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扶着石棺想站起来，却又栽倒下去，警服前襟的血已经洇成了巴掌大的红团。
操你妈的！吴煜突然吼了一声。他抄起脚边的伸缩警棍，用尽全身力气朝赵虎的后脑勺砸去。
警棍砸中的瞬间，吴煜听见自己手腕骨发出的响。赵虎的动作顿住了，砍刀当啷落地，他捂着后脑勺转身，眼里的凶光几乎要烧穿吴煜。
小崽子……赵虎踉跄着扑过来，吴煜本能地举起警棍格挡。两人在石砖上扭作一团，赵虎的膝盖顶在他肚子上，疼得他几乎要吐。可他死死攥着警棍，一下又一下砸向赵虎的后背。那里有块凸起的骨节，是他刚才撞石棺时磕的，现在碰一下就疼得赵虎抽气。
李警官！吴煜喊得嗓子发哑。
李警官终于撑着石棺站了起来。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像头被激怒的豹子般扑过来，反剪住赵虎的胳膊压在地上。年轻警员也冲过来帮忙，两人用手铐把赵虎的手腕反扣在背后。
疼……疼死老子了……赵虎蜷缩在地上，后脑勺肿起个青包，刚才被吴煜砸中的地方还渗着血。
吴煜瘫坐在墙角，警棍地掉在地上。他的肚子火辣辣地疼，手腕也在发胀，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陈教授怀里的玉璧上。那抹青色还在，没有缺口，没有裂痕。
陈教授蹲下来，颤抖着摸了摸吴煜的头：小煜……谢谢你。
吴煜这才发现自己在哭。眼泪砸在石砖上，溅起细小的灰尘。他想起刚才赵虎挥刀时，玉璧在陈教授怀里的那抹光，像极了刘邦灵魂出现时，陵墓里突然亮起的那种温暖的、穿越千年的光。
把他带下去。李警官擦了擦脸上的血，声音哑得厉害，联系局里加派人手，陵墓周围三公里内都给我守住。
两个警员架起赵虎往外走。赵虎还在骂骂咧咧，可声音已经弱了下去。吴煜望着他被拖走的背影，突然想起在陵墓外窥见赵虎时，那个人影也是这么佝偻。原来再凶狠的盗墓贼，被按在地上时，也不过是个会疼、会怕的凡人。
陈教授轻轻擦去玉璧上的灰尘，青玉在他掌心重新泛起温润的光。吴煜突然听见细微的脚步声，转头看见刘邦的灵魂站在石棺旁，龙袍的纹路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他朝吴煜点了点头，嘴角似乎有笑意。大概是看见自己的陵墓，终究还是守住了。
主室里的火把还在摇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吴煜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那里记着刘邦和张良讲的汉朝秘辛，此刻却觉得，比那些文字更珍贵的，是刚才自己举着警棍冲出去的那股子狠劲。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值得用命去护。
小煜？陈教授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去处理下伤口吧。你这孩子……
吴煜摸了摸发肿的手腕，笑了：没事，陈教授。刚才那下……挺解气的。