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平台的正中央,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椁悬浮在半空中,没有任何支撑,却稳如泰山。
水晶棺椁纯净无瑕,如同最顶级的冰晶雕琢而成,澄澈透明,能清晰看到棺内的一切,甚至连棺中躯体的发丝都能数得一清二楚。
棺椁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像是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岁月的侵蚀。
二驴子屏住了呼吸,心脏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着那具水晶棺椁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跳便快一分,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敬畏。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棺中之“人”的模样越来越清晰,二驴子的瞳孔也随之不断放大,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只剩下深深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就是神王轩辕绝吗?”
二驴子再次吞咽了一下口水,仔细观察起这位神只。
神王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水晶棺中,双目紧闭,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沉睡去,下一秒便会睁开双眼。
他的身高足有两米开外,体魄完美得无可挑剔,既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虬结,也不是单薄的清瘦,而是匀称协调,每一寸肌肤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仿佛能开天辟地,移山填海。
身上穿着一件古老的战袍,战袍的颜色早已在岁月的冲刷下变得模糊,看不出原本的色泽,边缘甚至有些磨损,但依旧完好无损,表面流淌着淡淡的神曦,如同月华般柔和,却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淡的玉色。
他的面容,像是由天地间最完美的神玉精心雕琢而成,没有一丝瑕疵。
剑眉斜飞入鬓,眉峰微微蹙起,即便在沉睡中,眉宇间也凝聚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睥睨天下的威严,仿佛世间万物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鼻梁高挺如山岳,线条硬朗,鼻翼微微收拢,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唇线分明,嘴唇紧抿着,勾勒出坚毅与果决的弧度,仿佛无论面对何等艰难险阻,都不会有丝毫退缩。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肤色。那并非久卧不起的死寂苍白,而是一种温润内敛的色泽,隐隐透着琉璃般的宝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
肌肤细腻光滑,看不到一丝皱纹,也没有丝毫腐朽的迹象,仿佛他体内的神血仍未凝固,仍在静静地流淌,滋养着这具不朽的躯体。
一头浓密的黑发如墨色的瀑布般披散在肩后,垂落在水晶棺底,发丝乌黑亮丽,泛着淡淡的光泽,其间竟有点点星辉在闪烁,如同将一片星空藏在了发间。
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失去了所有效力。不知多少万年过去了,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世间万物都在生老病死、兴衰交替中轮回,可他依旧保持着巅峰时期的容貌与状态,如同一位永恒的守护者,沉睡在这座不朽的神殿之中。
他不像一具沉寂万古的遗体,更像一位暂时憩息的无上主宰,随时会睁开双眼,苏醒过来,重定乾坤,执掌天地。
二驴子呆立在水晶棺前,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被眼前的景象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本能的、最深沉的敬畏。
在这位沉睡的人族至尊面前,他觉得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惊扰了这位远古神王的安眠。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大殿的死寂,如同惊雷在二驴子耳边炸响:
“你是谁?”
这声音苍老而沙哑,像是生锈的铁器在相互摩擦,刺耳却又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威严,仿佛蕴含着天地法则,让人无法抗拒。
二驴子吓得魂飞魄散,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来,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跳出胸腔。
只见他身后不知何时,竟站立着一位由朦胧白光凝聚而成的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发丝与胡须如同雪一般洁白,微微飘散在空气中,面容古朴,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蕴含着无尽的悲凉与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清明,正静静地注视着二驴子,目光平静无波,却让二驴子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我、我叫王天庆……”
二驴子的舌头像是打了死结,怎么也捋不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乡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腿肚子转着圈儿哆嗦,膝盖发软,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跪下去,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单薄的衣衫上,凉得刺骨。
老者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洞穿灵魂,将他心底的惶恐、不安与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二驴子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那目光对视,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片刻后,老者才缓缓微微颔首,那道由白光凝聚而成的身影随之轻轻晃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亘古不变的回响,如同从岁月的尽头流淌而来,厚重而沧桑:
“不必惊慌。老夫乃轩辕陛下亲卫统领,当年陛下遭难,老夫不愿离去,便自请化为守护此处的殿灵,自这神王殿落成之日起,便在此日夜守护陛下圣躯,至今……已三十三万载。”
话音落下,他虚幻的身影缓缓飘到水晶棺旁,目光落在轩辕绝安详的面容上,那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里,瞬间翻涌着化不开的哀恸,如同沉寂的火山,压抑着无尽的悲伤。
白光老者——这神王殿的殿灵,似乎并未在意二驴子的失态,他的目光越过二驴子单薄的身影,再次落回那具悬浮的水晶棺上,眼神里除了化不开的哀伤,更添了几分悠远的追忆,仿佛穿透了三十多万年的时光,回到了那个波澜壮阔又悲壮无比的年代。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被风吹过的古钟,带着回忆的震颤,将一段尘封了三十多万年、无人知晓的悲壮史诗,缓缓展现在二驴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