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大队开进历阳,接管防务!
辰时,杨浩便身着的龙纹金甲,大步踏入正堂。
案上摊着江淮舆图,历阳、六合二县已用朱笔圈出;
杜伏威降书与辅公祏的首级匣子并排摆放,昭示着江都西南向最大威胁已除。
甫一落座,便对太保丑牛下令:
“传容华夫人来给朕起草诏书。”
“再让内监总管宇文静候在堂外,旨意拟好,即刻发出。”
不多时,容华夫人便款步而入。
她仍着隋宫旧制的云霞帔,却少了几分后宫的柔媚,多了几分干练——
自杨浩授命其组建“荣字队”后;
这位曾在邠州受辱的宠妃,早已不是只会描眉弄妆的女子。
“朕口述,爱妃拟旨!之后立刻着内监宇文晶发出!
时不我待,朕要马上离军去洛阳,收拾王世充这个偷家贼。”
见杨浩神色急迫,容华躬身行礼后便取来纸笔,砚台磨得浓墨,静候口述。
“第一道旨,授袁充为淮南道经略使,李袭志为淮南道行军大总管。”
杨浩站在舆图前,目光扫过淮南诸县,语速极快:
“令二人即刻接管历阳、六合防务,以历阳为治所,安抚流民、整饬军备;
袁充主民政,督运粮秣,确保淮南道赋税能解江都之需;
李袭志领兵将,沿淮河及大江布防;
监视淮西及淮南动向,严防萧铣势力北渗;
此二人需同心协力,经营好这江都屏障,若有差池,军法从事。”
容华夫人笔走龙蛇,将旨意逐条记下,写完后轻声复述一遍;
“第二道旨,给你与水师主将费青牛。”
“令荣字队随费青牛水师部登舰,沿长江而上,进逼毗陵(现常州)。
吴法兴虽盘踞毗陵,却非杜伏威那般顽抗之辈——
我方以舰战封锁江面,再派使者持杜伏威降书前往招降,授淮北国公之爵;
若他拒不归顺,便以水师攻其沿江之城;
后水师登陆与高邮陈陵部合击毗陵;
务必在数日内拿下该匪,绝不能让他成为江都后患。”
容华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躬身应道:
“臣妾遵旨!
荣字队已休整三日,定协同费青牛将军部拿下毗陵,力争逼降吴法兴!。”
杨浩颔首,走到案前,指着舆图上高邮与海陵一带:
“第三道旨,授马文举为淮东道行军大总管,陈陵为副总管。
陈陵驻守高邮日久,熟悉淮东地形;
令他率部归马文举节制,合兵一处后即刻进逼海陵,对付李子通。
告知马文举,李子通部多是流民出身,可先晓以利害,若他愿降,可授海陵郡守;
若负隅顽抗,便就地剿灭,绝不能让他袭扰我军后路。
第四道旨,授许善心淮北道经略使、独孤盛为淮北道行军大总管,
率部向淮北跃进,经略淮北六州,并严防山东徐圆朗及河北窦建德部南侵!
第五道旨,授侍中封德彝为淮东道经络使,待李子通平定后,经略淮东,治所江宁!”
五道旨意拟毕,杨浩取来随身的天子印玺,在每道旨意上重重钤下。
他将旨意交给容华夫人:
“稍后,你将五道旨交给宇文晶,让他快马发出,不得延误。”
“陛下不回江都休整一日再赴洛阳吗?”
容华夫人接过旨意,见杨浩已转身去解铠甲;
忍不住问道,“连日征战,您身子……”
“王世充在洛阳已渐站稳脚跟,若等他整合了各方兵力及叛将,再想剿灭便难了。”
“江淮之南由袁充、马文举镇守,朕放心。
朕这就快马回江都,与阿史那姐妹船队同行,沿运河直奔洛阳——
此战,必须速胜!”
他忽然转身,指尖轻抬她的下颌,目光深邃:
“倒是容华你,攻历阳城时,连七日都躲着朕。
朕知道你是为了影梅她们八妾,故意谦让,是也不是?”
容华脸颊飞红,垂首道:
“陛下英明……是臣妾之过。”
“哈哈,那朕今日最后一道旨——”
杨浩凑近她耳畔,气息温热,“容华,去甲。”
又柔声一叹:“朕此去洛阳,估摸要三月方回。
满宫嫔妃中,独爱你这份娇媚!
朕此去日长, 若想你了,怎么办?”
“容华,还记得,在邠州时那几日,是朕不对;
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伤了你的心怀!”
“朕此次在阵前,几番令你执夜;
就是在补偿你,你倒好,直接跑开了!”
容华眼波流转,媚眼如丝:
“谢陛下挂记妾身!臣妾遵旨,陛下稍候。”
少倾,她再度现身时,已换上一袭粉纱。
轻纱裹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似比前几日更加丰盈动人。
杨浩眸色一暗,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化作灼热渴望......
红纱飘落间,他携大胜之威,再度领略这被称作“天下第一娇躯”的倾心服侍。
直至日上三竿,云收雨歇。
“报——陛下,内监宇文晶请见!太保已至丑牛门外等候。”
容华忙赤身而起,为杨浩更衣整装。
杨浩轻抚她泛红的脸颊,扬声对外道:
“宣至前堂,朕即刻便来。”
容华收拾好自身,与杨浩至前堂,将五道旨意交与宇文静,又躬身向杨浩行了一礼:
“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必全力以间战拿下吴法兴。
愿陛下此去洛阳,旗开得胜。”
杨浩点了点头,大步走出衙署,翻身上马!
正要启行,突闻侧门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只见,内监宇文晶匆匆上前禀报:
“陛下,辅公祏的老母带着一女子跪在侧院;
说有要事求见,言辞甚切,拦不住。”
杨浩眉头微蹙,转身迈入侧院;
便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拄着拐杖;
身旁立着个身着素衣的少女,二人见了他,当即跪地叩首。
“罪妇程氏,叩见陛下。”
老妇声音颤抖却不失条理:
“犬子公祏野心作祟,背叛大隋!
如今伏诛乃是罪有应得,罪妇不敢有半句怨言。
只是辅氏一族百余口,皆因犬子之过惶惶不安!
罪妇愿献小女辅兰芝于陛下!
只求陛下念及宗族无辜,留辅氏一脉香火。”
说着,程氏便推了推身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