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上的公开“宣告”效果很是显着。
第二天,韩温婷照常去幼儿园上班。
刚一进办公室,同事小赵就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压低声音:“温婷,可以啊。深藏不露!昨晚音乐会的新闻我们都看到了。傅远山哎!那个天才小提琴家,他昨天是在跟你告白吧?我的天!”
其他几个同事也投来好奇又羡慕的目光。
韩温婷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语气平常地说:“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青梅竹马!哇,更浪漫了!”小赵双手捧心,一脸憧憬,“怪不得他看你的眼神……啧啧,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拉丝。”
正说笑着,班上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扯了扯韩温婷的衣角,仰着小脸,天真地问:“温婷老师,我妈妈说,你的男朋友是电视上那个会拉很好听音乐的叔叔,是真的吗?”
韩温婷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容温柔:“是真的呀。”
“那他会来给我们拉琴听吗?”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
“嗯……也许哪天会哦。”韩温婷笑着回答,心里却想,让那个在人前清冷矜贵、在家却会戴着工页圈求又欠的男人来给一群小萝卜头拉琴?
画面有点难以想象。
白天的工作依旧忙碌,孩子们天真烂漫,并不会过多关注老师的私生活,顶多是觉得温婷老师今天笑容特别甜。
但来自其他老师、甚至个别来接孩子的家长的打量和窃窃私语,还是让韩温婷清晰地感受到,她和傅远山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私人领域。
她并不在意,反而有种隐隐的骄傲。看,那个在舞台上发光的人,是她的。
而这种“外界眼光”,在傅远山那边,则呈现出另一种状态。
他的经纪人打来电话,语气兴奋又带着点小心翼翼:“远山啊,昨晚演出反响太好了!好几个合作方都表示很有兴趣。就是……咳咳,最后那个动作,现在网上讨论度很高啊,不少粉丝都在猜你和那位韩小姐的关系……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顺势……”。
傅远山握着电话,站在琴房的窗边,目光落在窗外。
他的回答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不炒作,她不喜欢。”
经纪人噎了一下,只好作罢。他了解傅远山的性格,也知道这位艺术家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挂了电话,傅远山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上的皮革工页圈。外界的好奇和讨论,他并不关心。他唯一在意的,是韩温婷的感受。
他害怕那些目光会让她困扰,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关注会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这种担忧,在傍晚韩温婷下班回家时,达到了顶峰。
他站在玄关处,看着她换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眼神里满是忐忑。
韩温婷换好拖鞋,一抬头就对上他那副欲言又止、带着点小委屈和不安的模样,心里顿时了然。
她走过去,很自然地伸手勾住他工页圈的金属环,轻轻往下一拉,迫使他微微低头,然后在他唇上印下一个短暂的、安抚性的吻。
“怎么了?傅大音乐家,被粉丝的热情吓到了?”她笑着调侃,语气轻松。
傅远山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里的不安消散了大半。
他摇了摇头,伸手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肩窝,闷闷地说:“我怕……你会不高兴。”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韩温婷任由他抱着,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发间,轻轻梳理着,“我男人这么优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告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的话直白又坦荡,像阳光一样驱散了傅远山心中最后的阴霾。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像是确认般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韩温婷捏了捏他的脸,“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里带上点狡黠,“以后你出门,可得把‘这个’藏好了。”
她的指尖点了点他脖子上的工页圈。
傅远山脸颊微红,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不能为外人道。
几天后,韩温婷带着孩子们在户外活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傅远山发来的消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点开图片,韩温婷忍不住笑了。
照片是在他的琴房拍的,角度刁钻,只拍到了他握着琴弓的右手,以及……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个与她之前“丢失”的那条黑丝袜同材质的、被巧妙编织成的黑色细绳手环。
阳光下,他白皙的手腕和那圈黑色的、带着隐秘树心青谷欠意味的“手环”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下面跟着一行小字:
「用你‘丢’的袜子改的。戴着练琴,很像你抱着我。」
韩温婷几乎能想象出他打下这行字时,脸上那副混合着羞耻和炫耀的别扭表情。
她回复:
「变态。[亲亲]」
「晚上回家检查,不合格要重做。」
发完消息,她收起手机,看向不远处正在滑梯上嬉笑的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外界看到的,是天才小提琴家与普通幼师之间看似不搭调的组合。
但他们自己知道,关起门来,他是她的“老婆”,是那个需要工页圈来确认归属、会用她袜子做手环的、彻头彻尾的沉溺者。
这种极致的反差,构成了只属于他们的、甜蜜而稳固的世界。
幼儿园的童谣和小提琴的协奏曲,看似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星球,却奇异地在她和他之间,谱写出了最和谐动人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