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长椅上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宿舍。
接下来的几天，林秋的生活平淡而充实。
上课，画画，和室友打游戏，偶尔和苏小雨聊聊天。
伍晓蜜那边没什么新情况，军部似乎暂时不需要他们。
周四下午，林秋收到市美术馆的邮件，通知他青年画家联展的作品征集截止日期快到了，问他是否确定参加。
林秋回复确认参加，并附上了自己的作品资料。
刚发完邮件，李津就冲进宿舍。
“老四！大新闻！”
“什么大新闻？”林秋问。
“听说有个大收藏家要来我们学校，想找有潜力的年轻画家签约！”
李津激动地说：
“据说签约金很高，还会提供工作室和资源！”
孙嘉一和大智也围了过来。
“真的假的？”孙嘉一问。
“千真万确！我刚从系办公室听说的！”
李津说：
“系里已经接到通知了，下周一那个收藏家就来学校，在美术楼办个小型见面会。”
“那我们是不是都有机会？”
大智眼睛发亮。
“理论上是的，但估计只会挑一两个人。”
李津说：
“不过老四肯定有希望！”
林秋对这个消息并不太兴奋。
他现在不缺钱。
而且他也不想被合约束缚，毕竟他还有军部的任务。
但李津三人显然很兴奋，已经开始讨论如果被选中要画什么风格的作品了。
“我要画超写实！震撼他们！”李津说。
“我要画抽象！展现灵魂！”孙嘉一说。
“我要画……画肉夹馍系列！”大智说。
“肉夹馍系列是什么鬼！”李津和孙嘉一异口同声。
“就是各种角度、各种光线下的肉夹馍啊！”
大智理直气壮。
“民以食为天，食物是最有灵魂的题材！”
三人吵成一团，林秋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
这种普通的、热闹的宿舍生活，正是他想要的。
周五晚上，林秋接到苏小雨的电话。
“林秋，你看学校论坛了吗？”
苏小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没看，怎么了？”
“有人发帖，说美术学院有学生‘作弊’，画作不是自己完成的。”
苏小雨说：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描述的特征……很像你。”
林秋心里一沉：“帖子上怎么说？”
“说某学生在画展上的作品，光影效果不可能由人力完成，怀疑用了AI或者请了枪手。”
苏小雨说：
“下面已经有不少回复了，有的支持，有的反对，吵得很厉害。”
林秋打开电脑，登录学校论坛。果然，在热门帖子区看到了那个标题：
“震惊！美术学院画展金奖作品疑似作弊？”
点进去，楼主详细分析了《静物与光》的光影结构，认为这种光线效果在现实中不可能存在，只能是计算机生成的。
还贴出了几张对比图，试图证明这一点。
下面的回复已经盖了几百楼：
“楼主酸了吧？自己画不出来就说别人作弊？”
“可是这光影确实有点奇怪啊，不像自然光。”
“说不定人家就是天才呢？”
“天才？我看是‘人工’天才吧！”
“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小心被查水表。”
“我是美术学院的，认识林秋，他平时画画就很快很好，不像作弊。”
“楼上水军吧？”
……
林秋看着这些评论，心情复杂。
一方面，他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怀疑——他自己都知道那幅画不“正常”；
另一方面，被冤枉的感觉很不舒服。
“林秋，你没事吧？”苏小雨在电话里问。
“没事。”
“清者自清。”
“可是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苏小雨担心地说：
“要不要找版主删帖？”
“不用，越删越显得心虚。”
林秋说：
“让事实说话吧。”
挂了电话，李津三人也看到了帖子，气得不行。
“这谁啊？这么缺德！”
李津拍桌子。
“老四，我们人肉他！”
“对！人肉出来，让他知道造谣的代价！”
大智也义愤填膺。
孙嘉一比较冷静：
“先别激动，查查发帖人的Ip地址，看看是谁。”
但查Ip需要技术，他们几个美术生搞不定。
“要不找计算机系的帮忙？”
李津提议。
“不用了。”
林秋摇头。
“没必要。”
“可是……”李津还想说什么。
“真的不用。”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话虽这么说，但林秋心里并不平静。
他知道，随着他能力的展现，类似的质疑只会越来越多。
他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既不过度隐藏自己的能力，又不引起过多的怀疑。
这不容易，但他必须做到。
周末两天，论坛上的帖子热度不减，甚至有人开始人肉林秋的个人信息。
周一早上，林秋刚走进美术楼，就感觉很多人在看他，窃窃私语。
“看，就是他……”
“《静物与光》的作者……”
“真的作弊了吗？”
“不知道，但系里还没表态……”
林秋面无表情地走向教室。
李津三人跟在他身后，恶狠狠地瞪着那些议论的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李津冲一个盯着林秋看的男生吼道。
那男生吓了一跳，赶紧走了。
“老四，别理他们。”孙嘉一说。
“我没在意。”林秋说。
话虽如此，但一整天，林秋都能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目光。
连上课时，都有同学在偷偷看他。
下午，系办公室终于发通知了：
关于论坛上的质疑，系里会进行调查，请同学们不要传播未经证实的消息。
这个通知不但没平息风波，反而让更多人认为林秋真的有问题。
“要是没问题，系里调查什么？”有人这么说。
林秋感到无奈。他知道系里必须表态，但这种表态反而坐实了怀疑。
放学后，林秋一个人来到画室。他需要静一静。
画室里没人，林秋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空白的画布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
徐教授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