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天地失色!无数道粗大的能量光束、燃烧着符文的巨型弩箭、以及扭曲空间的裂解波纹,如同暴雨倾盆,又似九天雷罚,精准而残酷地覆盖了整个黑煞谷。
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瞬间吞噬了那看似坚固的魔阵。山石在高温中融化、气化,空间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继而开始大面积地塌陷、扭曲!
魔族的怒吼、咆哮,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微不可闻。他们精心布置的防御阵型,在绝对的火力碾压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持续了足足一刻钟的疯狂轰击终于停止。
当弥漫的硝烟和逸散的能量稍稍平息,众人才看清下方的景象——原本魔气森森的黑煞谷,已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深邃、边缘还在不断崩塌扩大的黑洞!空间破碎形成的虚无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和物质,像一张怪物狞笑的巨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那五六万魔族,连同他们背水一战的决心,在这天地之威般的炮火下,已然灰飞烟灭,连一点残渣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
舰队之上,一片寂静。许多初次经历如此场面的年轻弟子,看着那如同深渊巨口的黑洞,脸色微微发白,但更多的,是一种大仇得报的酣畅与对龙皇铁血手段的敬畏。
二驴子冷漠地瞥了一眼那空间黑洞,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在他眼中,这些魔子魔孙不过是通往最终目标路上的绊脚石,清除便清除了,无需多余的情绪。
“打扫战场?”
他像是自问,又像是嘲讽,“没必要了。命令所有战舰,能量核心最大输出,绕过空间紊乱区,全速前进!”
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无尽魔土,牢牢锁定了那片象征着魔族权力与罪恶核心的疆域。
“目标不变——魔都!不将罗睺和他的老巢从这世上彻底抹去,我心难安!”
“前进!”
巨大的玄铁战舰撕裂云层,在低沉的天幕下航行了一整天。舰首,太上道宫宫主严清玄一袭青袍,仙风道骨,他拱手对身旁的二驴子说道:
“龙皇,下面就是灵域地界了。”
二驴子闻声探头向下望去,心中那份重返故土的微冀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碾得粉碎。
没有想象中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更没有灵域应有的灵气盎然。下方只有一个破败的小镇遗迹,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散落在焦黑的大地上。
一些建筑上还残留着被魔火焚烧过的漆黑痕迹,风中似乎还呜咽着逝者的哀嚎。
二驴子的手无声地握紧了舰弦上的冰冷护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咯咯作响。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从他胸中升腾,最终化为一句从牙缝中挤出的低吼:
“魔族……该死!”
就在他为灵域人族的惨状感到心如刀绞时,一名传令弟子驾驭剑光飞速来报:
“禀龙皇!前方斥候发现,下方有一支上万规模的魔族部落,正携带着掠夺的物资,向魔域方向迁徙!前峰部队请示,该如何处置?”
“处置?”
二驴子猛地转身,眼中金光一闪,凛冽的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几乎凝固,
“传我命令,斩尽杀绝!老弱妇孺,一个不留!只要是喘气的魔族,就给我劈成两半!”
命令如此酷烈,让一旁的几位领袖心头一震。天音神山宫主谢鸾歌,忍不住上前一步,柔声劝道:
“龙皇,请稍等!魔族固然可恨,但那哺乳的孩童……他们尚且无知,是否……是否可网开一面?此举有伤天和啊!”
二驴子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动摇,他直接打断了谢鸾歌的话:
“谢仙子,你的仁慈,我明白。但请告诉我,当初魔族铁蹄踏入灵域时,可曾对我们的孩童网开一面?”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我听闻,他们嫌婴儿太小,肉不够塞牙缝,便用铁签将他们串成一串,架在火上炙烤,称之为‘血食珍馐’!谢仙子,你告诉我,面对这样的畜生,我们该讲天和吗?”
一旁的西禅寺几位高僧与了凡大师,闻言面露悲悯,齐齐低诵佛号:“阿弥陀佛……”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与悲凉。
二驴子环视众人,语气沉痛而坚定:
“诸位,今日我们放过一个魔崽,明日他长大便是屠戮我人族的魔兵!今日的妇孺之仁,就是来日我人族子弟的灭顶之灾!我们要在这片染满同族鲜血的土地上重建家园,就必须用魔族的血,来彻底洗净!唯有让魔族感到彻骨的恐惧,他们才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谢鸾歌张了张嘴,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她明白,二驴子说的残酷,却是事实。
魔族的暴行,早已断绝了自身被宽恕的可能。她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默然退下。
传令弟子见再无异议,立刻领命而去,空气中只留下肃杀的余味。
二驴子心情沉重,无心再观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舱室。
回到静室,二驴子正准备平复心绪,脑海中却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唤:“少主!”
他心念一动,神识沉入自身的小世界中。
只见护卫敖翊已然恢复如初,精神奕奕,正与沐澜、青炽,以及小胖、小衍等候在一旁。
“参见少主!恭喜少主登临龙皇之位!”
敖翊与沐澜等人齐齐躬身行礼。沐澜虽是长辈,但面对统御天下龙族的龙皇,礼节中更多了一份发自血脉的敬畏与亲切。
“沐澜阿姨不必多礼,你的伤势可痊愈了?”二驴子关切地问道。
“劳龙皇挂心,已完全恢复。之前只是施展禁术耗尽了妖力,调息这些时日已无大碍。”沐澜恭敬回答。
二驴子点点头,神色一正,压低声音道:
“好!现在有件紧要事交给你们。舰队即将进入魔域,大战在即,但我们九玄门在此战中付出代价太大,必须收取一些‘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