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慕承哲站在空旷的客厅里,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着地上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眼中燃起怒火,这怒火不仅是针对梁少淮的挑衅,更是对那个让他的母亲被赶出豪门,让他背负“私生子哥哥”耻辱名号的罪魁祸首——夏婼的生母的迁怒。在他看来,夏婼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完美人生的污点,而梁少淮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妄图染指这个污点的野男人更是他无法容忍的。
他没有去敲那扇紧闭的房门,只是冷冷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漠然:“帮我查个人,梁少淮,在码头上做工的,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尤其是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案底。”
挂断电话后,慕承哲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眼神冰冷如刀,然后优雅地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了这间让他感到不适的公寓,仿佛从未出现过。地毯上,那条被遗弃的钻石项链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固执地闪烁着冰冷而昂贵的光芒。
卧室里,夏婼的哭声已经停了,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声。她依旧裹在梁少淮的外套里,那件外套上熟悉的、混杂着烟草和汗水的味道给了她一丝安全感。梁少淮静静地坐在那里,他能感受到夏婼的难过和受伤是真实的。
他对于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毫无兴趣,只觉得世间太过复杂,人心更是深不可测。偏偏有人喜欢把身边的人搅得痛苦不堪,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夏婼放在铺着真丝床单的柔软床垫上。
夏婼蜷缩着身体,像是一只挣脱了捕兽夹的受伤野兽,将自己深深地埋进那件带有梁少淮体温的旧牛仔外套里,仿佛那是冰冷世界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他的心早已被一层层痛苦的壳所包裹,仅凭那一声断断续续的呜咽,就能把那把生锈的钝刀从他心中一次次地拔出,狠狠地割着他那早已变得坚硬的心。
他坐在床边,笨拙地轻拍着她因抽泣而起伏的后背。只有来自最亲的血缘的背叛,才能把一切安慰都推向无边的深渊,使之在慕承哲的“体面”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默默地陪着她,用伤痕累累的身体给予她微弱的温暖。
时间仿佛静止了,直到夏婼的抽泣声慢慢消停,她才缓缓抬起略带疲倦的头,眼中带着一丝凄楚柔弱,却又充满依赖和期待。精致的妆容已变得斑驳,红肿的眼睛里盛满了未流尽的泪水,泪水中夹杂着委屈、愤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她贪婪地打量着梁少淮的脸,却只看到一片死寂般的平静。
“为什么帮我?”她沙哑地问。
他粗糙的大手覆上她纤细的手指:“看不惯他那副嘴脸,也看不惯他欺负你。”
“你喜欢我?”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蛛丝。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夏小姐,你觉得我配有喜欢的人吗?”他突然靠近,她能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还是说,你只是想证明,就算把我当成一块废物,也要被我这种不值一文的货色抢着要?”他的话里充满了对自己的不屑和对她的轻蔑。
此刻,夏婼的脸色骤然苍白,像被无形之物吞噬了一般,整个人似乎在那一刻被抹杀了。
梁少淮却笑着抚上她的脸颊:“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波斯猫,磨平了爪子,却还要吓唬人。”他刚站起身,就将一口烟雾直往她脸上喷:“可惜,对我也就没什么用了。”
随着眼前的烟雾逐渐散去,她眼中的屈辱和震惊逐渐被痛苦所取代。
看,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在乎她的。
就连这个被她用最卑劣的手段,强行留在身边的男人,也一样。
被最亲近的人刺伤后,夏婼心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怨毒和怒火,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急需一个出口来撕咬和宣泄。而那个出口,除了孟絮絮,再无旁人。
她将自己所承受的所有痛苦、不甘和被抛弃的怨恨,都归咎于这个看似无辜的女孩身上。她病态地认为,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孟絮絮,梁少淮就不会对她如此冷漠;如果不是孟絮絮的存在,她或许就能得到梁少淮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孟絮絮那份安静的、努力的、向上生长的姿态,在她看来,就是一种无声的炫耀和挑衅,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有多么不堪和失败。
她要毁掉她。
她要将那份干净和纯粹,也拖入和自己一样的泥潭里。
傍晚,秦川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这个在码头上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正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享受着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夏婼像一只妖娆的猫,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件极其贴身的黑色连衣裙,裙摆短得恰到好处,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甜腻而危险的香水味。
她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秦川身后,伸出纤细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唇,在他的耳边、脖颈间,落下细碎的吻。
秦川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一团原始的欲望之火。他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夏婼在他胸前游走的手,将她拉了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小妖精,”他声音嘶哑地说道,“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又想要什么了?”
夏婼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的身体贴得更近。她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秦川衬衫的纽扣,嘴唇也顺着他粗壮的脖颈,一路向下。
昏暗的办公室里,很快便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刻意压抑的娇吟。
在秦川的欲望即将达到顶峰的那一刻,夏婼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那双被情欲浸染得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她的声音,软得像一滩化开的蜜糖,带着致命的诱惑:“川哥……你再帮我个忙,好不好?”
秦川此刻早已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有半分理智可言。他喘着粗气,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快说!只要你让老子舒服了,什么都好说!”
“也没什么大事啦。”夏婼的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又开始缓缓地动作起来。她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肌肤,每一下都像是在挑逗着他的神经,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然而,与她那极具诱惑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她那无辜得像只小白兔一样的语气。她的声音娇柔婉转,仿佛能滴出水来,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依然是孟絮絮的事哦,你知道的啦,她曾经把我害得好惨呢。”夏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她让少淮哥误会了我,然后少淮哥就丢下我一个人在半路,结果我就被坏人给……给糟蹋了……”
说到这里,夏婼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似乎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她信口雌黄地编造着谎言,脸上一派天真无辜,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尽了委屈的受害者。
“川哥,我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上次你找人吓唬了她一下,好像没什么用。你看,你能不能再找几个人,给她一个更严重一点的教训?让她知道,我夏婼,现在也不是好欺负的了。”
“就这点事?”秦川在欲望的驱使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说!老子明天就安排人,保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你现在,快点……”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夏婼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俯下身,用最极致的奉承,换取了那把能够彻底摧毁另一个女孩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