顺着经脉融入那股淡红色气流中。
气流越来越粗壮，剑骨的震颤也越来越明显。曹尚能感觉到，剑骨表面的“先天禁制”正在被一点点撬开，原本阻塞的经脉变得畅通无阻，灵气在体内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像一条奔腾的小溪。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灵气融入丹田时，曹尚突然感觉到体内传来“嗡”的一声轻响，丹田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一股精纯的灵气在丹田内盘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旋——这是……炼气一层的征兆！
“成了！你成功引气入体，突破炼气一层了！”青冥子的声音里满是欣慰。曹尚猛地睁开眼睛，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他抬起手，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灵气，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修士的力量。这不是幻觉，他真的突破了！他再也不是别人口中的“剑骨废体”了！
“我……我突破了？我真的突破炼气一层了！”曹尚激动得站起身，忍不住挥了挥拳头。山洞里的空气被灵气带动，形成一阵小小的风，吹得洞口的藤蔓轻轻晃动。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剑骨位置，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暖意，剑玉碎片的白光似乎也变得明亮了些。
“别高兴得太早。”青冥子的声音适时泼来一盆冷水，“你这只是刚打开剑骨禁制的第一道缝隙，灵气储备还远不如普通炼气一层修士。若现在出去遇到王虎，你照样打不过他。”
曹尚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冷静下来，确实，刚才突破时吸收的灵气有限，若真遇到炼气一层巅峰的王虎，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但这并不影响他心中的喜悦——他终于找到了修炼的方法，只要继续修炼，迟早能超过王虎，超过所有嘲笑他的人。
“前辈，我知道现在还不够强，但我不会放弃的。”曹尚握紧拳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从今天起，我会拼尽全力修炼《万剑归宗》，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再也不敢看不起我！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曹尚不是废体，我能踏上修仙路，我能成为强大的剑修！”
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带着少年人的倔强与不甘。青冥子看着他眼中的光芒，虚影微微点头：“好！有这份心气，才算没辜负这先天剑骨。接下来三日，你就在这山洞里巩固修为，别急于出去。这崖底灵气虽不算浓郁，但胜在纯净，正好适合你打基础。”
曹尚重重点头，当即盘膝坐下，再次运转引气诀。这一次，没有了突破时的阻碍，灵气像温顺的溪流，顺着经脉缓缓流淌，不断滋养着剑骨，也在丹田内积累着灵气。他能感觉到，每一次运转心法，剑骨的禁制就松动一分，灵气的吸收速度也快上一分。
山洞外的天色亮了又暗，曹尚沉浸在修炼中，完全忘了时间。饿了就啃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渴了就喝山洞壁上渗出的泉水，其余时间都在打坐修炼。三天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丹田内的灵气已经变得饱满，周身萦绕的灵气波动也稳定在了炼气一层中期——这速度，比普通修士快了足足一倍！
“不错，三天就到了炼气一层中期，先天剑骨的优势总算显现出来了。”青冥子的声音带着赞赏，“现在，你可以试着离开山洞，看看崖底的环境。记住，别靠近崖壁，那里的藤蔓下藏着不少毒虫，先熟悉周围的情况，再想办法出去。”
曹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之前坠崖留下的伤口也已经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疤痕。他捡起地上的剑玉碎片，小心翼翼地用布条包好，贴身放好——这碎片不仅是养父的遗物，更是他与青冥子联系的纽带，绝不能丢失。
走到山洞门口，曹尚拨开藤蔓，探出头向外望去。崖底比他想象的要大，四周是陡峭的崖壁，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灌木，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条小溪，溪边生长着几株带着灵气的草药——正是之前王虎谎称发现的凝气草。
“原来这里真的有灵药。”曹尚心中一动，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凝气草挖出来。这几株凝气草虽不算稀有，却能帮他稳固灵气，正好适合现在使用。
就在他弯腰挖草时，识海里的青冥子突然开口：“小心！溪水里有东西！”
曹尚猛地抬头，只见平静的溪面突然泛起涟漪，一条手臂粗的黑色水蛇正从水底游来，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蛇信子不断吞吐，带着浓郁的腥气——这是炼气一层的“毒水蛇”，毒液能瞬间麻痹修士的经脉！
曹尚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运转灵气，右手握紧拳头，准备应对。他虽然突破了炼气一层，但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妖兽，手心难免有些出汗。可当灵气运转到拳头时，他突然想起《万剑归宗》引气诀里提到的基础剑招——“裂风”，虽没有剑，却能用灵气凝聚成剑气。
“试试这招！”曹尚深吸一口气，集中灵气在右手掌心，猛地向毒水蛇挥去。一道淡青色的剑气从掌心射出，“噗”的一声，正好击中毒水蛇的七寸。毒水蛇身体一僵，瞬间翻肚皮浮在水面上，没了气息。
曹尚看着掌心残留的灵气，又惊又喜——这就是修士的力量！这就是《万剑归宗》的威力！他低头看向胸口的布条，那里藏着剑玉碎片，也藏着他的希望。他知道，离开崖底只是时间问题，而他的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但他没注意到，在毒水蛇尸体沉入水底的瞬间，溪底深处，一双更大的眼睛，正缓缓睁开，盯着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