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寒渊的冰冷与死寂,终究无法长久禁锢生者的步伐。当悟净彻底恢复,璇玑与蓝蝶伤势稳定,四人齐聚冰谷商议定计后,离开便提上了日程。
“此间寒意虽有助于压制邪祟,但长久滞留,于修行亦非全然有益。”悟净感受着四周那仿佛能冻结神魂的寂灭之意,缓缓道,“我等伤势既已无碍,当尽早动身,前往中州。”
云昭点头,他早已归心似箭。怀中的往生令虽被神棺隔绝,但那种被永夜深渊锁定的隐隐威胁感,始终如同悬顶之剑,催促着他不断前行,尽快集齐密钥,提升实力。
璇玑清冷的眸子扫过冰谷,最后落在那眼寒泉上:“此地特殊,或可留下一处标记,日后若需闭关静修,或躲避强敌,未尝不是一处选择。”
云昭深以为然,他动用轮回道种之力,结合对此地寂灭法则的初步理解,在冰谷最深处的一块万载玄冰上,烙印下了一个极其隐秘的轮回印记。此印记与他心神相连,只要还在这一界内,他便能模糊感应到其方位,并在必要时,或许能借助往生令与轮回殿的力量,进行超远距离的传送尝试——当然,这还需日后仔细钻研。
准备妥当,四人不再犹豫。云昭再次将状态尚未完全恢复至巅峰的璇玑与蓝蝶收入幽冥神棺,让她们继续在时晷殿的加速环境下休养。随后,他与悟净对视一眼,身形同时化作流光,冲出了这片被灰白寒雾笼罩的绝地。
重新回到北域那熟悉的凛冽风雪之中,虽然依旧寒冷,但比起寂灭寒渊那侵蚀一切的寂灭之意,反而让人感到一丝“生机”。
辨明方向,两人朝着南方,中州所在,疾驰而去。
为了避开可能存在的暗星阁眼线,他们并未选择直线穿越北域核心区域,而是沿着人迹罕至的极地边缘迂回前行。一路上,风雪依旧,但也遇到了几支在北域边缘狩猎冰系妖兽或采集特殊冰晶的修士队伍。从这些修士零星的交谈中,他们确实听到了一些关于中州局势的传闻。
“……听说了吗?青木崖最近好像不太平。”
“哦?就是那个以灵植和丹药闻名的青木崖?他们能有什么不太平?”
“具体不清楚,好像跟他们禁地里那株老祖宗级别的‘万华古树’有关,据说近些年古树灵光日渐黯淡,生机流逝,青木崖上下急得团团转,求了不少丹道大师和木系神通者,都束手无策。”
“万华古树?那可是青木崖的立派根基之一啊!若是枯萎,青木崖恐怕要元气大伤……”
“谁说不是呢!现在中州不少势力都在观望,听说连天衍皇朝和万象天宫都派人去探问过……”
听到这些议论,云昭与悟净心中都是一动。蓝蝶之前提供的“万华古树生机流逝”的线索,果然确有其事!而且情况似乎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看来,这或许是我们进入青木崖禁地‘万木源海’的最佳契机。”云昭传音给悟净。
悟净佛眼之中闪过一丝了然:“阿弥陀佛,机缘巧合,亦是因果使然。若我等能助其解决古树之厄,换取进入万木源海的机会,当是两全其美之策。只是,连天衍皇朝和万象天宫的高人都束手无策,此事定然极为棘手。”
“事在人为。”云昭目光坚定,“况且,我们并非毫无优势。”他摸了摸怀中的幽冥神棺,无论是棺内药王殿蕴含的磅礴生机,时晷殿的时间加速,还是轮回殿那涉及生命本源的力量,亦或是火邪云、周青青的医毒之术,都可能在此事上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他有往生令,此物既能感应轮回密钥,或许对同样蕴含古老生机的万华古树,也能有所感应甚至帮助。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息壤。
数日后,两人终于穿越了北域与中州交界处的连绵雪山,正式踏入了中州地界。
与北域的酷寒荒凉不同,中州大地灵气充沛,山河锦绣,人烟稠密。只是,刚刚踏入边境巨城“霜华城”,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城门口盘查森严,守卫的修士眼神锐利,仔细审视着每一个入城之人。街道上,关于西域血祭、暗星阁活动的流言蜚语时有耳闻,更有传言说永夜深渊异动,引得中州各大势力高度戒备,纷纷收缩外围力量,加强本土防御。
“看来,西域之事已然震动天下。”悟净看着城内景象,轻叹一声。
云昭神色凝重:“暗星阁与永夜深渊的威胁,远比我们想象的扩散得更快。必须尽快拿到青木崖的密钥碎片,提升实力,应对大变。”
他们没有在霜华城过多停留,稍作休整,补充了一些必要的物资和信息后,便再次动身,朝着青木崖所在的方向,隐匿行踪,悄然进发。
目标,青木崖,万木源海!第二块轮回密钥碎片,势在必得!而解决万华古树的危机,便是他们计划中,最为关键的第一步。前路依旧挑战重重,但云昭的眼中,只有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