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成一团的沈冰辰额角的汗越来越多,江燃举起袖口轻轻在他的额头擦了擦,“等我,我马上回来。”
片刻之后,江燃把一只小小的暖手宝塞给沈冰辰,同时,自己坐在床上,让沈冰辰靠坐在自己胸前,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把这个一身寒气的男人融化。
江燃把搓热的手掌放在沈冰辰的胃部,一边轻轻的画着圈,一边低声安慰:“很快就好了,沈哥。我会陪着你的。”
不知道是江燃那温热的手掌起了作用,还是他的那沙哑中带着轻柔的话起了作用,沈冰辰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那持续灼烧着胃部的疼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捱了。渐渐地沈冰辰的呼吸平稳了下来,背后青年男子火热的胸膛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第一次觉得,当自己脆弱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似乎也挺好的。
微微有些脱力的沈冰辰在江燃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里逐渐平静下来,歪着脑袋闭起双眸,不多时,便响起轻微的鼾声。
怀中人儿卸去那一身的冷硬,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自己用双臂打造出来的狭小空间。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经静止。
江燃动作极轻地把沈冰辰放在床上,拨开他额头的碎发,拉下自己的衣袖,轻轻地把那层汗液擦拭干净。
“你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江燃轻声呢喃着,身体向下滑去,随后,将温热的手掌抚在了沈冰辰的胃部。
接二连三的风波,已经彻底透支了沈冰辰的全部精力,同时也击溃了他那异常精准的生物钟,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窗而入的时候,沈冰辰仍被牢牢地钉在梦中。
温暖的阳光晒在沈冰辰白皙的脸上,给细密的汗毛罩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江燃的下颌抵着沈冰辰的肩膀,他抬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冰辰的脸。
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光线的照射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殷红的嘴唇抿成一线,圆润的下巴上冒出一小截青黑的胡茬儿。
敛去锋芒的沈冰辰恬静得就像个孩子一样,与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就像个不设防的瓷娃娃一样,没有任何征兆地撞进了江燃的视线之内。
沈冰辰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胸口似乎有什么重物压着,憋得他呼吸不畅。
睁眼一看,一条肌肉结实的手臂横在他胸前,扭头一看,江燃凌乱的头发散乱地贴在额前,一双清明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红润的嘴唇刚好贴在了沈冰辰扭过来的脸颊上。
温润柔软的唇瓣带着灼热的温度,像一丝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入沈冰辰的心脏,他瞬间僵住了。
江燃身上清冽的气息霸道地钻入沈冰辰的鼻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压迫感,让沈冰辰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滞,浑身泛起细密的战栗。转瞬便想推开江燃。
然而,那粗壮的手臂牢牢地横亘在自己的胸前,维持着合抱的姿势。
沈冰辰眼底的那丝慌乱,在江燃的心底划过,他咧开嘴,勾起一个纯粹的笑容,眉目之间却透着一丝沈冰辰看不懂的暗沉。
“好点了吧。”沙哑的声音带着关心,江燃把手掌移到沈冰辰的胃部,轻轻揉了揉。“我去弄点吃的。”
边说,边抓起搭在床头柜上的卫衣,套了进去。
这时,沈冰辰才发现,江燃竟然只穿了一条内裤。
沈冰辰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不适,动了动手脚,发现除了肩膀被压的微微发麻之外,其他一切正常,他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沈冰辰双手撑在身侧,从床上爬了起来,被子从胸前滑落,纯棉居家服的衣襟半敞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紧实皮肤上的点点痕迹,眸子微暗,迅速将居家服的扣子一粒粒扣好,侧身跨步下床。
“沈哥。”江燃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去给你做饭。今天我得回趟家。”
沈冰辰眉尖微紧,克制住想回头的冲动,嗯了一声,走进浴室。
江燃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冰辰闪身进入浴室,僵立原地片刻,最终垂下眼眸快步走到厨房。
吃饭的时候,江燃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晚些时候再过来时,沈冰辰断然拒绝了。
“明天梁姐就上来了。”沈冰辰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好好陪陪家人,就不要再过来了。对了,碰见你哥的时候替我给他代个好。”沈冰辰的声线平淡,毫无波澜,却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条清晰的界限。
江燃握着筷子的手指一下子顿住了。他看着沈冰辰顶心的发旋儿,有些失神,一丝苦涩在心头弥散开来。
他知道沈冰辰地躲避什么,也很清楚,以沈冰辰的性格是绝对不能容许无法掌控的事在他的身上发生的,而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却早已超出了沈冰辰所能掌控的范围,与其说此刻的沈冰辰是在以一种近乎逃避的姿态来维系一贯的强势和高傲,还不如说,他正在尽力把超脱掌控的部分重新纳入他能接受的“正轨”。
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此刻任何言语都有可能导致自己彻底出局。
于是,他起身收拾好碗筷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冰辰后,便默默地离开了。
元宵过后,青帆集团正式开工。行政部根据惯例,代表沈冰辰给每位员工派发了开工红包。
江燃等三人的工作室里,楚昕岳双脚搭在桌沿,眯着眼睛,仰靠在椅子上,开工红包举在眼前晃来晃去,找着各种角度。
“哎,我说,江燃,沈彧辰那小子,开工头一天就不上来,几个意思啊?”楚昕岳慵懒的声线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岳哥,”江燃一边翻着工程部金经理安排人交给他的资料,一边开口道:“彧辰年前就跟我请过假了,节后会晚上来几天,要去花市找同学玩几天。”眼角余光扫了一脸不屑的楚昕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