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下午时,陈劲才终于松开手。
他侧身躺着,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带着刚开荤的餍足。
头回碰女人,还是藏了四年的念想,这滋味烧得他胸腔发紧。
容妤闭着眼睛蜷在他身侧,酸软得提不起劲。
沈砚州飘在床边,他死死盯着床上那片狼藉。
操!这俩狗东西!
他恨不得冲上去把陈劲从床上掀下去,再给容妤两巴掌让她清醒。
可他连一缕风都掀不起来,只能像块石头似的钉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自虐般地看着。
每一秒都像被钝刀子割肉,疼得他想嘶吼,却只能把气憋在喉咙里,憋得魂体都快散了。
“醒了?”
容妤没睁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
身上没穿衣服,那些隐秘的地方还残留着酸胀感,提醒着刚才有多放纵。
谈不上多舒服,甚至有点疼。
陈劲的力道太猛,只会横冲直撞,可奇怪的是,她并不真的反感。
那种被牢牢掌控的感觉,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刺激,反而让她的神经松了些。
沈砚州看着她往被子里缩的动作,气得要死。
缩什么缩?刚才浪的时候怎么不缩?对着他陈劲就这么乖顺?
现在倒好,被这小子折腾成这样,连句狠话都没有。
“渴。”容妤哑着嗓子说,声音软得像没骨头。
容妤喝了几口,才觉得缓过点劲。
陈劲还光着上身,胸口和胳膊上留着几道抓痕,是她刚才没忍住抓出来的。
沈砚州盯着那几道抓痕,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
抓得好!最好把这小子抓烂!
“文件……”容妤忽然想起正事,眼神清明了些。
“不急,先歇够了。”
容妤重新躺下时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点距离。
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的肩膀上还留着几道浅红的印子。
她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灯影,脑子里没什么波澜。
这场情事,更像一场心照不宣的确认,她需要一个靠山,而他需要一个理由留下。
陈劲也躺了回来,却没再靠近,只是侧着身看她,目光沉沉的,像藏着片深海。
卧室里静得很,只有两人平稳下来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
沈砚州听着那呼吸声,只觉得刺耳。
呸!刚才是谁跟疯了似的折腾?他陈劲也配?
这卧室是老子设计的,这床是老子买的,现在倒成了他们苟合的地方!
过了约莫一刻钟,容妤先动了动,撑着胳膊坐起身:“拿来吧,看看文件。”
陈劲立刻把文件递过来。
加密基金的赎回协议、股权证明、律师函……密密麻麻的条款看得她眼晕。
容妤有些羞耻,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里,”陈劲凑过来,手指点在其中一条,“需要你签个字,委托我代为处理后续的赎回流程,你不懂这些,交给我放心。”
容妤沉默几秒,签下去,就等于把沈砚州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彻底交托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最终,她还是落笔了。
沈砚州看着那落下的笔尖,当初是他亲口跟陈劲说的,“我要是不在了,这些东西全给容妤,你帮她盯着,别让她被人欺负”。
那时候他拍着陈劲的肩膀,把人当兄弟信,哪想到这小子憋着这种龌龊心思!
他气得想冲过去抢笔,可手刚伸出去,就径直穿过了容妤的肩膀,什么都碰不到。
陈劲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老子让你护着她,没让你爬她的床!
这些东西是老子留着让她安稳度日的,不是让你拿着当筹码,占她便宜的!
陈劲把文件收起来:“明早让律师跑一趟,一周内就能办利索。”
“沈砚州……是不是给所有情人都留了一份?”
“没有。”
“就你一个。”他补充道,“那些女人,我已经处理好了,该给的遣散费都给了,没留任何东西。”
沈砚州听到这话,心里那点火气忽然就散了。
废话!那些女人也配?
老子眼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
可看着容妤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又觉得窝囊。
说了她也不在乎,估计她早就不把他当回事了。
“他倒是……”容妤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扯了扯嘴角,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说什么呢?说谢谢?说讽刺?都没意义了。
“这些事不用你费心,我盯着就行。饿不饿?叫点东西上来。”
容妤摇摇头,重新躺下,这次没再刻意拉开距离。
管他沈砚州怎么想的,现在这些东西握在她手里,才是最实在的。
“晚上再说吧。”她闭上眼,声音带着点倦意,“再躺会儿。”
呼吸渐渐平稳,可脑子里却没歇着。
沈砚州死得太突然,她知道沈砚州树敌多,可敢在他地盘上动黑枪的,绝不会是小角色。
“陈劲,沈砚州的事……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陈劲侧躺着,目光落在她裸露的后颈上,还留着他刚才吻出的淡红印记。
听到这话,他眼神沉了沉。
这几天忙着接手地盘、清剿异己,查凶手的事只派了底下人去盯,还没摸到实锤。
“还在查。码头那片的监控被破坏了,开枪的人很专业,没留下痕迹。”
容妤没再问,她猜得到,能做得这么干净利落,背后一定有大人物撑腰。
云城里有这本事,又敢跟沈砚州叫板的,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沈砚州听到“凶手”两个字,想起倒下前那个连帽衫的黑影。
肯定是裴越那个杂碎干的!
这孙子跟他斗了十年,明里暗里抢地盘、抢生意,两年前酒局上还敢打容妤的主意,被他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
他现在还记得那王八蛋的嘴脸。
当时裴越坐在对面,指间夹着支雪茄吞云吐雾,指节上戴着枚墨玉戒指。
没急着开口,先慢条斯理地用银质打火机把玩了半分钟,火苗“噌”地窜起又被按灭,反复几次,才抬眼看向他。
“沈爷,城西那块地我让你三成,再把港口的走私线分你一半,一年几十亿的利润,你把容妤让给我,怎么样?”
当时他抓起桌上的酒杯就砸了过去,碎片溅了裴越一身:“玩你妈!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惦记?信不信我把你那点产业全掀了,让你光着屁股滚出云城!”
陈劲拧着眉,他比谁都清楚,裴越的嫌疑最大。
这几年裴越在云城扩张得厉害,早就想吞掉沈爷手里的码头和赌场。
容妤……应该只是他顺便想抢的猎物。
应该是这样。
那次酒局后,裴越派来的人被他在半路解决了,当时没告诉沈爷,怕他脾气上来闹得太大。
现在想来,那时候就该斩草除根的。
“你放心,”陈劲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狠劲,“不管是谁干的,我都会把他扒出来,让他付代价。”
“嗯,小心点。”
沈砚州看着陈劲那副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小子是真敢说,也真敢做,对他也是忠心耿耿。
只是现在这副鸠占鹊巢的德行,让他后悔没早一枪崩了他,省得现在看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