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女的眼睛里毫无征兆的落下两道眼泪,宋锦儿嫌弃的退后两步,她摆摆手:“我就告诉你吧。”
“这是为宋惜时准备的,毒死她,陈国就是贵妃娘娘做主了。”
宋锦儿说罢,手轻轻的一挥:“处理了吧。”
侍卫手起刀落,小侍女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头也没回,一点也不见悲伤,反而心情雀跃的往军营里走。
目颜正守着沐清,她刚刚喂了沐清吃下解药,就等沐清醒来,才能知道有没有效果。
明琅和崔文锦也坐在一边,两个人一人捧了一杯茶小口小口的喝着,时不时从旁边的小盘子里捏两三粒瓜子放进嘴里。
“殿下,宋小姐回来了。”
有侍卫来报告,目颜一点也不见宋锦儿:“知道了,让她回营帐休息吧,不用来请安了。”
侍卫还没出门,宋锦儿就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
她脸上挂着可爱的笑脸:“姑姑也太让人伤心了,怎么不想见侄女儿呢?”
宋锦儿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枉费我跪了一天一夜,终于求了一枚解毒丸回来。”
目颜眸光一动,终于舍得看宋锦儿一眼:“你见了木氏的族人了?”
“不止呢,”宋锦儿捂着嘴笑笑:“我还见了木氏的现任族长,她还给我讲了一个让我惊掉下巴的故事。”
“是吗?”目颜兴致缺缺:“什么故事,还能让锦儿这么惊讶?”
“姑姑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很惊讶的。”
宋锦儿抿唇一笑:“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侄女儿不好事事相告,只能等回了京都,请姑姑亲自问陛下和皇后娘娘了。”
目颜挑眉:“哦?这故事还和我父皇母后有关系?”
宋锦儿继续报以笑容:“息息相关呢。”
她坐在荣明琅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想来姑姑也不知道,因着这是普通人不能知道的秘密。”
她着意将“普通人”三个字重重的咬了一下,语气里都是对目颜的不屑一顾。
目颜失笑,她有些看不懂这个侄女儿了,不知道目颂到底跟她说了什么,竟然让她视自己这个姑母为死敌。
这样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弟弟的本事。
“好,那就等本宫回去问父皇母后。”目颜温柔的接话:“你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怎么?”宋锦儿有些惊讶:“姑母不想要解药吗?”
她白皙的手掌托着装着解药的玉瓶:“这可是木氏亲手做的解毒丸,不是普通人随意就能拿到手的。”
“说起来,怕是木氏的江湖贴也拿不到这样的药。”
宋锦儿说的夸张,目颜却不接她的茬儿。
装逼却没人捧场,就像穿着锦衣夜间还乡。
更何况宋锦儿穷人乍富,正是怕人家看不起她的时候。
明琅吃到一个饱满大颗的瓜子,可爱的小脸挂着盈盈笑容,在宋锦儿的眼里,简直和挑衅没有区别。
宋锦儿见她这样,矛头调转对准了她:“你这个乡野来的丫头,也配笑本宫?”
荣明琅用手指指自己:“谁啊?我吗?”
“你说我吗?”
她有些不确定,秀眉轻轻拧在一起否定:“我可没笑你。”
宋锦儿却不依不饶:“你可知道,嘲笑本宫可是重罪!”
“好了!”目颜见她越来越无法无天,忍不住出声制止:“你且带着你的宝药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也没人会求你赐药!”
宋冬雪从帐外掀着门帘进来:“宋锦儿,你又来表哥这儿发什么疯?”
“你又是发什么疯?”宋锦儿皱眉:“我来表哥这里是人之常情,你怎么能说我发疯呢?”
她举着解毒丸,义愤填膺:“我连解毒的药丸都求来了,还不能来见见表哥吗?”
“哦?是吗?”宋冬雪抿唇,眸子里露出一些笑意。
他身手在宋锦儿之上,动作也快的离谱。
等到宋锦儿反应过来的时候,玉瓶早就到了宋冬雪的手里,她本人也被宋冬雪一个抓抛,被动出了营帐大门。
宋冬雪献宝似的将解药送给目颜,目颜却转手送给了荣明琅。
荣明琅将药放在鼻尖底下,轻轻用手扇着瓶口,仔细的闻着这是什么味道。
“这是什么?”
荣明琅沉默片刻:“这是解毒丸。”
“……”
“是什么毒都解吗?”
“百分之八十吧,”明琅坐在座位上腼腆一笑:“也有不能的,比如沐清公子的毒,就不在它的解毒范围之内。
“只是这药也确实厉害,咱们平日常见的那些毒都是能解的。”
明琅一一解释,目颜也算是明白了自家侄女儿的用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谢谢你。”
宋冬雪刚刚松了的一口气,又紧张兮兮的提了起来。
“真的吗?那岂不是这个药没什么大用?”
“如果哥哥真的没解毒,我们就无计可施了?”
宋冬雪面色难看:“连神农的后人都不能解的毒,小月姑娘真的有把握吗?”
荣明琅轻笑一声:“宋公子夸张了,这毒并非神农后人解不了,而是这毒太过特别,只能用同株的草茎解草液的毒。”
“若是知道同株的草长在哪里,会些医术的大夫就能解毒。”
“但愿这株死灰草,就是伤了表哥那株吧。”
他的眸光闪烁,一脸揪心的看着躺在目颜怀里的沐清。
目颜爱怜的抚摸着沐清的脸颊,垂着眼用目光描摹着儿子的面貌。
“我若知道他有这样一遭经历,一定会拦着他不让他出京游玩。”
明琅安慰:“殿下,千金难买早知道,等公子恢复了,以后好好照看就好了。”
“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东西,人生在世,都要吃一些苦,公子的苦在今日吃完,往后都是幸福的日子了。”
目颜扬起一个温柔的笑脸,眸光饱含欣赏的落在明琅身上:“你的话,我听了很是高兴。”
“我也希望清儿以后,都能平平安安的,简简单单的幸福就好。”
她将额前的碎发抚到耳后:“从前期待他称王称帝,现在才发现以前想岔了。”
“我只要他平安活着,其他的事,都有我和夫君替他做,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