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被他们这热情的阵仗逗得心情好了不少,笑着点头:“是啊,回来有几日了。这几天忙着收拾我母亲留下的一处宅子,总得提前备条退路不是?等我那渣爹回来,十有八九要闹翻脸,总不能到时候现找地方住。”
她话音未落,就听大厅侧门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闹翻就闹翻!师叔祖您还怕没地方住吗?”
只见大长老白芨捋着胡子走了进来,一脸的不赞同:“咱们这宅子买下来就是为了您!您要是跟那糊涂爹闹掰了,正好搬过来!这里清静又安全,比那乌烟瘴气的将军府强多了!”
他刚说完,另一个大嗓门就从外面接了话茬:“大师兄说得对!”
只见霍山风风火火地跨进大厅,嗓门震天响:“师叔祖您可是咱们医仙谷正儿八经的谷主!不住在咱们医仙谷的京邸里,您还想住哪儿去?难道还指望那个宠妾灭妻、眼瞎心盲的慕容铮给您撑腰不成?以后这儿就是您的家!”
紧接着,文元、泽恩、槐风等一众老头听到动静,也纷纷从各自的药房、书房里钻了出来,瞬间就把慕容晴给围住了。
你一言我一语,个个都在热情地邀请她搬过来住,生怕她受了半点委屈。
听着他们真心实意的维护和邀请,再对比方才太傅夫人那副兴师问罪、偏心的嘴脸,慕容晴还是觉得这些老头更可爱,大家的关心瞬间将那点因亲情淡薄而产生的微末凉意彻底驱散。
眼前这些疑似高教授留下的徒子徒孙,心思纯粹得如同未经雕琢的美玉。
他们不慕权势,谨守师命,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医仙谷的传承与未来。
自从确认了她就是祖师爷遗言中要寻找的人,他们便毫无保留、倾尽所有地对她好,那份赤诚与维护,热烈得几乎有些笨拙,却也因此格外真实可贵。
慕容晴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对着众老头抱拳拱了拱手,难得带了几分俏皮:“好好好,各位长老们的心意,师叔祖我心领了!等真到了那一天,我肯定扛着包袱就来投奔你们,到时候你们可别嫌我吃得多!”
“哈哈哈!师叔祖您尽管吃!咱们医仙谷还能被吃穷了不成?”霍山拍着胸脯保证,引得众人大笑。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又融洽。
慕容晴与老头们聊了一会儿天,问了问他们近日的情况,又听他们炫耀了一番新研究的药方。
过了一会儿,慕容晴想起正事,便在一众老头的簇拥下,去了宅子另一个僻静的院落——那里如今是肥皂作坊的所在地。
管理作坊的福星一见慕容晴在一众神医的陪同下来了,连忙上前恭敬地行礼:“大小姐,您来了!”
“嗯,过来看看。”慕容晴点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随口问道,“作坊最近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福星亦步亦趋地跟着,脸上带着笑,语气满是赞叹:“回大小姐,顺利,非常顺利!比在将军府时还要好!自从搬来医仙谷京邸,所有的材料都是几位神医老爷亲自把关采购的,品质都是一等一的好!伙计们干活也更有劲头了!”
慕容晴穿梭在作坊里,看着工人们井井有条地忙碌着,熬制皂液、添加香料或药材、入模、定型、切割、晾晒……每一道工序都一丝不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和各类药香、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她仔细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又问福星:“现在咱们做的这些皂,肥皂、香皂还有药皂,哪一种卖得最好?需求量最大?”
福星自然记得铺子从作坊搬走哪些货品最多,立刻如数家珍地回答道:
“回大小姐,还是肥皂的销量最好,几乎供不应求,各大杂货铺、浆洗房都要订,主要是洗衣服、清洁家用,用量大。香皂紧随其后,尤其是各种花香型的,很受各家夫人小姐的欢迎,沐浴净手都用它。”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药皂,销量相对稳定,都是些有特定需求的客人来买。比如祛痘消炎的、缓解皮肤瘙痒的、抑菌防癣的,效果极好,回头客很多,但毕竟不是日常必需品,所以量比不上前两种。”
慕容晴了然地点点头。
这情况和她预想的差不多。
肥皂是生活刚需,市场最大;香皂代表了生活品质,受众是消费能力强的群体;而药皂则针对特定人群,走的是精品特效路线。
三者互补,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她在作坊里又巡视了一圈,看了看新出的几款带有安神效果的药皂样品,并提出了一点小小的改进建议,听得旁边的白芨和苍术连连点头,直呼“师叔祖高见!”
看完作坊,慕容晴在一众老头的陪同下回到前厅。
她由衷地对白芨等人说道:“这作坊搬来你们这里,真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日常管理、采买都要你们费心,辛苦了。”
白芨闻言立刻摆手,一脸郑重:“师叔祖您言重了!您把这营生交给我们是信得过我们,况且作坊利润我们医仙谷已经占了两成。就算没有这份利,我们也该为您打理好这些作坊铺子。”
其他老头也纷纷附和,都是一脸的真心实意。
慕容晴见他们如此,便也不再客套,笑着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当晚,慕容晴便在医仙谷京邸用了晚饭。
饭桌上气氛热烈,老头们用公筷争着给她夹菜,跟她讲最近发生的趣闻和谷里的琐事,其乐融融。
饭后,慕容晴啜着清茶,看似随意地问一众长老:“你们有没有那种药,服用了之后,就让人动弹不得,形同瘫痪的?或者……能致人疯癫的?”
霍山立刻来了精神:“师叔祖,您要那种药作甚?”
慕容晴便将永昌伯府赏花宴上的事细细道来:“我猜想,忠勇侯、工部尚书以及吏部侍郎这三家,定然也掺和其中。当时他们府上的小姐都在场,每每苏芊芊在前头叫嚣,她们就在后头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她冷笑一声:“既然永昌伯都已瘫痪在床,他们三个同伙怎能置身事外?你们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