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两只猫猫去了警校的第二天晚上,白川见月就接到了诸伏景光打来的电话。
“shiro,这两天有按时吃饭吗?”电话那头传来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放心的声音。
“当然,我又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白川见月靠在沙发上,银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倒是你们,警校生活还适应吗?”
“嗯,完全没问题。”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笑意,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第一个月我们不能出校。你的晨练……”
“嗯……”听筒里传来明显心虚的应答。
“该不会已经忘了吧?”诸伏景光的语气突然严肃。
“没有。“白川见月面不改色地回答。他每天早上都躺在被子里想了一下才继续睡觉的。
“那一个月后我会亲自检查。”诸伏景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看看你的肌肉增长了多少。”
“应该没什么变化。”
“不要一开始就想着偷懒啊!”
“zero呢?”白川见月生硬地转移话题。
电话那头的诸伏景光无奈地看了眼身旁的金发青年。降谷零脸上还贴着创可贴,昨天打架留下的淤青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就在我旁边。”诸伏景光把电话递了过去。
“喂,换人了。”降谷零接过电话,下意识露出笑容,却牵动了嘴角的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zero,你的脸受伤了吗?”
“诶?你怎么知道的?”降谷零惊讶地瞪大眼睛。
“听到你吸气的声音了,而且说话方式有点奇怪。”白川见月顿了顿,“怎么受伤的?”
“啊……昨天遇到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降谷零挠了挠没有伤处的脸颊,“明明考上了警校,却说什么讨厌警察……”
“所以zero被打了?”
“怎么可能!”降谷零立刻抗议,“当然是我赢了!”
“真的?”白川见月的语气充满怀疑。
“当然!那家伙的牙都被我打飞了。”虽然是假牙。
“警校好像不能打架斗殴吧。没受处分?”
“没有,我们的班长是个还不错的家伙,帮忙糊弄过去了。”
“听起来挺精彩。”白川见月的声音突然变得慈祥,“知道你们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降谷零被这突如其来的“老父亲语气”噎住了:“……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快到熄灯时间了吧?那就先这样。”
挂断电话后,降谷零困惑地转向幼驯染:“我说话很奇怪吗?”
“没有啊。”诸伏景光笑着摇头。
“那shiro怎么一听就知道我受伤了……”
“大概是因为听得很认真吧。”诸伏景光露出温柔的笑容,“果然shiro一个人在家觉得很寂寞吧。”
而此时,半点寂寞没有的银发青年已经无缝衔接地和长野猫猫开始了另一段通话。
……
警察学校并非普通学校,属于特殊训练机构,安全管理严格,训练内容保密。新生入学后第一个月为全寮制封闭训练,期间禁止任何外部接触,以确保学员能够专注适应高强度的警务化生活。
然而规则总有例外。第一个休息日,就有一位同学成功请假外出。那就是入学第一天晚上在班长房间捉蟑螂,不知道为什么和另一位降谷零同学很巧合地「不小心」一起磕到桌子,导致两人脸上都出现了打架斗殴才会有的伤痕,还很倒霉地把假牙给磕掉了的松田阵平同学。
初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公园里。松田阵平刚走出校门不久,就在长椅上瞥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前不久打过一次照面的银发青年正安静地坐着,头上戴着渔夫帽,好像在发呆。
当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对方突然站起身朝他走来。
“那个……你是警校的学生吧?”
松田阵平在公园入口处驻足,警惕地挑眉:“啊?有事?”
“不,没什么。打扰了。”对方刚走到一米远的位置,又忽然转身回到长椅上,仿佛刚才的搭话从未发生过。
“搞什么啊!”松田阵平困惑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卷发,黑色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最后瞥了眼那个古怪的身影,将有些莫名其妙的家伙抛在脑后,迈开步伐继续朝牙科医院走去。
补完牙,返回警校途中,松田阵平远远就听见公园方向传来孩童们急促的呼喊声。
“大哥哥!球不要了,你快上来啊!”
“大哥哥!”
松田阵平心头一紧,立即朝声源处飞奔而去。转过灌木丛,他看到几个小学生正围在河岸边,旁边赫然立着“水深危险”的警示牌。
“喂!出什么事了?”他厉声问道。
“我们在玩躲避球,不小心把球扔到……”一个戴红帽子的小男孩话未说完,松田阵平的视线已经锁定在河面上——那里漂浮着一顶眼熟的白色渔夫帽,水面却不见人影。
“喂!听得见吗?”他迅速甩掉外套,纵身跃入河中。
”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与此同时,靠近岸边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个人影。
“大哥哥!你没事啊!”孩子们欢呼起来。
白川见月利落地上岸,将球递给孩子们:“这片水域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你们很危险。下次换个地方玩吧。”
“知道了,谢谢大哥哥!”
打发完几个小孩,白川见月转头看向还漂在水里的黑色卷毛。
虽然完全没有必要,毕竟也是来救自己的好心人
他蹲到岸边,朝对方伸出手:“需要帮忙吗?”
松田阵平抹了把脸上的河水,正要握住那只手,对方却突然缩了回去。
“喂!”他恼怒地喊道。
白川见月抬手指向他身后:“抱歉,能顺便帮我捡一下帽子吗?”
松田阵平回头,发现那顶白色帽子正漂向河中央。他狠狠瞪了眼岸上笑眯眯的家伙,还是转身游过去把帽子捞了回来。这次总算被拉上了岸。
“啊……全湿透了呢。”白川见月甩了甩滴水的帽子,“多谢。那我先走了。”
“哦。”松田阵平也没有多话,拿起外套,确认口袋里的东西没有遗失,也往公园方向折返。
路过长椅时,一份白色文件夹闯入视线。松田阵平翻开扉页,上面署着”黑泽”二字——这显然是剧本手稿,而且正是之前那个银发青年坐过的位置。
虽然还不确定就是刚才那个人的东西。以防万一,松田阵平还是沿着地上未干的水迹追了上去。令他意外的是,明明只隔了几分钟,对方却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拐过两个街角才追上。
”喂!这是你的东西吗?”
白川见月转身,目光落在文件夹上:“啊,是我的。差点就忘了,多谢。”
他伸手要接,松田阵平却将剧本往后一收:“署名是谁?”
还挺警觉。白川见月莞尔:“黑泽,黑泽悠纪。”
确认无误后,松田阵平这才物归原主。
“松田阵平。”他简短地自我介绍。
“前面就是我家。”白川见月指了指不远处的住宅,“要不要去冲个热水澡?湿衣服黏在身上很难受吧。”
“哦,那就打扰了。”松田阵平爽快地答应了。不用浑身湿透地回警校挨鬼佬的骂当然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