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嘴筒子亲昵的蹭蹭明琅的手心。
明琅被它蹭的心里软软的,崔文锦见她喜欢,也放下心来。
他没去射小狐狸的要害,就是不忍心杀了它,看眼下这种情景也是赌对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你只管把小东西带回来,剩下的就交给它们。
崔文锦从腰间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唰唰两下将羽箭前后削断,把只剩圆杆儿的箭拔了下来。
明琅小心翼翼的把小狐狸抱起,爱怜的用脸颊蹭蹭狐狸:“阿锦,这小狐狸真可爱。”
她认真的看着怀里的狐狸:“你带伤药了吗?给它的耳朵简单处理一下吧。”
崔文锦被叫的一愣,他弯弯眉眼:“带了,你捏好它的嘴巴,别让它咬到你。”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给玄狐上药包扎,宋冬雪啧啧两声:“也不知道心疼什么劲,你们怕不是不知道玄狐围脖价值几何,怕是能在京都买个宅子了。”
沐清伸手拍他:“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条生命。”
“小月姑娘想养它,也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哥哥想要吗?”宋冬雪问:“若哥哥也想要,我等下也给哥哥猎一只更可爱的!”
“你真是小孩子心性。”
沐清无奈的笑笑:“哪里就是这么好猎的?眼看着天都晚了,快打了兔子和野鸡回吧。”
“表哥说的是。”
四个人重新上马,这次明琅也坐到了前边,因为她抱着小狐狸,没有多余手再抱崔文锦了。
不过一个时辰,宋冬雪就猎了两只野鸡并一只野兔,崔文锦也打了两只野兔。
猎物用麻绳绑好挂在马儿身上,四个人骑着马就往大营里走。
明琅看路边的景色逐渐陌生,她轻轻的咦了一声:“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树林里突然出现了几处人家,远处还有炊烟袅袅升起,偶尔还有几声犬吠。
荣明琅耸耸鼻子:“好浓郁的药香,小沐公子,这是哪儿啊?”
沐清也一脸懵懂,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怎么有个村子?”
“我去问问路。”宋冬雪皱着眉,他翻身就想下马。
暗处有羽箭射来打断他的动作,他只能伸手抱着沐清连连后退,躲过羽箭的攻击。
箭落到马匹半寸前,把马儿吓的扬起前蹄,嘶鸣一声。
“什么人,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宋冬雪从腰间抽出剑,警惕的看向四周。
崔文锦也引着马连连后退,立在宋冬雪旁边。
“擅闯禁地者,杀无赦。”
苍老神秘的声音从上空响起:“后辈,下山去吧。”
明琅蹙眉看向长箭射来的方向,那里有一面旗帜迎风招展,若是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到。
旗帜上绣着那夜在街上看到的族纹,她看看沐清:“是皇家禁地吗?”
她的手指指向那个角落,沐清也跟着看过去,待看清纹饰,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是,这族纹我没见过。”
他眉头皱在一起,陈国境内还有皇族不能踏入的地方吗?
这地方的族纹亦是一棵树,只是多了几片模样精致的叶子。
“也许是,”宋冬雪打破沉默:“这族纹和皇家的沐家的像是同根同源,也许是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下山去吧,否则,就别怪老夫不手下留情。”
老人家的声音再次响起,一股雄厚的内力向他们袭来,身旁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断。
宋冬雪揽着沐清的腰行礼:“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指明方向,我们立刻离开。”
“往西走。”
简单的三个字说完,再也没有了老人家的声音。
宋冬雪揽着沐清,拉着崔文锦的衣袖:“上马,快走。”
他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这样的内力有多可怕。
崔文锦不以为然,这样的树,他可以一掌打断两根。
明琅坐在马上,那族纹高高飞扬的样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抿唇,随后恍然大悟,在静安寺里。
她见过这样一面旗帜,被挂在寺庙里,和一些经幡一起随风飘扬。
侍卫们终于在山脚下等到了小主子们,面上严肃的表情一松,齐齐翻身上马跟在了宋冬雪几人的身后。
刚刚他们在前边开路,一回头主子们就不见了,真是吓死人了。
“你,知道这林子里有什么吗?”
宋冬雪随手指了一个小队的头目,小头目迷茫的看看战友,又赶紧问:“主子,林子里有什么啊?”
“有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沐清轻轻的开口问,小头目仍旧很迷茫,他摇摇头:“小的不知道,小的平日里不负责巡逻,就负责主子们的安全。”
“回去再说吧,”崔文锦提醒他们:“能落在云山深处的家族,还和皇族息息相关,怎么可能会无人知晓呢?”
他意有所指:“怕是我们根本不够资格认识他们。”
“是,连一个守着山门的老人家都这么厉害,应当是一个可怕的家族。”
宋冬雪十分认可崔文锦的话,他一拉缰绳:“咱们快回去吧,这件事,怕是只能问问我姑姑了。”
一路疾驰,一行人在天黑前赶回了营帐。
目颜差遣随从们搭了火炉,又从大帐里抱了几个凳子出来,她悠然自得的坐在火堆旁边等着孩子们回来。
沐清下了马,就和宋冬雪几个人急匆匆的到了目颜的帐前:“见过娘亲(姑母\/殿下)。”
四个人规规矩矩的行礼,沐清四下看看,疑惑的问:“舅爷和表妹呢?他们不一起吗?”
自从上次宋锦儿与他们撕破脸后,宋惜辰也不经常与他们来往闲谈了。
目颜的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休息了吧,不知道。”
“好吧,”沐清乖巧的坐在母亲旁边,伸出手给她捶腿:“娘亲,这云山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目颜眸光一抖,她垂着眼看乖巧的儿子:“怎么了?今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沐清摇摇头,又点点头:“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闯进了一个禁地,被人赶出来了。”
“禁地?”目颜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跑到木氏的地盘去了?”
“沐氏?”
“目氏?”
宋冬雪和沐清疑惑的重复出声,不解的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目颜。
不知道为什么,目颜知道他们分别说的是哪个氏族,只是都没有说对罢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你们说的都不对,我说的木,是继承了神农医术的木氏。”
“虽然与两个目家同根同源,现在却是毫不相干的三个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