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深圳晨光来得早,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我先醒了。身边的沈知夏还没动,侧脸贴着枕头,眼睫轻颤,眉头却微微蹙着,连呼吸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哼——不用想也知道,是昨天夜里太过投入,让他累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挪开被他攥着的衣角,刚想起身去厨房,他却忽然嘤咛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点刚醒的委屈:“陈屿……”
“我在呢。”我立刻俯身回去,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慢慢睁开眼,眼里蒙着层水汽,嘴唇动了动,声音又轻又哑:“腰……腰好酸,还有嗓子,疼得厉害。”
我心里一紧,连忙帮他调整姿势,让他侧躺着靠在我怀里,掌心贴着他的腰腹,轻轻按揉起来。我的力道放得很轻,顺着他腰线的弧度慢慢打转,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他靠在我怀里,舒服地哼了一声,脑袋往我颈窝蹭了蹭,声音依旧沙哑:“再……再用点力。”
“别贪心,”我笑着捏了捏他的下巴,“再用力该疼了,等会儿给你贴片暖腰贴,再煮点冰糖雪梨水,嗓子就不疼了。”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伸手环住我的腰,像只黏人的小猫般缩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却还时不时因为腰上的酸痛轻哼两声。
等他又睡熟些,我才轻轻起身,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他。走到厨房,我先从冰箱里拿出雪梨和冰糖,洗干净后把雪梨去皮去核,切成小块放进砂锅,加了足量的清水和冰糖,小火慢慢熬着。接着又从橱柜里翻出暖腰贴,放在暖气上烘了烘,让它带点温度,才折回卧室。
沈知夏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眉头却舒展了些。我小心翼翼地帮他掀开被子,把暖腰贴贴在他腰上,又轻轻帮他盖好被子。他似乎被惊动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我,又放心地闭上,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别走开……”
“不走,”我坐在床边,伸手帮他把垂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我在这儿陪你,等雪梨水熬好了就给你喝。”他“嗯”了一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我坐在床边守着他,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满是心疼——昨天确实是我失控了,只顾着自己的心意,却忽略了他的承受力。以后一定要更小心,绝不能再让他这么累。
等雪梨水熬得浓稠,我盛了一碗放在保温壶里,又去厨房煮了粥。考虑到他嗓子疼,我没放太多杂粮,只煮了软糯的小米粥,还在里面加了点切碎的南瓜,让粥更香甜些。
粥刚煮好,卧室里就传来了沈知夏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点急切:“陈屿……”
我连忙端着粥和雪梨水走进去,他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腰上的暖腰贴露出来一角,脸色还有点苍白。“怎么自己起来了?”我走过去,把他扶着靠好,又在他背后垫了个靠枕,“腰还酸吗?”
他点了点头,却伸手要抱我:“想你了。”我笑着坐在他身边,把雪梨水递到他嘴边:“先喝点这个,润润嗓子,等会儿再喝粥。”他乖乖张嘴,温热的雪梨水滑过喉咙,他舒服地眯起眼睛:“甜,好好喝。”
“喜欢就多喝点,锅里还有。”我帮他端着碗,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喝着,偶尔帮他擦去嘴角的水渍。等他喝完一碗,我又把粥端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递到他嘴边:“粥也不烫了,尝尝好不好吃。”
他张嘴咬下,软糯的小米粥带着南瓜的甜香,在嘴里化开,他眼睛亮了亮:“好吃,比外面买的还好吃。”我笑着继续喂他,他却不肯,非要自己拿着勺子,还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你也吃,别光顾着喂我。”
我张嘴咬下,心里满是暖意。阳光透过纱帘落在我们身上,粥香混着雪梨水的甜香,在卧室里弥漫开来。他慢慢喝着粥,偶尔会因为腰上的酸痛皱皱眉,却还是坚持自己吃,像个不想麻烦人的小孩。
吃完粥,我帮他擦了擦嘴,又扶着他躺下,盖好被子:“再睡会儿吧,下午我不去公司了,在家陪你。”他摇了摇头,伸手拉住我的手:“不用,你去上班吧,我在家好好休息,等你回来。”
“听话,”我捏了捏他的手,“公司的事没你重要,我已经跟助理说过了,今天在家陪你。”他眼里满是感动,却还嘴硬:“谁要你陪……我就是怕你不在家,没人给我煮雪梨水。”
“是是是,”我笑着点头,“我在家给你煮雪梨水,给你揉腰,满意了吧?”他哼了一声,却往我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
我抱着他,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满是踏实。原来爱情里的甜,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是在他不舒服的时候,能守在他身边,为他煮一碗粥,揉一揉腰,是他依赖的眼神,是彼此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这样的时光,平淡却温暖,像晨光里的粥香,能甜到心里,记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