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见月一直说想回家(看他们)做抹茶蛋糕,于是诸伏高明谢绝了柳原真人的挽留,吃过午饭就带着三人告辞离开山庄。
因为降谷零明天就要回东京了。
下午,买完材料,诸伏高明还去请教附近的面包店厨师,拿到了冬天做蛋糕的详细教程。
几人在厨房里忙了一通,照着食谱做出了味道完美的抹茶蛋糕。
降谷零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发出叹息:“真是太遗憾了,没有能给shiro吃的失败品。”
“知道了,我吃这个就好了。”白川见月抱着烤蛋糕胚时留下的边角料转身缩在椅子上小口啃了起来。视线却一直盯着桌上撒好抹茶粉的完整蛋糕。
诸伏高明切好三块蛋糕,又拿起一个空碟,笑着问道:“shiro真的只吃那个就可以了吗?”
诸伏景光吃了一口蛋糕,用夸张的语气感叹道:“太好吃了~刚烤好的蛋糕蓬松温热,奶油绵软湿润,还有抹茶的香气。”
降谷零也附和道:“奶油的甜味恰到好处的中和了抹茶的清苦,真是绝品!”
白川见月默默转过身放下了手里的边角料,低着头伸出手,小声道:“请给我一块抹茶蛋糕。”
“好的。”
知道shiro不喜欢一次性吃太多甜食,诸伏高明切了块稍微小一点的。
用完轻松愉快的下午茶,直到到晚餐时间,几人都不太饿,就稍稍推迟晚饭时间,简单吃了些轻食。
第二天,白川见月没有赖床。三人一起送降谷零到车站。
诸伏高明:“回去稍微绕一点路吧。顺便去一趟花店。”
诸伏景光:“好。”
车停在路边等候。诸伏景光去买花了。
诸伏高明解释道:“接下来去扫墓。shiro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白川见月:“我去合适吗?”
“当然。”诸伏高明浅笑着点头。
白川见月看向副驾驶上的两个包装盒。是昨天剩下的抹茶蛋糕。
原本还以为是带去给敢助和由衣来着……
诸伏景光很快就抱着花束回来了。
“买了银莲花。是妈妈以前喜欢的花,对吧。”
诸伏高明点头:“是的。”
到达墓园外,三人下车朝目的地走去。
冬日的阳光清澈而稀薄,脱下茂盛叶子的树林只有枝桠投下细长的影子。偶尔有风掠过,枝头的雪粉簌簌洒落,在阳光中闪烁一瞬,又无声地融入地面的银白。
远方,神社的铃音隐约可闻,与近处乌鸦的低鸣交织,却又很快消散在冷冽的空气里。
墓地的石碑群静默地矗立着,积雪在它们的肩头堆积成柔软的弧线。一只山雀从贡品橘子旁跳开,翅膀拍打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转眼消失在林间。
静谧之处,三人踏雪的细响逐渐靠近墓碑。
诸伏高明开口道:“那是十四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在上初中,去参加森林夏令营,第二天回来时,就发现父母浑身是血都倒在地上,已经去世了。好在景光被母亲藏在了衣柜里,平安无事。”
“这样啊……”白川见月看向一旁浑身紧绷咬牙握拳的小号猫猫,没有过多询问。
“哥哥,我一定会成为警察抓住那个犯人的!”
“我知道了,不要勉强自己。”
两兄弟都不是会在这种场合多话的人,将手里的花和蛋糕交给白川见月,开始小心地清理墓碑周围的积雪。石碑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很干净。
很快打扫完,诸伏景光拿过白川见月手里的花放在墓前的石台上,开始扫墓教学。
“扫墓的时候将贡品放在墓前,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闭目默祷。在墓地尽量避免大声喧哗和嬉笑。”
“知道了。”说完,白川见月和已经在做标准示范的两人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很快,参拜结束。
“好了,我们回去吧。”说完,诸伏高明拿起墓前的蛋糕。
白川见月有些惊讶,“还可以拿回去的吗?”
诸伏高明:“食物放在这里之后也会被管理员收走的。只要心意到了就好。”
“那花也要拿回去吗?”说着,白川见月弯下腰去拿花。
“不可以!花放在这里就可以了。”诸伏景光按住差点碰到花的手,牵起白川见月朝墓园外走去,又转头叮嘱道,“银莲花的汁液可是有毒的。不可以碰,更不能吃。”
白川见月:“……”我在小号猫猫眼里究竟变成了什么形象?
“hiro,不是说不能在墓地大声喧哗的吗?”
“我哪有大声说话?”诸伏景光说话的音量变小了很多。
诸伏高明缓步走在两人身后,又回过头看向曾经用目光描摹过无数遍的墓碑,轻轻闭上眼睛,脸上悄然浮现出笑意。
一般刑事案件的追溯期是十五年。
成为刑警的这几年,他见到过不少无人问津没有结局的案件,甚至还有部分被亲友认为是谋杀却因证据不足无法立案的事故。
还有一年……当年的案件也由于景光年纪太小,几乎没能找到多少线索。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许一年后,这场旧案也和曾经的那些追溯期结束的案件文档一样,会被密封在不会再打开的角落里,被社会彻底遗忘。他唯一的忧虑只有景光会因为自己没能想起案件线索而太过自责。
不过现在看来,就算一年后迎来了最糟糕的结局,景光大概也不会太过失落。
已经成长为出色的大人了啊……父亲和母亲见到现在的景光,应该也会感到欣慰吧。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曾经告诫过弟弟的句子,诸伏高明也时刻铭记于心。
父亲,母亲,至少现在,我过得很幸福。
心中思绪万千,现实却只过了几秒。诸伏高明收回视线,继续迈步向前,正好和回头看过来的银发青年对上视线。
他眼里的笑容又漾开了几分。
父亲和母亲应该也会很喜欢shiro吧。
这位相貌独特又卓越的银发青年似乎拥有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上他的魔力。
“taka先生,不是说在墓园不能笑吗?”
“是吗。抱歉。”诸伏高明抬手遮住上扬的嘴角,喜悦仍旧在眉梢眼眸间流淌。
诸伏景光闻言,也回头道:“我是说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不要擅自曲解我的意思。”
白川见月:“哦。”
回家路上,诸伏高明问道:“中午吃什么?要不要去补充一下食材?”
诸伏景光:“不用吧。冰箱里好像还有鸡肉。”
白川见月:“我想吃烤肉排。”
诸伏景光:“那去超市买两个洋葱吧。”
诸伏高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