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日子如同加了倍速,转眼又过去一段时间。
傅远山脖颈上的工页圈早已成为他形象的一部分,甚至在他偶尔需要出席的非正式场合,也坦然戴着。
外界只当这是特立独行的艺术家品味,唯有他和韩温婷知晓其中深意。
这天下午,傅远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语气比往常更加郑重。
“远山,柏林爱乐那边发来了正式邀请,希望你能作为特邀嘉宾,参与他们下个季度的欧洲巡演,重点是柏林和维也纳的两场。机会非常难得,对方诚意很足,时间大概需要……三周到一个月。”
经纪人的声音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柏林爱乐,世界顶级的交响乐团,其发出的特邀嘉宾邀请,对于任何一位古典音乐家而言,都是极高的荣誉和职业发展的关键一步。
电话这头,傅远山却沉默了。
职业机遇带来的冲击,和与“三周到一个月”这个时间长度带来的分离焦虑,在他心里激烈地碰撞着。
他下意识地抬手,握住了脖颈上的工页圈金属环,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一点点。
“我需要考虑。”他没有立刻答应,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挂了电话,傅远山在琴房里呆坐了许久。琴谱摊开在谱架上,他却一个音符也看不进去。
窗外阳光正好,但他却感觉心里某个角落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
他渴望那个舞台,渴望与顶级乐团合作带来的艺术碰撞和提升。那是他作为音乐家的追求和野心。
可是,离开韩温婷那么久。
光是想到至少有二十多个日夜无法看到她真实的笑容,无法触碰她的温度,无法在夜晚被她拥入怀中,无法感受工页圈被她勾住时那令人心悸的掌控感……心中就升起一阵恐慌,呼吸不顺。
他早已习惯了她的气息如同空气,习惯了在她的纵容和掌控下安心沉沦。短暂的分离对他而言,不亚于将他从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中强行剥离。
晚上韩温婷下班回来,敏锐地察觉到了傅远山的不对劲。
他在厨房准备晚餐,动作精准,但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比平时更加沉默,眼神也有些飘忽,不敢与她对视太久。
吃饭时,他也显得心事重重,筷子在碗里拨弄着,没吃几口。
“怎么了?”韩温婷放下筷子,直接问道,“今天练琴不顺利?还是经纪人又说什么了?”
傅远山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将柏林爱乐邀请和巡演时长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说得很简略,语气也尽量平静,但韩温婷还是从他微微颤抖的尾音和下意识摩挲工页圈的小动作里,读懂了他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她安静地听完,没有立刻说话。
傅远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害怕看到她失望或者不舍的表情,那会让他更加难以抉择。
然而,韩温婷开口,声音异常冷静和清晰:“去。”
傅远山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韩温婷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笃定:“这是很好的机会,傅远山。你应该去。”
“可是……”,傅远山喉结滚动,声音干涩,“……要很久。”
“三周而已,又不是三年。”韩温婷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怎么,傅大音乐家离了我,连琴都不会拉了?”
傅远山急切地摇头,眼眶有些发红:“不是!我……”。
我是怕你不需要我。怕距离会稀释你的纵容。怕没有我在眼前,你会渐渐习惯没有我的生活。
这些阴暗的、缺乏安全感的念头,他无法说出口。
韩温婷看着他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软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没有像往常那样拥抱他,而是伸手,再次勾住了他工页圈的金属环。
这个熟悉的、带着掌控意味的动作,让傅远山慌乱的心跳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她微微用力,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傅远山,听着。”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我的,这一点,不会因为你在柏林还是在家门口有任何改变。”
她的指尖点了点工页圈的皮革,“戴着它去。让它提醒你,你是谁的人。”
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他锁骨上那个已经变淡、但依稀可辨的牙印上,眼神暗了暗。
“至于时间……”。她凑近他,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危险的蛊惑,“我会想办法,让它过得‘快’一点。”
傅远山的心因为她的话而剧烈跳动起来。
她的话语里没有阻拦,只有更强的占有和某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日音示。
这种态度,反而安抚了他。
他不是被抛下的那个,他只是暂时外出执行任务的“所有物”,并且,主人似乎已经有了“远程监控”和“加速进程”的办法。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满是掌控笑容的脸,心底的不安和恐慌渐渐被期待和依赖的情绪取代。
他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好。我去。”
韩温婷回抱住他,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像安抚一个即将远行、忐忑不安的孩子。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光芒。
分别?
或许是吧。
但她有的是办法,让这场分别,变得不那么难熬,甚至……充满“趣味”。
毕竟,她的“老婆”,可是个离不开主人的小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