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盯着导航里不断闪烁的“信号弱”提示,方向盘在湿滑的山路上打了个颤。副驾的小刚嚼着最后一口面包,把包装袋揉成球扔向垃圾桶:“我说咱这团建选址也太离谱了,‘望娘潭民宿’?听着就像恐怖片取景地。”
车刚拐过一道弯,雨刷突然“咔嗒”卡住,前方浓雾里猛地窜出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小明猛踩刹车,两人盯着空荡荡的路面面面相觑——刚才那身影,竟像融在雾里似的没了踪迹。
“别瞎想,山里雾大看花眼了。”小明强作镇定,可指尖攥着的方向盘全是汗。等他们终于摸到民宿时,木门吱呀作响,老板娘枯瘦的手举着煤油灯,灯光在她脸上投出深深的沟壑:“你们是最后一波客人,这潭子边上,夜里别开窗。”
分配房间时,小刚非要选临潭的那间,说要拍“雾中潭景”发朋友圈。入夜后,小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听见窗外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像有人在潭里来回踱步。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是小刚发来的语音,电流杂音里混着含糊的女声:“小明……来潭边……她在叫我……”
小明抓起外套冲出门,只见小刚站在潭边的老槐树下,背对着他一动不动。潭面泛着青黑色的光,水面上飘着件蓝布衫,和傍晚看见的老太太穿的一模一样。“小刚!回来!”他刚要跑过去,就见小刚缓缓转头,脸色惨白如纸,眼球上蒙着一层白翳,嘴角却咧开诡异的笑:“她缺个伴……你也来好不好?”
这时,民宿的灯突然亮了,老板娘举着桃木剑冲过来,往小刚身上撒了把糯米。小刚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上冒出阵阵黑烟,踉跄着倒在地上。“这潭子底下锁着个怨魂,六十年前她丈夫把她推下来淹死,从此每年都要拉个人陪葬。”老板娘喘着气,指着潭里的老槐树,“那树下埋着她的骨头,你们白天是不是挖过土?”
小明这才想起,下午他们在槐树下挖野菜时,确实挖出过一块带锈的银镯子。他后背一阵发凉,刚要说话,就听见潭水“咕嘟”冒泡,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水里钻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遮住脸,双手伸直朝他们抓来。老板娘把桃木剑塞给小明:“刺槐树底下的土!把镯子埋回去!”
小明攥着剑往槐树下冲,女人的指甲已经碰到他的后背,冰凉的触感像针扎一样。他闭着眼把剑插进土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潭水剧烈翻腾,女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小刚慢慢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我刚才……怎么了?”
天快亮时,他们跟着老板娘把银镯子埋回原处,又在槐树下烧了纸钱。潭面恢复了平静,雾气也渐渐散了。等他们开车离开时,小明回头看了眼望娘潭,晨光里,那棵老槐树下似乎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正朝他们挥手,可再揉眼时,身影又消失了。
半个月后,小明收到一张匿名照片,照片上是望娘潭的潭面,水面上飘着两件蓝布衫。他盯着照片,突然发现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明年……还缺一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