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杭州褪去了暑热,晚风里带了点桂花的淡香。我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客厅的大书桌前时,沈知夏已经铺好了画纸,手里握着铅笔,正对着屏幕上的参考资料轻轻勾勒——他的毕业创作定了“江南四季”的主题,此刻在画的是秋日里的西湖残荷,铅笔线条在纸上慢慢铺展,连荷叶的褶皱都透着细腻。
“还在赶画稿?”我把咖啡放在他手边,看着画纸上初具雏形的残荷,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纸面,“这几笔线条比上次流畅多了,残荷的意境抓得很准。”他抬头冲我笑了笑,眼里带着点疲惫,却依旧明亮:“昨天改了好几版,还是觉得不对,刚才突然有了点灵感。你呢?毕业论文的框架理得怎么样了?”
我坐在他身边,打开电脑里的文档,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金融模型和数据:“还在改文献综述,导师说我之前的分析不够深入,得再补充几个案例。”说着便揉了揉眉心——连续一周对着这些数据,眼睛都快花了。沈知夏见状,放下画笔,伸手帮我按揉着太阳穴,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点让人安心的力道:“别太急,我们慢慢弄,反正还有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几乎把家变成了临时书房。每天早上,我先起床煮好咖啡和早餐,等沈知夏醒了一起吃完,便各自坐在书桌前忙碌——他对着画纸调色、勾勒,我对着电脑敲字、修改数据。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画笔划过画纸的沙沙声,和键盘敲击的嗒嗒声,偶尔夹杂着彼此递水、递水果的轻响,却格外默契。
有天晚上,我对着电脑里的数据分析到深夜,揉着发酸的肩膀抬头时,发现沈知夏还在画架前忙碌。灯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他正拿着细小的画笔,给残荷的莲蓬添细节,指尖沾了点黑色颜料,却浑然不觉。我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怎么还不睡?都快一点了。”
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画笔顿了顿,在画纸上留下个小小的墨点,却没生气,反而往我怀里靠了靠:“想把这部分细节画完,不然明天可能就忘了现在的感觉了。你呢?论文改完了?”我摇了摇头,帮他把沾在指尖的颜料擦掉:“还差一点,不过不急了,先陪你睡觉。”他却不肯,拉着我坐回书桌前:“你先改,我陪你,等你改完我们一起睡。”
我拗不过他,只好重新打开电脑。他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我身边,拿出速写本,一边画着我改论文的样子,一边时不时给我递块水果、喂口饼干。灯光下,他的笔尖在速写本上轻轻移动,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里满是温柔。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敲击键盘的速度也慢了些,偶尔会停下来,跟他聊几句画稿的细节,或是论文里的难题。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把论文的修改部分保存好,关掉电脑时,发现沈知夏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速写本,上面画着我低头改论文的样子,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旁边写着“陈屿加油”。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往卧室走,他在睡梦里轻轻哼了一声,伸手环住我的脖子,像只黏人的小猫。
第二天早上,我醒时发现沈知夏不在身边,走到客厅,看见他正站在画架前,对着画纸笑。我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画纸上的残荷旁,多了个小小的身影——是昨晚他在速写本上画的我,此刻被他巧妙地融入了画中,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与残荷相映成趣,竟格外和谐。
“你什么时候画的?”我惊讶地问,伸手碰了碰画中的身影。他笑着转头看我,眼里满是得意:“早上醒得早,就想着把你画进去,这样我的毕业创作里,就有你的痕迹啦。”我心里一暖,伸手把他揽进怀里:“那我的毕业论文里,也要加上你的名字——没有你陪着,我肯定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在我怀里蹭了蹭,声音轻轻的:“那我们要一起加油,争取都能顺利毕业。毕业之后,我们去旅行好不好?就去你之前说的云南,看看洱海,看看雪山。”我点头,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好,等我们都忙完,就去云南,好好放松一下。”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又温馨的氛围里慢慢过去。我们会在傍晚的时候,一起去西湖边散步,他会跟我讲画稿的进展,我会跟他聊论文的修改思路;会在深夜的时候,一起分享一碗热汤,互相给对方打气;会在偶尔遇到瓶颈的时候,互相安慰,一起寻找解决办法。
终于,在十一月的某个清晨,我顺利提交了毕业论文,沈知夏也完成了他的毕业创作。当我们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着他的“江南四季”组画,和我电脑里的毕业论文时,都忍不住笑了。他靠在我怀里,看着画中的残荷与身影,轻声说:“幸好有你陪着我,不然我肯定坚持不下来。”
我握紧他的手,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满是柔软:“我也是,有你在身边,再难的事都变得容易了。”
原来最好的陪伴,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是在彼此忙碌的时候,默默守在身边,是在彼此需要的时候,及时给予温暖,是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就像此刻,我们并肩坐在台灯下,看着属于我们的成果,心里满是踏实与甜意——未来还有很长,我们会一起走下去,一起面对更多的挑战,一起创造更多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