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o酱的关注点为什么总是这么奇怪啊!” 萩原研二被这完全偏离重点的提问惊得瞬间破功,按着银发青年的肩膀轻轻摇晃,声音里带着近乎崩溃般的无奈。眼眶却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眼里水汽氤氲……可能是气的。
松田阵平直接被气笑了,额角青筋暴起,骨节分明的手掌捏成拳,在白川见月眼前危险地晃了晃,从牙缝里挤出低沉的声音:“……说、正、事!”
白川见月默默地将那个被挤到茶几边缘的柔软抱枕捞了回来,紧紧环在胸前,增加一点聊胜于无的安全感。他将下巴深深埋进柔软的抱枕里,声音闷闷地扩散:“我没有遇到危险。”
松田阵平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宣告破产!他一把揪住白川见月裸露在外的耳朵,语气加重:“所以,那盒‘点心’——是真的被你‘吃’掉了?!”
“嗯……” 白川见月吃痛地歪了歪脑袋,成功解救了自己的耳朵,身体却蜷缩得更紧,几乎要与抱枕融为一体。
“诶——?!” 萩原研二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声调不受控制地拔高,“是……被强迫的?还是那里面掺了……别的东西?!”他的思绪瞬间滑向了最糟糕的可能性。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白川见月从抱枕里抬起脸,嘴角甚至勾起一点浅淡的笑意,伸手摸了摸侧边的头发,“就是看那盒马卡龙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而且味道也确实不错。就是吃多了有点腻……”
这种成年人完全不会做的离谱行为,放在这家伙身上居然找不到半点违和感。
“你是三岁小孩儿吗?!连幼稚园的孩子都知道不能随便吃来历不明的东西!”松田阵平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动起来,血压急速飙升。
白川见月弱弱地辩解:“那……严格来说,也不算完全‘来路不明’吧……”
松田阵平几乎要咆哮:“坏人给的东西更不能吃!尤其是这种居心叵测的家伙!”
“shiro酱今天晚上是去见那个西村了,对吗?” 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几乎要拐进“儿童安全讲座”的对话拉回正题,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其实,不止今天?”
“……嗯唔!” 白川见月刚想点头,头顶就被恼羞成怒的卷毛猫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暴栗。
松田阵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完全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了,本就蠢蠢欲动的手瞬间弹了出去。
撒完了这点微不足道的气,他也迅速回归核心问题:“那个西村……到底是什么来头?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上班族吧!他是怎么威胁你的?手里捏着你的把柄?还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道刺眼的项圈,“……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直觉系的猫猫也太不讲道理了。
遭受“暴击”的银发青年彻底放弃挣扎,将整张脸深深埋进抱枕,曲起长腿,彻底缩成了一团。
“喂!” 松田阵平不满地用指节叩击着沙发扶手。
“阵平酱也太过分了~” 萩原研二轻轻揉了揉他露在外面的银发。
“我明明都手下留情了!” 松田阵平没好气地反驳,随即一把夺过白川见月紧紧抱着的抱枕,扔到一边,断绝了他最后的屏障,“今天别想蒙混过关!”
失去了柔软的“护甲”,白川见月只能抬起脸,迎上两人紧迫的视线:“……我真的没事。西村暂时也不会再出现了。”
松田阵平伸出手指,带着点泄愤的意味,戳了戳那圈冰冷的黑色皮革:“那这东西要怎么办?你也说了只是‘暂时’!”
萩原研二微微靠近了一点:“……我可以看看吗?”
“嗯。” 白川见月点了点头,拨开头发,顺从地侧过脖颈。
萩原研二屏住呼吸,拉开一点卫衣的圆领,又动作轻柔地挑起项圈。
被紧紧禁锢的那一圈皮肤,因为长时间的压迫和摩擦,已经泛起了红痕,在白皙的脖颈上显得格外刺目,如同一条勒进皮肉的枷锁,盘踞在脆弱的致命处,触目心惊。
他压抑着细微的抽气,声音微哑:“shiro酱……疼吗?”
白川见月:“不疼。”
“笨蛋!你脖子那圈皮肤都红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感觉!”松田阵平低吼道,怒火中烧。
他一把扯过白川的卫衣领口,动作间,那颗藏在衣物下的宝石坠饰滑落出来,殷红如血,在灯下泛着光。在白川见月塞回去之前,他一把扯住,“还真是……下了血本啊。红的蓝的,宝石开会吗?!”
萩原研二眉头紧锁,指尖极其谨慎地检查着项圈的结构和暗藏在后的锁扣:“皮革部分……如果用专业的剪切工具,或许能弄开。要现在试试吗?”
白川见月却轻轻摇了摇头:“先留着吧。”
松田阵平眯起眼睛,猛地俯身逼近。他捏住那颗冰冷的红宝石,指腹摩挲着宝石底座与皮革连接处的细微缝隙,“这项圈上……除了这破石头,还装了别的东西?”
白川见月身体后仰,试图拉开一点距离,但松田的手指没有丝毫松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嗯。有定位器。”就算不说,以这两位工科高材生的敏锐和专业,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定位器?!”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呼吸同时一滞!两人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眼中只剩下肃然的杀意和翻腾的滔天怒火!客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沉重得吓人的呼吸声昭示着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沉默了许久,久到白川见月都以为他们要爆发了,萩原研二才极其艰难地再次开口,问出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问题:
“shiro酱……这件事,是不是……和你失去的那些记忆有关?”
白川见月发出了真实的迷惑音:“……啊?”
这脑回路是歪到哪个次元去了?
看着银发青年满是茫然的表情,萩原研二苦笑了一下,“因为……我实在想不出,现在的shiro酱,有什么把柄能被人这样死死拿捏……”
白川见月:“……”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心酸呢?
萩原研二顿了顿,似乎在词海中艰难地打捞着合适的字眼,“毕竟shiro酱……独立又强大,而且能力优秀,简直完美……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利用你可能遗忘的、非常重要的过去作为把柄,还有什么能让你……”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圈黑色,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心酸和挫败感。
这形容词找得真是辛苦了……
白川见月面部肌肉紧绷,努力维持着严肃的扑克脸。
就在这时,松田阵平毫无征兆地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颈窝,还极其可疑地用力吸了一口气。
“干什么?”白川见月抬手推开几乎要黏在自己身上的卷毛脑袋,同时迅速抓起手边的另一个抱枕,像盾牌一样挡在身前。但意识到身后还蛰伏着一只可能更危险的长毛猫猫猫,他又果断抓起第二个抱枕,在身前身后仓促地构筑起一道可怜又脆弱的“双抱枕防线”。
“噗!” 萩原研二被银发青年这副如临大敌、全面戒备的滑稽模样逗得瞬间破了功,差点笑出声,方才的伤感被冲淡了不少。
他又故意拉长了语调,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诶~连我也要防备吗?太过分了,我可一直是shiro酱最最可靠的同伴啊!”
然而,他话音未落,松田阵平已经毫不留情,劈手就抽走了那面毫无防御力的“抱枕墙”。
“你……”松田阵平眉头紧锁,目光紧盯着白川见月,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一字一顿道,“身上好香。”
白川见月:“……”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