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秦复川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路昱沉沉点头,“我托人查了搜救队的记录,说是‘找到时已无生命体征’,但具体的死亡证明、现场照片,全都被压着,根本查不到。”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安心深吸一口气,“我们得找到证据。”
路景明皱着眉打断两人:“现在说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把容妤救出来。她在里面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可是我们该怎么做,现在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安心忧心忡忡。
路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过几天是爷爷的祭日,路家所有人都得去路家祠堂。我爸肯定要带容妤去。那天祠堂人多眼杂,正是机会。”
路景明眼睛亮了亮:“你是说……”
“祠堂后院有个侧门,平时没人去。”路昱点头,“祭日那天仪式忙,我们想办法把她从侧门送出去。安心你开车在祠堂外的路口等着。”
安心连忙点头:“我没问题!只要能把容妤带出来,我随时都在。”
三人又把逃跑路线进行了详细规划,商量好后,各自分开。
祭日当天,路家祠堂人来人往,香火缭绕。
容妤被路铮半揽在怀里,一身素黑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小脸白生生的,眼尾微微泛红,长睫毛垂着,瞧着就让人心软。
她身量纤软,被路铮高大的身影一护,更显得娇小可怜,偏偏眉眼精致得很,哪怕低着头,也难掩那份清润的漂亮。
旁边几位族里的老太太盯着她看,纷纷低声夸着。
路铮听见这话,暗自得意。
他低头看容妤,声音放得柔:“别听她们瞎念叨,跟着我就好。”
容妤轻轻“嗯”了一声,头埋得更低,手指攥着路铮的袖口。
她怕得很,可被路铮箍在怀里,动都动不了,只能乖乖跟着他往祖宗牌位前走。
按规矩,新妇要给祖宗磕头。
路铮扶着容妤跪下,自己也跟着屈膝,掌心始终没离开她的腰。
容妤依着他的话,规规矩矩地磕下去。
她磕得轻,额头刚沾到蒲团,就听见路铮对着牌位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恳切:“祖宗在上,孙儿路铮,今日带容妤来认门。她是我认定的妻,往后余生,只她一个。”
他手掌轻轻覆在容妤发顶,往下按了按,带着她又磕了一下:“求祖宗保佑,让我与容妤的婚事顺顺当当,少些波折。也求祖宗垂怜,早日赐个聪慧康健的子嗣,延续香火。”
这话听得容妤面红耳赤,她没料到路铮会说这些,只觉得羞得慌,想把自己埋起来。
路铮没察觉她的窘迫,又带着她磕了第三个头,才扶着她的胳膊起身。
他替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低声道:“祖宗听见了,会保佑我们的。”
容妤抬头看他,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里,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路昱。
他站在小辈里,眉头皱着,眼神落在她身上,急切又紧张。
“侧门。”他做口型。
容妤心猛地一跳,但不敢让路铮看出端倪,慌忙低下头去。
路铮只当她害羞,没有多想。
好不容易应付完长辈,路铮被几个老兄弟拉着说话,手却没松,还攥着容妤的手腕,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容妤心里却急得像揣了只兔子。
她偷偷瞄了眼路昱的方向,见他正跟路景明使眼色,两人似乎在合计着什么,更坐不住了。
她轻轻拽了拽路铮的袖子,声音软得像棉花:“阿铮,我……我想去趟洗手间。”
路铮正跟人聊得热乎,闻言回头看她,眉头微蹙:“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容妤慌忙摆手,脸都白了,“人多,我自己去就好,很快回来。”
她怕极了他跟着,那样别说逃跑,连跟路昱递个话的机会都没有。
路铮拧眉,“不行,我不放心你。”
“别呀。”容妤慌得往他怀里缩了缩,脸埋在他胳膊上,声音闷乎乎的,“好多长辈在呢,你跟着多不好看……我让李妈陪我去成不?”
她抬眼瞅着不远处端着茶水的李妈,李妈是路家的老人,路铮一向信得过。
路铮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眼尾泛红,鼻尖也透着点粉,倒真不像装的。
他沉默了两秒,捏了捏她的后颈:“就在后院那间,不许绕路,我在廊下看着你。”
“嗯!”容妤忙不迭点头,拉着凑过来的李妈就往后院走。
李妈被她拽得踉跄了下,笑着打趣:“慢点呀夫人,先生又不会吃了你。”
容妤没敢接话,只低着头往侧门方向瞟路昱和路景明说好了,就在侧门后等着。
刚走到回廊拐角,前院突然“哐当”一声巨响,接着是族老的怒吼:“谁把供桌上的白瓷瓶碰掉了!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祠堂里瞬间乱了,路铮的目光下意识从容妤的方向移开。
李妈好奇地回头看,嘴里念叨:“这是咋了……”
就是这一瞬,路景明从柱子后窜出来,一把拽过容妤往侧门跑。
“李妈,对不住了!”路景明压低声音丢下一句。
容妤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一定要照顾好团团。”
李妈愣在原地,叹了口气,往洗手间走了两步,扬声喊:“夫人,没事,您安心上厕所就好。”算是帮着打了掩护。
侧门后,路昱早等在那里,见容妤过来,立刻伸手扶住她:“别怕,我送你出去。”
容妤跑得胸口发闷,攥着路昱的袖子喘了两口气,刚要说话,就听见祠堂方向传来路铮的声音,“容妤呢?”
路昱脸色一紧:“快走!安心在路口等着!”
他拉着容妤往外跑,容妤的裙摆长,跑起来磕磕绊绊。
路昱看她磕绊得厉害,心一横,干脆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容妤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小脸贴在他胸口。
刚跑两步,路昱膝盖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前几天爬墙摔伤的地方被这猛地一用力扯得旧伤复发。
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脚步却没半分停顿。
“路先生,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路昱咬着牙闷声应道,声音尽量放柔,“别乱动,很快就到了。”
怀里的人那么轻、那么软,他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到了路口,安心的车早停在那里。
“你们快上车!”安心推开车门,急声催促。
路昱将容妤放在后座,随即跟着上车,路景明迅速钻进副驾驶。
安心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瞬间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