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春夜还带着点凉,洗完澡出来时,卧室里已经开了空调,暖融融的气息裹着沈知夏身上淡淡的松节油味,让人心里发暖。我擦着湿发走到床边,看见他正靠在床头翻画稿,暖黄色的床头灯落在他发梢,把细软的发丝染成浅金。
“头发还没吹干?”他抬头看见我,放下画稿伸手过来,指尖碰到我耳后的湿发,轻轻皱了皱眉,“这样会头疼的,我帮你吹。”
没等我拒绝,他已经从床头柜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调至低热档。温热的风裹着他指尖的温度,慢慢扫过湿发,他的动作很轻,怕扯到我的头发,偶尔还会停下来,用指腹轻轻揉一揉我发间的结。吹风机的嗡鸣声很轻,混着他偶尔哼起的小调,卧室里的氛围温柔得像化不开的糖。
“好了。”他关掉吹风机,把插头拔下来放好,转身时却被我轻轻拉了一把,跌坐在我怀里。他愣了一下,抬头看我时,耳尖已经悄悄泛红,双手下意识地抓着我的衣角。
我抱着他,下巴抵在他发顶,闻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声音放得很柔:“今天画了一下午,累不累?”
“还好,”他往我怀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就是肩膀有点酸。”
我握着他的手腕,慢慢帮他转了转肩膀,指尖轻轻按揉着他肩胛处的肌肉——知道他画画时总保持一个姿势,这里经常会酸。他舒服地哼了一声,靠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床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的睫毛轻轻垂着,呼吸均匀又轻缓,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我忍不住凑过去,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他像是被痒到,轻轻动了动,却没醒,反而往我怀里靠得更紧了。
“陈屿,”他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明天还要早起去看画展,别闹。”
我笑着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没闹,就是想抱抱你。”
他没再说话,只是伸手环住我的腰,手指轻轻勾着我睡衣的衣角。卧室里很安静,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我抱着他,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心里满是踏实——原来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多么热烈的举动,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就觉得格外幸福。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应该是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平躺好,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在他身边躺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似乎感觉到了,在睡梦里轻轻回握了一下,指尖的温度让人心安。
我看着他的睡颜,月光落在他脸上,柔和得像幅画。想起我们从西湖边的相遇,到一起合租,一起见家长,一起走过的每一段路,心里满是感激——感激那场雨,让我们相遇;感激他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变得这么温暖。
“晚安,沈知夏。”我在他耳边轻声说,又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以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他在睡梦里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回应。我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慢慢进入了梦乡。梦里,我们还在西湖边,他在画画,我在旁边看着,阳光正好,风也温柔,一切都像现在这样,美好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