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shiro平时在家一直是这样的吗?
诸伏景光的目光投向趴在暖炉桌对面几乎要融化成液态的银发青年。肩头披着的毛毯滑落大半,堪堪挂在手肘处,像只被扯开包装纸的雪糕。
虽然只是很普通的语气,诸伏高明却隐隐品出了几分埋怨的味道。
“不是……”冬天以外的季节一般躺在沙发上。
说完,他帮白川见月把滑落的毯子盖回肩上。
竖在桌上完全挡住脑袋的漫画书发出了慵懒的声音,“我想吃没有皮的橘子。”
闻言,两双相似的眼眸同时看向桌上的果盘。二人都拿起橘子剥了起来。
当事橘发表意见:人能懒散成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三人吃完跨年荞麦面,围在暖炉桌边看红白歌会。
明亮温暖的灯火隔绝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夹雪。
当节目中偶像团体换场的间隙,诸伏景光忽然用遥控器戳了戳那个快与桌面融为一体的银色后脑勺。
“看惯了shiro的脸,总感觉电视上的明星长相也没有多惊艳了。”
“那也没办法。”诸伏高明笑了笑,用牙签挑去橘络,将剥好的橘瓣摆成莲花状,轻轻推了一下连脸都埋在桌上趴着的人,“shiro要是困了就回房间睡吧。”
白川见月扭了一下头,改成用脸枕在桌上,“不,我一点也不困。”
“你倒是坐起来再说这种话啊。”诸伏景光戳了一下银发青年被压出红印的额头。被戳的人又扭头换了个方向。
诸伏高明拿起一瓣橘子喂进转过来的人嘴里,“是觉得电视节目太无聊了吗?”
白川见月嚼完橘子又埋头趴在桌上,声音有些沉闷,“是啊。比起看一群不认识的人唱歌跳舞,我更想听hiro唱歌。”
笑意从诸伏景光的眼底漾开,“那等以后有机会带shiro去卡拉oK吧。”
白川见月遽然坐起身,“现在就去吧。”
“诶?”诸伏景光发出了三分惊讶七分呆滞的声音。
诸伏高明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九点三十七分。”
“卡拉oK还没关门吧。”漂亮的红瞳亮起了期待的光芒。
诸伏高明:“……”
他舒出一口长长的气息。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还能有什么办法。
半小时后,卡拉oK大厅。
大和敢助拍掉肩上的雨珠,抱怨道:“哪有大晚上约人出来唱K的,而且还是跨年夜。”
诸伏高明挑了挑眉,“那你一开始在电话里拒绝就好了,可以不必特意冒雨赶来的,敢助君。”
上原由衣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不是挺好的吗?正好在家里无聊来着。”
诸伏景光拉着白川见月在旁边偏头小声说道:“没想到哥哥和敢助哥还是那么爱拌嘴。”
白川见月:“是啊。这下有得看了。”
“看什么?”诸伏景光眨了眨迷茫的双眼。
众人在包厢里唱了一个多小时后,诸伏高明发现话筒一直没有传到白川见月手里。
“shiro怎么不去唱歌?”
“我不会唱歌。”
“没关系的,我也不太会唱。难得来了一趟,shiro也试着唱一首吧。”
“我是说没有我会唱的歌。”
“诶?”上原由衣惊讶地转过头,“那种耳熟能详的老歌多少都能跟着哼两句吧。”
大和敢助:“你就跟高明唱一样的也行,或者干脆合唱吧。”
白川见月婉拒:“不用了。我更想听taka先生独唱。”
大和敢助笑道:“确实,高明那种老派的唱歌方式其他人根本插不进去。”
上原由衣无奈,拿起桌上的蕨饼吃了起来。这两个人真是找到机会就挖苦对方啊……刚才敢酱唱了首情歌还被高明先生说不像告白,倒是气势汹汹地像要去杀了对方。
诸伏高明一眼睨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耳边传来声音。
“taka先生的声音很好听啊,我很喜欢。”
他瞬间扬起笑脸,抬了抬下巴,“真是太遗憾了,看来敢助君的欣赏能力也就只有田舍大名的水平了。”
“不就是被夸了一下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说完,大和敢助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女生。
还在吃蕨饼的上原由衣:?
男人有时真是幼稚到没救了。
这时,背景音乐创造者诸伏景光结束了演唱,在以白川见月带头的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将话筒递给了下一个演唱者。
大和敢助拿过话筒站起来时还给了上原由衣一个眼神。
上原由衣笑着叹了口气。都是二十代后半的人了,还这么……可爱。等会儿还是夸两句好了。
诸伏景光把坐在角落里的银发青年往外面挤了一下,“明明是shiro说想来卡拉oK的,结果只坐在这里一首歌都没唱啊。”
忙着吃甜品的银发青年“嗯”了一声。
诸伏景光拿过桌上的勺子将他手里华夫饼上吃了一半的冰淇淋塞进了自己嘴里。
“干什么?”白川见月瞪过去。
诸伏景光吃掉冰淇淋,也回了一个眼神,“刚才shiro就吃掉一个冰淇淋芭菲了吧。就算我们买的是甜品自助套餐,也不能吃太多,特别是冰淇淋。”
“唔……”白川见月扭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大号猫猫。
诸伏高明抬手遮住弯起的唇角,“现在已经很晚了,别吃太多冷食。”
白川见月两口解决失去灵魂的华夫饼,起身坐到上原由衣身边。
“shiro,要吃布丁吗?”
“吃。”
诸伏高明看了一眼桌上的几碟空盘,“今天晚上胃口真好啊。”
“半夜可以随意吃甜品的奢侈和罪恶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连吃到嘴里的每一口甜品都格外美味。”上原由衣舀起一块芒果布丁送进嘴里。
白川见月也端起一杯咖啡布丁吃了起来。上面装饰有冰淇淋奶油。
诸伏景光无语地收回视线。
等到跨年时间,大家合唱了一曲迎来新年的曲子。白川见月被诸伏景光带着唱了两句。
一曲毕,欢快的“新年快乐”盈满包厢。
白川见月掏出年玉,给每人都发了一份压岁钱。
上原由衣乐道:“连我们也有吗?”
诸伏高明捏着被塞到手里的红包,轻咳一声:“shiro,压岁钱一般是长辈送给晚辈的。”
“哦。”白川见月应了一声,丝毫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诸伏景光想到去年某人收到红包反而备受打击的样子,说道:“既然都准备了,那就收下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自从上大学以后就没有收到过压岁钱了。”上原由衣欣然收下。
大和敢助捏着手里有点厚度的红包,看向还是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银发青年。
这是在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总有种在被占便宜的感觉。
跨年结束之后,两拨人各回各家。
第二天早上,诸伏高明补上了来自兄长的那份新年礼物。诸伏景光也将比白川见月的红包金额更大的压岁钱塞进了还没起床的家伙的被窝里。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诸伏景光拿起一看,是zero。
“shiro,是zero打来的电话。我接了哦。”
“嗯……”吱完声的银发青年连脑袋也埋进了被子里。
诸伏景光移到走廊接通了电话。
原来是因为降谷零一早醒来,发现账户上多了一笔备注为压岁钱的金额。
诸伏景光:“……”
shiro还真是……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